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雙簧
第147章 雙簧
蘇成棟目瞪口呆的看著蘇玖月，眼睛眨了眨，似乎聽不懂蘇玖月在說什麼一樣。
畢竟蘇玖月剛才和李氏鬧彆扭了，這一轉眼的功夫，蘇玖月就像是沒事人一樣的說說笑笑，這讓蘇成棟一時間難以接受。
蘇玖月一巴掌拍在蘇成棟肩膀上，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幹什麼呢，太久沒給你吃魚，還是太久沒給你開葷？興奮得怎麼走路都忘記了？還不趕緊去？」
蘇玖月一面說，一面對童良才道：「我去把下午採的薄荷拿出來搗碎。才哥你挑兩條最肥大的出來烤著吃，剩下的弄個桶兒養起來。」
看著蘇玖月夫妻倆一左一右的轉身去忙了，蘇成棟直接就懵逼了，不可思議的看著兩個人，無奈的抓了抓頭髮，尷尬低聲道：「哎，這是什麼事兒啊。」
自己在這裡擔心得什麼一樣，可人家兩口子，就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該幹什麼幹什麼。
回頭就看見同樣懵在堂屋裡的李氏，苦笑著摸了摸頭，走進去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然後可憐巴巴的看著李氏，等著李氏拿個主意。
原本以為李氏肯定會大發雷霆，然後將蘇玖月狠狠的臭罵一頓。
沒想到李氏卻是狠狠的拍了蘇成棟一巴掌，惱怒低聲道：「你個臭小子，還愣著做什麼，不知道給我把刀拿過來，沒有刀，讓老娘用手去生撕了那些魚嗎？」
蘇成棟欲哭無淚，忙不迭的點頭答應著，飛快的跑了出去。
然而一邊跑，一邊卻是在想：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怎麼誰看我都不順眼，想著要動手打我兩下。
堂屋裡的李氏，也在嘆氣。
沒辦法啊，她最喜歡吃的就是魚了。
尤其是烤魚。
以前做姑娘的時候，每年夏天，河溝里的水漲起來了，李老爺子就會去撈魚。
然後也是這樣月朗星稀的晚上，一家人圍坐在篝火旁邊，吃烤魚，聽李老爺子講述他年輕時候的故事。
自從出嫁之後，李氏就再也沒有吃過烤魚了。
看見童良才和蘇玖月在院子里忙忙碌碌的。
李氏就在心裡對自己說：看在吃的份兒上，就不和他們一般見識了。
誰讓他們都是自己的後人呢。
蘇成棟拿著砧板，刀和盆子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李氏一臉欣慰的樣子。
忙討好的笑道：「姐夫可真是孝順娘，知道娘喜歡吃魚，河邊那麼大的洪水，都去撈魚了。」
李氏下意識的道：「是啊，每年漲洪水，那河裡都會沖走好幾個人。」
說完，李氏的臉色就變了。
劈手就從蘇成棟手中奪過那些東西，一臉不高興的走了過去。
蘇成棟是欲哭無淚，心頭想著，這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才還高高興興的，自己也沒說錯什麼話啊。
咚！
李氏把木盆子重重的放在了童良才面前，以示自己這個時候十分不高興。
「娘，稍等一下啊，我這馬上就好。給挑兩條最肥大的。」
童良才一面說，一面教訓蘇成棟：「成棟你怎麼回事啊。木盆這麼重，你也不知道幫娘拿過來，你看把娘累的。」
蘇玖月被李氏的舉動嚇了一跳，原本以為自己裝瘋賣傻沒作用的。
就看見童良才竟然這樣甩鍋，立馬就站出來夫唱婦隨：「可不是嘛，成棟。下次要你拿，免得娘拿不動，累著娘了。」
蘇成棟委屈的幾乎都要哭了，不過看著李氏那忍著笑的樣子，還是硬著頭皮答應道：「是，大姐，大姐夫，我知道了。下一次，我一定親自拿，還要輕拿輕放，免得發出聲音，嚇著娘了。」
蘇玖月很自然的摟著李氏的胳膊，得意洋洋的瞥了蘇成棟一眼，笑道：「可不是嘛，一定要當心點。爹走了，咱們如今就只能多孝順孝順娘了。希望娘能長命百歲才好。」
李氏沒好氣的道：「什麼長命百歲，那不成了老妖怪了。到時候要被人罵作老不死的。」
蘇玖月柔聲撒嬌道：「怎麼會呢。這俗話說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們姐弟幾個，可捨不得咱們的娘呢。」
李氏的臉色很明顯的柔和了許多，嘆息著笑道：「你呀，就是這張嘴，討人喜歡。」
蘇玖月順勢道：「哎呀，我還覺得有些時候我這張嘴，是得理不饒人，無理攪三分，讓人討厭呀。不過只要娘喜歡，那我就覺得這還是很讓人喜歡的了。」
「貧嘴。」
李氏的心情是徹底的好了起來，對著蘇玖月笑道：「難得你們有這份孝心，知道娘喜歡吃魚，尤其是喜歡吃烤魚。這麼大的洪水，還去撈魚。你們有這份孝心，娘很高興。可娘這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哪裡就這樣驕里嬌氣的了。還要人哄著？」
童良才愣住了，他並不知道李氏喜歡吃魚，也不知道李氏喜歡吃烤魚。
今天之所以去撈魚，是因為下午的時候，柳婭說自己想要吃。
做烤魚，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做的烤魚比魚湯好喝。
不想讓柳婭大晚上的辛苦，才決定做烤魚的。
這和李氏並沒有關係。
不過看著李氏那一臉欣慰的模樣，童良才又覺得，就讓她這樣誤會吧，刷一下好感，也還是可以的。
想著這是一個掙表現的好機會，忙笑道：「作為子女，孝順娘，是應該的。」
李氏嗔怪道：「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可那河邊那麼大的水。你也敢去，這膽子也是夠大的。以後撈魚歸撈魚，自己的安全可一定要注意。每年這個時候，那條河，都會吃好幾個人的。我可不希望我女兒這年紀輕輕的就擋了寡婦。」
童良才心頭咯噔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蘇玖月打圓場道：「多謝娘關心。娘放心，才哥肯定會注意安全的。是不是，才哥？」
童良才心頭正在吐槽，關心一下就關心一下，幹嘛要這麼彆扭。聽著可真讓人覺得難受。
不過還是順著蘇玖月的提醒，忙不迭的點頭笑道：「多謝娘。我會記住的，回頭去撈魚，肯定主意安全。娘放心吧。」
生怕童良才說多錯多，蘇玖月忙道：「才哥你怎麼回事啊，會不會選魚。如果你不會選，那就起來，讓娘選。娘的眼光最毒辣了，挑的魚肯定比你挑的好吃。」
童良才馬上就起身讓位置了，還很臭屁的道：「娘，您請。您看中哪一條，就和我說，我親自抓了來孝敬娘。」
李氏笑道：「不瞞你們說啊。我挑魚的手藝，那可是你們外公親自傳授的。一般人的手藝，那都是比不上我的。這挑魚，不是越大越好的。你要看它在水裡是不是活潑。這越活潑的魚，這魚肉也就越緊實，魚肚子里的魚油就越多，烤出來才更香。」
童良才飛快的指著一條魚：「娘，你看看，是不是那一條。」
李氏瞄了一眼，笑道：「是，差不多就是了。嗯，良才學東西還是很快的嘛。這麼快就知道要挑什麼樣的了。」
蘇玖月笑道：「還不是娘教導有方。」
童良才夫婦二人就像是唱雙簧一樣的哄得李氏眉開眼笑，幾乎將剛才不高興的事情全部都忘光了。
蘇成棟在旁邊看著，默默的為夫妻二人豎起了大拇指。
心頭想著，這一招，可真好，自己回頭一定要學學好。
這樣也免得每次吃虧的人都是自己。
可蘇成棟到底是家裡最小的人，被呼來喚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不，還沒開始，就被童良才拉著去抱柴火去了。
蘇成棟雖然在心裡抗議，卻也沒辦法做出實質性反抗舉動。
不得不說，童良才做烤魚的手藝，還真是不錯的。
兩條魚吃完了，大家都還意猶未盡。
又撈了一條烤著吃了才算完。
以至於第二天早上，童良才和蘇玖月打算去城裡的時候，李氏還戀戀不捨的看著那剩下的幾條魚。
蘇玖月多精明的人啊，自然能看得出來，李氏是捨不得那些魚的。
就尋了個借口，對童良才笑道：「才哥，你昨兒烤的魚，實在是太好吃了。這幾條魚，就是拿去賣，也賣不到幾個錢。不然就留下來，晚上辛苦才哥，再烤一次唄。」
李氏吞了口唾沫，沒好氣的看著蘇玖月，呵斥道：「吃吃吃，這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蚊子再小，那也是肉。能多賣幾個錢，那自然是好的。這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惦記著吃。娘像是你這樣大的時候，都已經是孩子她娘了。心頭想著的都是，怎麼省兩口，給孩子吃。」
蘇玖月笑道：「我就是娘的孩子呀，我想吃東西，娘肯定會應允我的。」
李氏笑罵道：「這都多大了，還是孩子呢。」
蘇玖月認認真真的看著李氏：「哪怕月兒六十歲了，只要娘還在，那月兒都是孩子。」
童良才笑道：「想吃就留著。嫁個獵戶，難道還不能隨便吃肉了。無妨，無妨，留著吧。我晚上再烤。明兒還想吃的話，那我再去河邊撈。」
李氏如今看著童良才的表情，倒是溫和了許多。
含笑道：「良才你也是老實，不要這樣寵著月兒。被寵壞了，吃虧的還不是你自己。」
童良才咧嘴一笑：「良才這輩子就月兒這一個媳婦兒，不寵她，還能寵誰。成棟，你昨天說，打算去學堂上學了，包袱準備好了沒。我和你大姐等下就送你去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