第235章 離別曲

  第235章　離別曲


  陳景芙眉梢一挑，扭頭看了眼顧景淵，見他沉著臉，垂著眸不發話，便認真的回她：「我愛上他的時候，還不知道我們的關係，知道的時候，已經愛的不能自拔了，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


  景歡顏被問的一愣，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這種假設性的問題，她從來沒想過。


  陳景芙笑得很無辜，目光里卻又隱隱透著一些犀利，直直盯著景歡顏的眼睛，緩緩的問：「如果那個是顧景淵，類似的情形，你會如何選擇？」


  景歡顏目光不自覺的看向顧景淵，被自己的妹妹表白，他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也不著急，悠閑自在的吃著早飯，見她看過來，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也看了過來，雲淡風輕的笑了笑，淡聲道：「我也想知道答案。」


  「……」景歡顏無語扶額，這都什麼破問題，他居然還想做的答案……


  景歡顏覺得自己是一定太閑了，居然認真的想了想，看著顧景淵，低聲說：「對於真愛而言，世上所有的困難，我覺得都是可以克服的。」


  陳景芙眉梢又挑了挑，笑眯眯的望向顧景淵，後者握著刀叉的手，緊的直接分明。


  然而，景歡顏的下一句話，卻叫顧景淵瞬間臉色發白。


  「唯有血緣這一關，是不能觸碰的禁忌。」景歡顏抬手攏了攏頭髮，沉靜淡然的目光看向陳景芙，語氣頗為認真：「如果我是你，就算這個男人是顧景淵，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放手。」


  陳景芙不知道是因為聽了她的話，不高興，還是因為真的被觸動到，撇了撇嘴，起身走了。


  顧景淵目光沉沉的盯著她，嗓音壓抑又低沉的問：「你不是說，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離開我？」


  「我不想離開你。」景歡顏也看著他，低聲答，頓了頓，才又補充：「可任何事，都有底線，三叔，我對你，唯一的底線，就是血緣禁忌。」


  顧景淵眸光暗沉，沒有說話，景歡顏嘟了嘟嘴，輕笑一聲道：「又不是真的，你幹嘛這麼認真？」


  吃了早飯，顧景淵帶著她準備出門散步，看見陳曼從外面回來，滿身的風雪，正從車上不停的往下拿東西，景歡顏掃了兩眼，都是顧景淵愛吃的食物，忍不住嘆了口氣。


  早知如今，何必當初，二十多年母愛的缺失，二十多年不被認可的痛苦，二十多年內心的煎熬，豈是這幾兜食物能夠彌補的？


  她那麼深愛的三叔，因為這個女人受了那麼多苦，不管這個女人做什麼，都不值得原諒。


  兩個人無視陳曼，牽著手往前走，景歡顏低聲問：「三叔，你那麼討厭她，為什麼還要住這裡？」


  顧景淵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沒有說話。


  兩個人忽然就沉默下來，氣氛變得有點微妙，這一天，兩人之間，就被這種怪異的氛圍包圍著，讓景歡顏有點透不過氣。


  晚飯景歡顏沒什麼胃口，隨意扒拉兩口，就準備起身回房，卻被顧景淵攔住，指了指大廳的鋼琴，淡聲道：「給你彈首曲子聽聽？」


  景歡顏有點意外，她還從來見過顧景淵彈琴，沒想到，他這麼個大忙人，居然會彈琴？


  顧景淵拉著她到鋼琴前坐下，修長的手指動了動，幾個漂亮的音符，自他指尖流出。


  景歡顏聽了一段，便緊緊皺起了眉，肖邦的《離別曲》，為什麼，他會彈這樣一首曲子？

  不得不說，顧景淵在鋼琴上的造詣，並不比他的醫術差多少，看似簡單的曲子，愣是被他彈奏出大師級的水準，景歡顏坐在他旁邊，不知不覺竟聽得愣住了。


  曲子快結束的時候，景歡顏忽然想起從前聽過的一首歌，前面的歌詞都忘記了，只記得最後一段。


  清秀長發年輕越搖擺越無限延長

  不思議如此閃亮

  我卸了妝粉紅的妝

  曾經是害羞情侶的模樣

  再壞的傷不過就是你和我最好的照片

  時間偏偏故意弄髒你我的臉龐


  那麼多愛那麼多幸福那樣的感覺

  變成一般輕浮哼唱


  蕭邦最恨流行的歌


  景歡顏不自覺的低聲吟唱，等她唱完，才發現顧景淵已經變換了節奏，跟著她的音律走，兩個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然而，這樣完美的配合，卻是關於離別。


  「三叔，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景歡顏雙手不自覺的握成拳，臉色泛白，盯著身側一臉陰沉的男人問。


  「三少爺好艷福啊！」顧景淵正目光沉沉的凝視著小丫頭，門外忽然傳來一個粗狂囂張的男聲，緊接著就聽見噼里啪啦的凳子桌子被摔的聲音，一個身材壯碩的男人，領著一群人進來，店裡的顧客早被嚇得尖叫聲不斷。


  「我找他，無關人都給老子滾樓上！」男人找到一張放在中間的桌子，跳上去坐好，才看著其他人威脅：「誰敢下來，別怪我手裡的槍不長眼。」


  所有人聞言，都飛奔上樓，一半個想要逃出去的，都被他的手下拎回去扔在地上，拿槍指著頭，然後連滾帶爬的往樓上跑。


  幾分鐘的時間，所有人都逃到樓上躲著，不敢出門。


  「三少爺，好久不見。」男人看著顧景淵笑的十分得瑟，他又瞥一眼景歡顏，邪惡的笑道：「妞兒不錯。」


  「放她走，有事我們談。」顧景淵往前走了一步，把景歡顏擋在身後，才看著對面的男人，聲音沉冷淡漠：「否則一切免談!」


  「喲!幾天不見，三少倒是越來越憐香惜玉了。」男人起身跳下來，緩緩走過去，繞著景歡顏看了看，「嘖嘖」兩聲，才看著顧景淵說：「這麼好的妞兒，不玩玩多可惜！」


  「她可是我大哥的掌上明珠，你確定要同時激怒我們兄弟倆？」顧景淵伸手擋開男人伸向景歡顏臉上的魔爪，又挪動了一步，再次擋住景歡顏，才看著男人冷笑：「傑克，作死可不是這麼做的。」


  「顧希年？」這個叫傑克的男人擰起眉，想了想，還是後退一步，煩躁的說：「見鬼了，你們兄弟倆居然爭一個女人！」


  顧景淵冷笑一聲沒搭理他，而是扭頭看著景歡顏低聲說：「快上樓，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準下來。」


  景歡顏看的出來，這兩天為了安安靜靜的陪她幾天，顧景淵把那幫手下都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