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以命相托
第二百三十一章：以命相托
青鸞隨著宮人來到後殿，看到蔣公公平趟在床榻上，身邊有兩個御醫正在給他施針。
她邁步走過去，輕聲叫了兩聲，「蔣公公，蔣公公我是青鸞啊。」
此時蔣公公躺在床上面色青黑，喘氣已經十分費力。
雖然身體不能活動，但他的頭腦倒還清醒，聽到呼喚費力地睜開眼睛看著青鸞，張了張嘴巴卻沒有說一個字來。
青鸞看著蔣公公迫切的眼神，知道他是在尋問自己。
急忙答道：「蔣公公放心，青鸞無事。而且青鸞已經將柳公公那賊子誅殺，公公就安心吧。」
蔣公公移開眼神，嘴角微微抽動了幾下，釋然地長出了一口氣。
青鸞看到蔣公公如此模樣，心中十分難過。
她蹲下身來想要把蔣公公垂下床的手放回到床上，手剛剛搭觸到他的腕部，青鸞突然感覺到蔣公公的脈搏突然有力地跳動了幾下，但也只是幾下便又沉了下去，微弱得若有若無。
青鸞心中一動，立刻將手指按在蔣公公手腕上認真地診了起來。
「怎麼？蔣公公可還有救？」
七皇子看到青鸞的表情有些異樣，急忙問道。
青鸞搖搖頭，「還不好說，我只是覺得奇怪，以蔣公公此時的狀態，脈搏應該遲滯細弱。但我剛剛卻明顯感覺到幾下有力的跳動，而且公公的脈象忽急忽緩，倒不像將死之人的狀態。」
說著，青鸞站起身問御醫道：「不知張御醫可查得公公中的是什麼毒？」
「唉，查是查得，但這毒來自外邦，根本沒對應的解藥。雖然這兩日太醫院眾人全力配製了幾種解此毒的葯，可惜都不見成效。」
張御醫有些無奈地說道。
「如此，張御醫能否告訴青鸞都是用哪些葯配製的嗎？」
「自然可以。」御醫說著，從藥箱里拿出三張藥方遞到青鸞手裡。
青鸞急忙打開快速看了一遍，然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此時有宮人進來給蔣公公餵了一些參湯，蔣公公稍稍提起了些精神。
看到青鸞拿著方子眉頭緊鎖，喘息著說道：「青鸞小姐，人哪，固有一死，老奴，老奴不怕死，你，與殿下不必憂心。」
青鸞見蔣公公竟然能說出話，立刻走過去說道：「蔣公公，你可敢將性命交與青鸞？」
殿上的人一聽青鸞這麼說，都有些吃驚，不知道青鸞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七皇子一把將青鸞拉過來，「青鸞，不要胡來。」
青鸞明白七皇子的意思，解釋道：「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冒險，但至少這樣蔣公公還有一線生機。可若是不冒這個險，蔣公公此時的狀態維持不了多久，只是在虛耗時間而已。」
「也好。那就等到蔣公公的家人來見過最後一面，然後再依你的方法醫治。」
七皇子也認同青鸞的想法，這種時候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沒想到青鸞卻不同意，她搖了搖頭，說道：「殿下，只怕不能等，要醫此刻便得開始。」
「可是，如果有個什麼外一，豈不是讓蔣公公不能見家人最後一面？」
此刻七皇子的內心也是十分糾結，自從他記事起，蔣公公便對他呵護有加，還將自己的一身絕學相傳。
而且，這麼多年來七皇子也是沒少闖下禍事。
雖然有皇上寵愛極少受到責罰，但這當中卻也少不了蔣公公替他遮掩，在皇上面前為他求情。
所以，蔣公公對於七皇子來說雖是奴才，也是師父，更像親人。
此次蔣公公受傷，七皇子雖然表面上看是一直急著出去尋找青鸞，但他心裡也存著私心。
他要藉機尋到柳公公的蹤跡，無論有多兇險，他都要為蔣公公報了此仇。
此刻青鸞想要嘗試給蔣公公解毒，他自然是萬分支持。
但他又擔心蔣公公熬不住，既沒了性命，又不得見到家人最後一面而留下遺憾。
蔣公公躺在床上雖然時而清楚時而糊塗，但青鸞與七皇子的話他還聽得明白。
他努力張大嘴巴，十分費力地說道：「殿，殿下，老奴的命不值錢，此生得以追隨皇上，乃老奴一生幸事。如今青鸞小姐想怎樣便怎樣吧，即便是熬不過這一時三刻，老奴也沒有憾事。」
蔣公公表明態度，七皇子這才安心，點點頭道：「公公如此說，便讓青鸞試一試吧。」
青鸞見蔣公公同意了，反倒有些不敢動手了。
此刻蔣公公是以命相托，而自己賭的不過是以前讀過的醫書上的記載，並沒有實例。
自己萬一有失，實在是愧對蔣公公，而且，皇上面前她也沒法交待。
於是猶豫著對七皇子說道：「殿下，我想我還是去請奏皇上吧。」
「不行，父皇一定不會同意的，他不會讓任何人拿公公的性命去冒險，即便這毒已經是解不了的。」
「可是，外一我沒有治好蔣公公，只怕皇上會怪罪青鸞。」
「放心醫治吧，即便有個什麼外一，本皇子會一力承擔。」
七皇子阻止著青鸞去見皇上，因為他太了解皇上了，半生戎馬，蔣公公幾次捨命相救。
在皇上心裡，他與蔣公公明為君臣，實如手足。
此時有了七皇子擔保，青鸞倒安心不少。
她命人拿來紙幣，快速寫下兩張藥方遞給張御醫。
「張御醫，太醫院是您的地方，麻煩您叫人去幫青鸞準備一下，第一張的葯煎成湯劑，第二張的研成粉末，要快。」
張御醫連連點頭，接過藥方邊看邊往外走。
剛走到大殿門口，他突然停了下來。
「青鸞小姐，你這？」
「怎麼了，哪裡有不妥嗎？」
青鸞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心急寫錯了什麼。
張御醫指著藥方手有些顫抖，「青鸞小姐，你這可是當真的？靈蛇液、蠍尾針還有下面這些毒草可都是奇毒啊，你當真確定嗎？」
「不確定」
青鸞回答的果斷異常。
張御醫一聽，嚇得手一抖，藥方掉落到地上。
他抬眼看著七皇子，想提醒青鸞開的藥方根本都不能用，也不敢用。
七皇子此時坐在桌前，閉目思索著。
聽到張御醫那番質問，眼睛也沒睜說道：「快去辦，少要羅嗦，誤了時辰本皇子一樣治你的罪。」
「啊？」
張御醫這一聲也不知是答應還是質疑。
彎下身撿起藥方猶豫著，最後嘆息了一聲，轉身出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