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癲狂的豐臣秀吉(求訂閱)
倭國,京都府。
作為一國都城,百年前曾遭受戰火而焚毀,但自從豐臣秀吉坐穩關白之位后,卻花費了大力氣將京都府重建一新。
並在京都府內新建了伏見城,作為自己的根基。
「倭人本事稀鬆平常,倒是都城建的有模有樣。」
三月末,議和使團從京都府西北港口登岸,一眼望去就能看到一條看不到邊際的城防牆隘,何純見此不禁砸了咂嘴:「光這一面城牆,應該不下十里長了吧?」
沈惟敬聽到何純的問話,笑答道:「我曾聽人說起過,這京都府是花了大氣力修的,城牆總長至少四十里。」
「比不上咱們大明京師,但要比朝鮮的平壤、漢城大的多了。難怪能輕易擊敗朝鮮,看國都就知道不是一個水平。」
「或許真有這層關係。」
沈惟敬嘿嘿笑著,別的不說,就看豐臣秀吉能把偌大的京都府重建起來,肯定要比那個只知道吃喝的朝鮮王厲害多了。
「馬上要進城了,都打起精神,不可弱了大明天威。」
隨著何純一聲高喝,有些松垮的使團隊伍立刻規整起來,每一名兵卒的臉上,都洋溢著身為大明將士的自豪和莊重。
「幾位使臣大人,待會入城后,還請你們在城內先行住下,我需要向關白稟明一應事務,議和事宜請稍安勿躁。」
因為有過一次出使平壤的經歷,而且也親眼見證了倭國兵馬撤出漢城,羽柴秀勝早已沒了火氣,反而更加慶幸自己活著回到了京都。
勝敗無常,自己已經很走運了。
其餘像小西行長、加藤清正、小早川隆景、立花宗茂他們,現在屍體在哪都不知道呢。
硬拼不可能拼的過大明,現在羽柴秀勝只想讓自己最後冷靜一下,想清楚要如何對豐臣秀吉進行一個最全面的戰爭總結。
「無妨,無妨,我們等得起。」
沈惟敬擺了擺手,他巴不得別這麼早談,如果開始談就崩了,提督又沒有領兵趕到倭國本州島這邊來,那他們幾個可就十分尷尬。
隨著這支議和使團隊伍徐徐入城,京都府的景象也逐漸展現在眾人面前。
好歹是住了近20萬人的大都市,又沒有戰亂波及,街道自然是有幾分繁華,但轉了兩三個街口,何純卻是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不論是路過看到的一些商鋪還是私宅,裡面什麼樣看不見,但無赦房門、院門的建造卻是出奇的一致。
兩個字,又小又窄。
眼看一座三層酒樓,居然就一個不到兩米寬的小院門,何純忍不住吐槽:「好大一處酒樓,食客進出就這麼一個小門,忒小家子氣了吧?」
「這你就不知道了,如此建造當然是有原因的。」
沈惟敬作為一名商人,雖然混的比較失敗,但各種見聞的確不少,當下解釋道:「據說倭國那什麼關白掌權之後,要求城內居民、商戶以門口範圍的寬窄大小納稅,門做的大了,可是得收重稅的。」
「按門口寬窄收稅?」這會別說何純,就連劉曄也覺得匪夷所思。
世上竟有如此古怪的收稅方式?
「偷偷跟你們說,這關白啊,以前就是貧農出身,估計小時候沒少被高門大院的貴族欺負,掌權了還不得找回來。」
沈惟敬低聲笑著解釋,一旁何純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羽柴秀勝也在旁邊,臉上更是好不自在。
京都府的稅收問題他當然知道,但豐臣秀吉好歹是他養父,被人這麼嘲弄怎能無動於衷,當下狠狠瞪了眼沈惟敬:「大人在倭國,說話還是小心點為妙。」
「瞧見沒,惱羞成怒了,咱不說,不說了。」
又跟著羽柴秀吉走了好幾圈,沈惟敬等人終於到了落腳的倭人館驛。
示意大明使團自己休息,羽柴秀勝一秒都不願久留,立刻前往位於京都府東南方向的伏見城。
入城,面見豐臣秀吉。
因為是在豐臣秀吉的私宅見面,羽柴秀勝並沒以部下身份行禮,而是躬身開口:「父親大人,我回來了。」
「秀勝,我聽聞你把大明議和使臣帶來了?」
私宅府邸,豐臣秀吉曲腿坐在一張蒲團上,消瘦的臉龐中,明顯閃爍著銳利的眸光,逼視著自己的這位養子。
羽柴秀勝不敢與他對視,只是低頭道:「已經暫先安頓在了館驛。」
「嗯,你先說說,前方戰事究竟如何,大明又為何迫不及待的求和?」豐臣秀吉先是點頭,隨後又問道。
求和?
大明使臣哪裡是求和,分明是借著議和的幌子巧取豪奪啊!
羽柴秀勝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開口道:「父親,大明軍隊銳不可當,您親自選定的十數萬將士,並不能與明軍抗衡。」
「你說什麼?」
豐臣秀吉因為一直都呆在自己的地盤,而宇喜多秀家更沒有把之前的不利戰報傳回,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派出去的兵馬已經被攆回釜山,還心心念念打下朝鮮再攻破大明,到時候大明京師送給天皇,他則要去寧波定居。
豐臣秀吉為什麼會看上寧波,這一點無從得知,但從秀勝口中獲悉了幾個月來的最真實戰況后,豐臣秀吉的臉色卻是愈發的陰沉。
「小西、加藤都死了?十萬勇士輸給了大明?」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愈發老邁的豐臣秀吉已經憤怒的站了起來,走到秀勝面前一把將其抓起:「快告訴我你說的都是假的,大明已經敗了對不對,他們是來求和的對不對?」
「父親大人,我們的確」
「別叫我父親!」
豐臣秀吉一把將秀勝推開,隨後惡狠狠的捏緊拳頭:「我沒有你這樣的廢物兒子,我的兒子應該是一位勇士,而不是逃回來的懦夫。」
「我不信,我不信大明能贏我,我要增兵,對,還可以增兵,德川家還有兵力,讓他也帶兵北伐朝鮮!」
看著表情冷漠而憤怒的父親,秀勝卻是想起了之前的一些傳聞。據說這些年父親的脾氣越來越怪,就連有時說話都不清不楚。
昔日無雙戰神般的父親,現在已經老了。
老的開始出現病態,總會沉浸在幻想中。
羽柴秀勝終究還是不忍,當即勸道:「父親大人,您要明白德川家康那老傢伙,從來沒有真心向您臣服,如果您把控不了局勢,還強硬要求他出兵,這是很危險的行為。」
道理十分直白,羽柴秀勝明白,豐臣秀吉更清楚。所以在狂躁了一陣后,豐臣秀吉也陷入了沉默。
他只是因為權力慾望變得不太清醒,但沒到痴傻的地步。
自己的心腹不是戰死就是被困釜山,現在還能調動的直屬兵力可能不足兩萬。
沉默了好一會,豐臣秀吉才說道:「大明議和使臣,他們帶來了什麼樣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