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二章:舊事重提
第八百三十二章:舊事重提
天窂關押的重要囚犯中毒而死,這實在不是一件小事。
即便司獄長與尚書大人有著一些遠親,這種時候只怕也是憤怒不已。
更何況尚書劉庭均為人嚴謹,發生這麼大的事他斷不會徇私枉法。
於是即刻下令,命司獄長嚴查此事以圖將功補過。
司獄長哪裡還會怠慢,即刻下去分派,將昨晚到今晨所有接觸過的囚犯的守衛全部關押一處。
然後親自查詢,同時又請來宮中御醫與值守天窂的大夫一同查驗囚犯死因。
結果很快出來,亡故的那幾名囚犯竟是吃了牢飯中毒。
而那飯中的毒,卻是菜湯碗底的幾個山菇。
如此司獄長一路追查至御膳房,才知平時的牢飯都是御膳房學徒的小夥計們做。
而他們根本沒有什麼手藝,更談不上懂得食材,因此才會誤將幾顆有毒山菇混進菜湯菜中。
如此司獄長總算稍稍鬆了一口氣,雖然死的是重要的人證,畢竟還有御膳房一起擔著干係。
於是匆匆趕去拜見尚書大人,將查得結果如實稟報。
尚書聽得司獄長回稟,雖然這裡面有御膳房的罪責,但終究是司獄長疏忽懈怠所至少。
面色威嚴地說道:「天窂重犯無故死亡,此決非小事,即便與御膳房有關,但終究司獄長有監管失職之責。所以本大人便罷了你的司獄長之職,領受八十大板,並罰沒一看封銀。」
司獄長一聽尚書大人如此重罰自己,竟是完全不顧忌二人之間的親眷關係。
而罰沒奉銀和那八十大板他倒也忍耐,罷免了司獄長之職卻讓他心有不甘。
這無異於一下子否掉了他這麼多年的努力,更讓他在一眾同僚中顏面與威望盡失。
即刻跪地祈求道:「尚書大人,這,這責罰是否太重了些,小的,小的自從坐上司獄長一職從未有過半分懈怠,更查獲數起大案,屬下不求有功,只願大人能網開一面從輕處罰。」
「哼,你這是在向本官表述功績嗎?你身為司獄長,查獲案情實在份內之事。」
尚書大人語氣凌厲,顯然心中怒氣未消。
「屬下自然知道這是份內之事,但人犯中毒一事也不當算在屬下一人頭上。」
司獄長極力辯解著,他如此說自然是指向御膳房那邊。
若不是那裡窂飯出了狀況,又何至於讓人犯枉死,更不會牽連到自己。
尚書大人聽得司獄長到了這個時候還不知反思已過,反倒想著攀扯別處的罪責。
氣得猛一拍桌案,「分明是你這個司獄長的失職,如今卻還要百般辯解,簡直不知所謂。你以為此番罪責御膳房會脫得了干係嗎?本官自會追究懲處的罪責。」
「大人息怒,屬下也是一時心急,只是,只是……」
司獄長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卻不再像之前那般理直氣壯。
果然,司獄長正在猶猶豫豫之時,尚書大人厲聲打斷了他的話。
「休要說了,本官如此懲處於你已是偏袒,若是皇上在宮中,你覺得你還能活命嗎?畢竟此事涉及公主一案的重要人證。如今那婦人死了和另外幾個宮人都死了,只怕公主一案再難查清。別說罷了你一個小小司獄長之職,只怕本官頭上這頂烏紗也是難保了。」
「事情竟會如此嚴重?如此屬下只憑大人發落便是,或者大人便將此事推到屬下一人身上,屬下願擔下一切罪責。」
「你還是想得簡單了,這等大事豈是你一個小小司獄長能擔得了?這可是皇家之事。」
說著尚書大人對著司獄長揮了揮手,示意他早早退下。
一切的事情正如尚書大人所料,沒有奶娘的指證,僥倖留得性命了幾個宮人推脫罪責還來不及,哪裡還顧得指證誰。
如此一來管事那邊倒是輕鬆許多,至少他不用擔心與奶娘對質。
只是奶娘雖然中毒而死,尚書大人那邊卻查得管事曾經去了奶娘的家。
於是命人前來查問,這麼簡單的事情管事自然是應付自如。
畢竟此事只他一人,無論真假都無從查證。
只說自己是去替奶娘看望她兩個兒子,結果家中無人白跑了一回。
如此回答尚書大人自然是不相信的,寒凝殿貴妃娘娘的品性他還是聽得一些的。
所以尚書大人決意要問一問貴妃娘娘,畢竟這種事情管事不可能擅自作主。
於是命人前去通報,隨後帶著向個守衛一同前往寒凝殿。
自從那日管事被守衛帶至天窂起,劉玉蝶心中便一直忐忑不安。
結果正如她所擔憂,管事這一去便沒有再回來。
劉玉蝶根本無法查證管事發生了什麼,只能一個人在寒凝殿著急。
她倒不是擔心管事的安危,而是怕管事被關押訊問。
畢竟天窂里都是嚴刑酷吏,她真擔心管事一時扛不住說出些什麼。
畢竟自己的事情管事知之甚多,只要他一開口自己便再難安然。
自然她也在擔憂著奶娘一事,不知道她是否按照自己的吩咐指證皇后。
就在劉玉蝶焦躁不安這時,有宮人回報刑部尚書大人求見。
劉玉蝶一聽是尚書劉庭均,立刻一臉的憤然。
當日父親一案被皇上定罪,便是這個劉庭均親自審理。
自然執行死刑也是這位刑部尚書,自己除了痛快皇后,最恨的便是劉庭均。
卻沒想到他如今竟然再審公主一案,且大膽來到她的寒凝殿。
因此劉玉蝶雖然很想知道尚書大人的來意,但卻沒有半分好臉色。
對宮人吩咐道:「請大人入殿,你們且退出去。」
宮人聽得吩咐立刻出殿將尚書大人請進殿中,不及奉茶便又被打發了下去。
尚書劉庭均走入寒凝殿,對著劉玉蝶施禮,「微臣見過貴妃娘娘。」
「尚書大人何必多禮,在你眼中本宮不過是罪臣之女吧?」劉玉蝶冷笑著問道。
劉尚書一聽貴妃娘娘的語氣有些不對,急忙再施一禮。
「娘娘何故如此說,你可是當朝的貴妃娘娘,自然是尊貴無比。」
「哼,此時大殿之上只你我二人,大人便不要再裝模作樣了。當日你查處我父親之罪時,可曾顧忌到本宮的感受。」
劉尚書聽得貴妃娘娘這等口氣,才知道貴妃娘娘因為劉將軍一案在怪罪於自己。
只是那件事情本是皇上指派,且自己是與吏部一同審理。
而且審理的過程也是極其簡單,因為皇上早已經派人查得了一應證據。
刑部與吏部不過是針對證供,再依照天朝法度一一查對后評判罪責罷了。
只是此時貴妃娘娘分明是在刻意指責,無論如何自己總要做一番解釋。
思慮至此方才說道:「原來娘娘是因此事記恨微臣,且不說那個事情皇上早有明斷,即便沒有,本宮身為刑部尚書,自然也要盡自己的職責。」
「尚書大人所謂的職責不過是奉行皇后之意罷了,當日對父親的指摘又有哪一條是尚書大人所查證的?」劉玉蝶大聲質問道。
「皇后?貴妃娘娘何出此言?」劉尚書似乎對劉玉蝶所言有些不解。
但隨後又解釋道:「雖然當日劉將軍之罪非微臣所查證,但那些罪證劉將軍算是供認不諱的,否則微臣怎會在短短數日定罪。」
劉玉蝶是就想到不管自己如何逼問,劉尚書都必定會有自己的一番說詞。
但她終是心有不甘,哪怕說出來解解氣也是好的。
如今聽得尚書句句皆說得有理有據,雖然她一句也不相信卻也不願再理會。
「罷了,本宮知道此時再提這些已是無用,無論怎樣父親大人也不會再活過來。倒是尚書大人,你不在刑部查證公主一案,來本宮的寒凝殿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