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查得真相
第二百七十七章 查得真相
祈雲殿的太監小福子出了宮門一路向北，竟是奔向城門的方向。
眼見得快到了城門口，小福子卻沒有出城，而是向左一拐進了一家藥鋪。
青鸞本想跟過去看看他要做什麼，可又擔心被小福子認出去，畢竟自己去過幾次祈雲殿。
於是將白芷叫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白芷點頭邁步走向藥鋪。
等她進到裡面，哪裡還有小福子的身影，急忙四處查看。
白芷這一舉動，立刻引起了藥鋪掌柜的注意。
掌柜的看著白芷衣著不俗，便知不是普通百姓，這樣反倒更加不放心。
他回頭對著店裡一個正在抓藥的夥計使了個眼色，夥計會意走櫃檯裡面走出來。
來到青鸞近前，夥計上下打量了一下白芷，問道：「這位小姐是來看病還是抓藥？」
白芷明明看到小福子時了藥鋪，此時卻找不到人了，心裡正在著急。
此時聽得小夥計問起，便隨口答道：「抓藥」
「哦，小姐要抓什麼葯？可有方子？」夥計追問道。
「啊，這個……沒有。」
白芷本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夥計竟認真起來。
她哪裡知道要抓什麼葯，所以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要怎麼說了。
「怎麼？小姐若是沒有方子就讓我們掌柜的幫姑娘診診脈。
說著話，夥計竟然伸出手來拉白芷的胳膊。
白芷哪會讓他隨便拉扯，一甩手指著小夥計便要發怒。
還沒等白芷開口，卻被人一把抱住了。
「娘子，我再也不賭了，你不要將孩子打掉行嗎？就當相公求求你了。」
白芷嚇了一跳，大白天的竟然有人叫她娘子，急忙轉頭看過去，叫自己娘子的人竟然是六曲。
此時六曲一身富家公子的打扮，一手拉著白芷，一邊對白芷使著眼色。
白芷一見是六曲更加來氣，平白的被他叫著娘子又說什麼孩子的，這簡直太難為情了。
所以白芷哪還會在乎六曲使什麼眼色，即便是眼睛瞪瞎了她也不會管。
她只想問問清楚，為什麼平白的叫自己娘子。
可是還沒等白芷說出什麼，早被六曲連拉帶拽地帶出了藥鋪。
到了街上，白芷才掙脫開六曲的手，怒聲問道：「六曲，你剛剛胡亂叫什麼？是不是瘋了？」
六曲聽得白芷這麼大聲音質問自己，急忙將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
「小點聲，你怎麼到這來了？青鸞小姐呢？」
「你管我為什麼到這來，倒是你剛才為什麼叫我娘子？」
「那個，剛剛不是事情緊急嘛。」
「什麼事情緊急？我明明就是故意的。」
六曲可不敢再惹白芷，連連擺手，「真的不是，我怎麼會故意那樣做。」
這會兒青鸞走過來，看到六曲這身裝扮覺得十分詫異。
但此時她還顧不得去理會六曲，一把拉過白芷問道：「裡面怎麼回事？小太監呢？」
「小太監？啊啊，我剛剛進去的時候人就不見了。」
「沒了？他又沒出來，怎麼就會不見了？」青鸞急切地問道。
白芷用力搖搖頭，「小姐，人真的不見了，我進去就沒看到那個小太監。」
六曲聽青鸞問起小太監，急忙上前說道：「青鸞小姐，白芷進去時那個小太監便已經從後門溜了。」
「什麼？」
青鸞一驚，「白芷，你沒找到人為什麼不出來稟報。」
「小姐，對不起。是那個小夥計非纏著我，所以一時沒脫開身。」
此刻白芷知道自己誤了事，有些懊惱。
青鸞一撫額頭，自己精心設的一個局，除了可以確定小太監有問題外竟然沒查到半點線索。
此時她並不想埋怨白芷什麼，畢竟她什麼都不懂，如此只能再找機會了。
這時青鸞才想起六曲，於是問道：「六曲，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六曲四下看看，說道：「青鸞小姐，這裡人多眼雜，咱們換個地兒再說。」
說著，六曲前面帶路將青鸞二人領進一家茶樓。
到了茶樓上，六曲給青鸞白芷倒上茶水，才將事情一一告知。
原來七皇子這兩日一直在暗中查找給雲貴妃下毒之人。
而雲貴妃中毒最有可能的只有兩個方面，飲食和醫藥。
所以，七皇子便分別在御膳房與太醫院安排人手暗中查探。
同時他也派人留意皇後身邊的人，恰巧就查到了一個可疑的線索。
皇後宮中有一個老太監，曾是毓慶宮的管事，而這個老太監經常會去城北一家藥鋪。
於是七皇子派六曲守在藥鋪附近，看看老太監來藥鋪做什麼。
六曲一守幾日，終於探得這家藥鋪是老太監侄兒開的，老太監每次前來只為取一包藥粉。
今日六曲一番喬裝是想尋個時機截住老太監，看一看他到底拿的什麼藥粉。
結果卻因為送青鸞二人入宮來晚了些，沒有看到老太監。
偏偏這時，祈雲殿的小太監來到藥鋪。
於是六曲跟進藥鋪，本想查看小太監來做什麼，剛好看到白芷被藥鋪小夥計盯上。
六曲早查清了藥鋪掌柜和小夥計的身份，擔心白芷吃虧，這才裝做白芷的相公將她帶出藥鋪。
白芷這會兒才聽明白事情的原由，原來六曲那麼做竟是為了幫自己。
說道：「這麼說你是為了救我？不過事情也未必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吧？我就不信大天白日的他們還敢當眾殺了我嗎？」
六曲一笑，「沒什麼不敢的，因為他們曾是柳公公的手下。雖然我不知道這兩人功夫如何，便他們卻都擅長使毒。」
「使毒？幸虧我沒讓那掌柜的給我診脈，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白芷心有餘悸地說道。
此時青鸞才知道七皇子竟然查了皇後身邊的人，而且還查得下毒之人是從這裡取的葯。
不由得在心裡暗暗讚歎，平日里行事荒誕的七皇子竟有如此手段，
於是青鸞對六曲說道：「既然知道是皇後派人作的，也就沒要必要再查下去了，將這些人抓起來交由皇上一審不就都清楚了。」
「青鸞小姐說的極是，但殿下說即便抓住下毒之人只怕也難治皇后的罪，畢竟貴妃娘娘無恙。而且，就算咱們有了確鑿的證據，也難保不會有人站出來替皇后抵罪，到那時不但對付不了皇后，還讓她有了提防之心。」
「若按你們殿下所說，難道就這樣看著皇後為所欲為嗎？」
「青鸞小姐，宮中之事複雜，有些事就是皇上也是無可奈何。好在現在咱們知道是誰下的手也算佔了主動，至於怎麼解決就等殿下來定奪吧。」
「好吧，反正下毒之人已經查出，雲貴妃娘娘也算平安了。」
說完，青鸞帶著白芷走出茶樓。
七皇子得知給貴妃下毒之人竟然是祈雲殿的小太監，十分震怒。
於是立刻趕往祈雲殿，有些事情他還是要當面證實一下。
雲貴妃見七皇子這個時辰前來，知道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便將宮人支了出去。
一問之下才知道，七皇子查得貴妃中毒一事是太監小福子所為。
雲貴妃雖然有些不敢相信，還是命人將小福子叫了進來。
小福子並不知道自己做下的事情已經敗露，以為是讓他進來侍候，端著茶舉到七皇子近前。
七皇子臉上微微露著笑意，伸手將茶接過，突然向著小福子當胸就是一腳。
小福子完全沒有半點防備，只覺得胸口一悶仰頭摔了出去。
他以為自己奉的茶太燙了，想趕緊起身給殿下換一杯。
只是他原本身上就有傷，如今又挨了七皇子重重一腳，身子掙扎了幾下人還沒起來，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雲貴妃一驚，厲聲問道：「炫兒，你這是為何？小福子只是個奴才，他怎麼會有那麼大膽子做下此事？」
「母妃，那件事情是不是小福子做的，你問一下便知。」
七皇子說著一雙鳳目直視著小福子。
此時小福子已經從地上爬起，他聽七皇子這番話心裡一驚，站在那裡渾身顫抖。
雲貴妃看著瑟瑟地抖的小福，這才覺得才知七皇子並沒冤枉這麼奴才。
起身走過去質問道：「小福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著今日的情形，小福子知道是隱瞞不住了，慌忙跪到雲貴妃面前不住地磕頭。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才實在沒有加害娘娘之心，奴才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就在害人嗎？逼不得已便給本宮下毒？說吧，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娘娘，奴才不敢說也不能說。奴才知道犯了大錯，只求娘娘殿下賜死。」
七皇子見小太監還想隱瞞，啪地將茶杯摔在地上。
怒聲說道：「小福子，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抵賴。你以為你這樣，皇后與桂公公便會放過你的家人嗎？」
小福子一愣，「殿下，您這麼說是何意？我爹他怎麼了？」
「自從你一入宮，你爹就被桂公公殺了，而你那年僅十二歲的妹妹也被賣進了花樓。至於你，平日託人送出去的銀子和物件自然也都被桂公公拿去喝花酒了。」
「什麼？我爹和我妹……」
小福子話沒說完，雙手掩面泣不成聲。
好一會兒，小福子停下哭泣對著七皇子磕了一個頭。
「殿下，一切都是奴才所為，奴才該死。」
雲貴妃一聽小福認下了下毒一事，也是氣得不行。
用手指著小福子說道：「你這個奴才，雖然入宮是淺，便本宮自認對你不薄，那日皇后處罰你本宮還曾替你求情，否則只怕你早就沒命在此說話了，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如此毒辣。」
小福子被貴妃說得無地自容，跪著向前走了兩步。
「娘娘，奴才該死，奴才知罪。但是，奴才知道娘娘是好人，所以那毒也不過是下了一點點，桂公公給的毒藥都被奴才偷偷扔掉了。」
雲貴妃看著面前眉目清秀的小太監，怎麼也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害自己。
氣憤得大聲喝道：「住嘴，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為自己開脫嗎？」
「奴才不敢，娘娘若不相信，可派人到後門花樹下挖一挖便知。」
貴妃正要吩咐人前去查看，七皇子急忙伸手阻止，然後起身親自前往後門。
到了花壇處，七皇子還沒去挖便看到有幾棵花樹的葉子和花朵已經凋謝，殘葉落了滿地。
七皇子轉身回到殿中，面色稍緩。
「說吧，你只有這一次機會，若有一字不實，謀害貴妃娘娘可不是你這一條賤命可抵得了的。」
此刻小福子哪還敢再抵賴，況且自己的爹爹和妹妹都遭了難，便再不想隱瞞，跪倒在七皇子面前，將事情交待了個清楚明白。
原來自從皇貴妃失勢，皇后便盯上了雲貴妃。
雖然雲貴妃整日守在祈雲殿，對皇后沒有半點威脅，更不去皇上面前爭寵。
但她畢竟還有個得皇上喜愛的七皇子，這恰恰是九皇子冊封皇太子最大的障礙。
所以，皇后雖然沒想到辦法對付七皇子，但對付雲貴妃她卻有的是辦法。
於是故意找了個新入宮的小太監，要借他之手謀害雲貴妃。
如此一來，即便日後此事敗露，小太監不是她毓慶宮的人，自己總有辦法撇清，於是便將這件事情吩咐給管事桂公公。
這桂公公更是陰險，竟然用小福子的妹妹和他老爹的性命想要挾。
小福子哪敢抗命，只得乖乖聽從。
但他實在不想害人，尤其是善良的雲貴妃娘娘。
所以每次在貴妃飲食中下毒之時都只放一點點，這樣既不能傷及貴妃娘娘的性命，又可以敷衍桂公公。
偏偏皇後來到祈雲殿，看到雲貴妃狀態極好，便起了疑心。
所以皇后那日命人要杖斃小福子，不過是想給他個警醒。
七皇子聽得小福子將實情都說了，閉目沉吟著。
若依著他的性子，得知真相第一時間便將這個小太監殺了，哪會聽他半句廢話。
但此時七皇子並不想那麼做，皇后對雲貴妃出手，七皇子自然是半分也忍不了。
他知道僅僅憑一個小太監之言，根本無法治皇后的罪。
如此一來反倒讓皇后再動殺心，自己當然不會在乎，便母妃畢竟還在宮中。
就算安排再多的侍衛，也總有疏漏的時候，自己絕對不能拿母妃的性命去冒這個險。
既然這樣，就暫時留下小太監一條命以此來穩住皇后。
皇后少了戒心，他便可以做一些之前不屑於做，現在又必須要做的事情。
於是七皇子對小福子吩咐道：「你的命本殿下可以暫時留著，但你必須遵從本殿下的吩咐去做一件事情。」
小福子一聽七皇子不殺他，自然是感激涕零，連連磕頭稱是。
「殿下，奴才的性命從此便是殿下的，無論什麼事只要殿下有令，小的無不遵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