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任憑差遣
第七百零一章:任憑差遣
青鸞一見綠彩舉止竟如此端莊優雅,心中十分讚許。
想著果然是郡主出身,再怎麼落魄也沒丟了應有風姿和儀態。
就在這時府門外的守衛進來稟報,都統大人前來拜望娘娘與國舅。
青鸞一聽風竹染來了,心裡突然有了一個主意。
即刻吩咐管家,「那還耽擱什麼,還不快請都統大人廳堂來見。」
「是,老奴這便去請都統大人入府。」說著管家匆忙退了出去。
綠彩就坐在桌邊吃飯,自然也聽到了管家了稟報。
既然有人入府來見皇後娘娘,她坐在這裡實在有些失儀。
於是放下筷子用絲帕擦了一下嘴巴,然後站起身退到邊上。
青鸞見綠彩不吃了,對白芷吩咐道:「去帶綠彩姑娘梳洗一下,再換一套衣服。」
綠彩羞澀一笑,抻了抻有些髒了的衣角。
「多謝娘娘體恤,綠彩昨日借宿在一個小寺廟裡,實在不方便梳洗。」
「不必解釋,本宮早就看出來了,你快隨白芷去吧。」
青鸞將綠彩剛剛打發走,風竹染便隨著管家進了廳堂。
見到青鸞,風竹染急忙上前拜見卻被青鸞攔下。
大聲說道:「這裡又不是宮中,風竹染就不必多禮了。」
「那怎麼成?這裡雖然是國舅府,但青鸞依然是皇後娘娘。」
「呵,都叫了我的名字,還羅嗦那麼多幹什麼嗎?再說,我從來不在意這些虛禮,你又何必計較?」
風竹染一笑,俊逸的臉頰微微有些泛紅。
他剛才稱呼的那一聲青鸞雖非有意,但叫起來卻異常親切。
聽得青鸞不許大禮參拜,便也不堅持,回身對著武青吉一禮。
說道:「娘娘回府,國舅爺當是最高興的吧?」
「這是自然,雖然在下偶爾會在宮中見到娘娘,但終究要遵守宮中禮儀,又怎麼能與此刻相比。」
武青吉說著邀請風竹染坐下,隨便吩咐管家重新準備酒宴。
風竹染一聽急忙阻止,「國舅爺不必如此配套,在下只是來拜望娘娘。」
說完風竹染轉身面向青鸞說道:「臣聽聞娘娘是與皇上起了爭執這才離宮,所以十分牽念。畢竟是臣差事辦得不利,才讓娘娘與皇上生出誤會。」
武青吉聽得風竹染這番話,這才知道青鸞在宮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之前青鸞為救太后滑胎,武青吉雖然擔心,卻也沒太多的介意。
畢竟那只是個意外,根本不會存在其他的狀況。
所以只是入宮探望,也並未做他想。
如今自己只有兩日未上朝,沒想到青鸞竟然與皇上會發生爭執。
本來皇上與皇后之間的事情,他一個做國舅的根本沒有資格過問,也管不得。
但此刻得知青鸞竟是負氣出宮,武青吉怎麼會不心急。
也不等青鸞說話,搶先問道:「風都統此言何意,難道娘娘回府不只是為了省親?」
「這個,難道國舅爺並不知情,如此倒是在下多言了。」
風竹染說著看了看青鸞,表情不免有些尷尬。
青鸞淡然一笑,「其實也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所以本宮並不有告知哥哥。倒是風都統你,聽這一番話怎麼像是來給皇上當說客的?」
「怎麼會呢?這兩日臣一直在宮外值守,所以才會到這個時候方得知娘娘的事。」
青鸞冷笑了一聲,「也是,就他那個無賴的性子哪裡還需要別人來當說客。」
「娘娘所言極是,臣雖然不是皇上派來的說客,但臣還是要勸一輕娘娘。」
「怎麼勸?我既沒跟皇上爭吵,又沒說永不回宮。我不過是出來散散心,借這個時機回府看望哥哥。」
說完青鸞看了一眼武青吉,卻看到他早沒了剛才的欣喜之色。
反倒是面色凝重,似乎是在心裡琢磨著什麼。
風竹染也隨著青鸞的眼神看過去,見國舅如此神情,便知道他是生了皇上的氣。
既然青鸞不想聽自己相勸,那倒不如勸一勸國舅爺。
於是抱拳說道:「國舅爺大可不必憂心,其實娘娘在宮中也未受什麼委屈。」
說到這裡風竹染悄悄瞟了一眼青鸞,見青鸞正喝著茶。
這才又說道:「娘娘與皇后爭執,其實都是為了劉貴妃。」
「為了劉貴妃?難道,難道是青鸞又提起了落水一事。」
風竹染一笑,「果然是兄妹情深,國舅爺竟然一語中的。」
「風都統可否說個明白,雖然青鸞遇事愛爭個是非,但她並非不明整理之人,而且青鸞做事一向大度,若非逼得急了,她斷不會舊事重提。」
「國舅爺說的極是,當日太后落水在下與娘娘一直都盡在疑慮,後來娘娘吩咐在下去查探,最終查得一切的事情都是劉貴妃刻意為之。」
「那便如此?難道她要設計的人竟是青鸞嗎?」武青吉急忙問道。
風竹染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在下與娘娘都這麼認為,而且劉貴妃所行之事若非有所針對,又怎麼會做得那麼隱密。只不過,在下並未查得讓劉貴妃無可辯駁的證據,所以她便一口咬定自己所做之事完全是為取悅太后。」
「沒有實證又如何?劉貴妃如此行徑足夠證明她心懷歹意。只是,風都統與青鸞的話皇上都不相信了嗎?」武青吉心情疑惑地問道。
「皇上自然是相信娘娘的,原本也是要治劉貴妃的重罪,卻沒想到太后出面為貴妃求情。」
「所以皇上礙於母子之情,便放過了劉貴妃?」武青吉問道。
「倒也不是放過,太后親至御書房逼迫皇上,皇上總不能當殿忤逆太后。」
武青吉聽到這裡點了點頭,他雖然一直鎮守邊境,但也曾聽得大將軍說起過宮中之事。
若非太后在後宮一直忍辱與皇后、皇貴妃周旋,實難預料七皇子會怎麼樣?
所以皇上能如此尊崇太后,武青吉倒是十分的理解。
尤其還有自己母親的先例,他更加知道一個做兒子的心思。
「皇上能得大位,倒是全憑太后這些年忍辱護佑,如今太後面殿求情,皇上自然是十分為難。」
說到這裡武青吉看了一眼青鸞,然後問向風竹染,「那如今又如何了?」
「皇上最終雖然沒有治罪劉貴妃,卻還是降了她的妃位。」
「或許太后也是在顧忌南境的劉將軍吧,畢竟南境戰事未解,總不能這個時候治罪功臣之女。」
「國舅爺看似直爽,卻想不到竟是如此心細又明一理之人。」
風竹染讚揚著武青吉,而這番話確實是他心裡的想法。
之前他一直認識武青吉是名武將,思想與行為應當是一個粗狂直接的人。
但此時聽得他對朝堂之事竟如此有見解,心裡不是敬佩的。
風竹染與武青吉說話這會兒,青鸞一直端著杯子慢慢品著茶。
此時見二人都不再說了,這才問道:「風都統,該說的都說完了嗎?還有沒有要補充的?」
「娘娘既然不讓臣勸解,臣自然不會多言,剛剛不過是與國舅學了宮中之事,臣知道的也只有這麼多了。」風竹染回道。
青鸞點頭,「是啊,你風竹染還真是一句也沒勸解,但我現在要讓你勸解幾句,不知道你還想再說些什麼?」
風竹染一聽青鸞的語氣有此不對,神情突然有些慌張。
畢竟面前的是皇後娘娘,風竹染雖然不擔心會被娘娘治罪,但他卻怕青鸞生自己的氣。
於是急忙說道:「臣知罪,請娘娘勿怪。」
「你怎麼都說錯了,我又怎麼會不怪?」
「這,臣祈請娘娘恕罪,竹染願聽娘娘差遣,只求娘娘不要生在下的氣。」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說完青鸞忍不住輕聲一笑。
隨後對著屏風後面吩咐一聲,「白芷,將人帶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