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天香樓一聚
第二百一十三章:天香樓一聚
七皇子離開將軍府並沒有回到皇宮,而是直接去了天香樓。
近些日子傳回來的消息總是讓他震驚,所以他在天香樓明著是喝酒聽曲,實則是在等候更確切的消息。
誰知剛到天香樓,花演與林丹就到了,後山還跟著小國舅風竹染。
一見七皇子,風竹染立刻上前拜見。
七皇子輕抬了一下手,然後上下打量著風竹染,藍衫錦帶,飄逸風流。
贊道:「風兄,許久不見,風采依舊啊。」
「殿下謬讚,在下這段時間不在皇城,還真是想念各位。」
「如些說來,小國舅這回是不會再走了?」一向少言的林丹問道。
風竹染輕聲一笑,「也未可知。如今我是身不由己,一切都要聽從父親大人的安排。」
七皇子又看了看風竹染,「這倒奇了,你風竹染一向獨行特立自命不凡,什麼時候如此安份過?」
「殿下,那些都是從前了。如今宮裡的姑母看得緊,還經常派一兩個小太跟著,我又能怎樣?」
七皇子連連搖頭,「不真實,太不真實了。」
此時有姑娘端著酒菜進來,原來是花演下去安排的。
林丹對著花演一笑,「辛苦花少爺了,今天的所花的銀子算我的。」
「這倒不必。」
七皇子攔住林丹,「咱們這位花少爺可是答應過,大軍回城之時他要在天香樓擺宴三天,可是一直都沒兌現啊。」
花演今日本是偷偷跑出來的,身上根本就沒有銀子。
聽七皇子提起這件事情,急忙遮掩道:「殿下,這個事情我記得,只等著小郡王傷勢見好些。」
七皇子明知道花演是在狡辯,雖然沒再說什麼,卻用手指了指花演。
酒菜上桌,大家依次坐下來,左相府小少爺花演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擠在七皇子身邊。
風竹染見狀,向旁邊挪了挪,調侃道:「花少爺,左相知道你來天香樓嗎?」
「當然知道。從前父親的確不允許我跟七殿下混在一起,擔心我學壞。可是現在,父親巴不得我天天跟著七殿下,還經常對殿下讚賞不已。」
「花少爺,原來左相對我有那麼大的成見,以前怎麼都沒聽你說過?」七皇子詫異地問道。
花演一聽七殿下質問,知道自己說走了嘴,低著頭像個犯錯的小孩子。
說道:「我是想告訴七殿下的,可是我擔心被父親連累,所以沒敢說。」
「哼,這個連累你是躲不掉的。從今天起你每日都要去成王府探望小郡王,直到他可以來天香樓喝酒為止。」
七皇子態度嚴肅,不容質疑。
花演一聽立刻緊張起來,「殿下,不用這樣吧?成王府的大夫醫術很不錯的,而且殿下您不是也派御醫前去診治了嗎?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本皇子不擔心啊,我就是擔心你會不會敷衍了事。」
「好吧,我去便是。」
花演一臉喪氣,沒想到一時口快竟然給自己平白惹下麻煩。
說起此事倒是怪風竹染,沒事偏偏問起父親,於是轉頭狠狠地他瞪了一眼。
幾人在天香樓喝得倒也暢快,風竹染與花演頻頻向七皇子敬酒,林丹一向少言,但每次別人敬酒他都會隨著一起舉杯。
酒至酣處,七皇子面頰緋紅醉態微顯,步履飄浮地走到琴台前親自撫琴。
本就一副俊美的容貌,一襲紅袍加身更顯貴氣。
風竹染聽得琴音婉轉,想起從前幾人在一起的逍遙快活,竟有些悵然。
隨即手中的放下酒杯,向我招了一下手,吩咐人去叫天香樓的頭牌前來跳舞為大家助興。
一轉頭間,他卻看到林丹舉著酒杯目光灼灼地看著七皇子,不由得心中一凜。
林丹似乎也覺察到有人注視,卻不動聲色,只是之前熱烈的眼神瞬間收斂。
接連數日,這幾人幾乎每天都聚在天香樓飲酒玩樂。
這一日,沈成修傷勢大好,七皇子派人將他接到天香樓,同時還吩咐人叫來了左勛。
左勛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喧鬧的氣氛讓他感到十分的不適應,而且還有一些拘謹。
只待了一會兒功夫便覺得頭昏腦漲,不時用手按揉著太陽穴。
若不是顧及著是裕王邀請,以他倔強的個性只怕早就離席走人了。
七皇子早就看出左勛的狀態不對,於是將他叫到自己身邊坐下。
「怎麼?是酒不盡興還是姑娘不美?」
左勛一聽七皇子的語氣似有不快,抬頭之間見七皇子果然面色冷峻,立刻起身抱拳施禮。
只是還未完全站起便被七皇子按下,只得坐下來回道:「殿下,這裡自然都好,是左勛不好。」
七皇子沒有說話,用一種探尋的目光看著左勛。
左勛被看得有些發慌,他早就知道這個裕王向來狂傲,又怎麼會容許別人隨意置喙他認可的事情。
而自己剛剛的表現定然是惹怒了殿下,但自己實在是無心之舉。
於是坦誠說道:「殿下,左勛自從戰場受傷行動受制便一直待在府中,對於酒宴應酬之事實在不通,還望殿下不要怪罪。」
七皇子聽完左勛的話,鳳目微挑,竟似完全不認可更不屑於去理解,反而態度嚴厲異常。
「左勛,你可是本皇子的參將。若整日困守府中,就算你足智多謀,但若耳目閉塞又如何知天下事?」
「這個?」左勛被質問的一時語塞。
七皇子看著風竹染等人喝得正是興起,也舉杯喝了一口,語氣稍緩。
「就如你讀盡天下兵書戰策,但若沒有武大將軍那兩本手記,在戰場排兵布陣之時,你又如何夠做到那般篤定。」
左勛一聽,頓如醍醐灌頂。
「殿下,左勛受教。」
七皇子點頭,「我一早便知道你不會喜歡這樣的地方,可偏就是這樣的地方才會讓你有意外收穫,至於其他的,還不是全憑你的一念之間。」
「殿下教訓的是,在下實在愚鈍。」左勛看著七皇子,內心十分慚愧。
論年紀他還虛長七皇子幾歲,相比之下卻遠不如七皇子睿智豁達。
想起當日蔣公公宣召跟隨七皇子出征,左勛十分猶豫。
七皇子平日所為他雖然每日在左府足不出戶,卻也知道的清楚。
所以讓他追隨一個行事荒誕個性狂傲不羈的皇子上戰場,簡直就是白白送死。
只不過皇命難違,而且蔣公公又是武大將軍的囑託,左勛才不得不硬著頭皮前往。
然而經過西北邊境一戰,七皇子陣前指揮若定,殺敵更是勇猛無畏倒讓左勛十分欽佩。
此刻在天香樓聽七皇子說的這番話,更讓他對這位少年王爺心生崇敬。
酒宴散場,眾人離席之時,六曲悄悄走近七皇子耳語的幾句。
七皇子醉眼朦朧,轉身之時似無意般轉頭看了一眼風竹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