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二章 鏡奴鏡主

  楚中天第三次見到丫丫，是在血海門的大蒸鍋裡面。


  當他救出丫丫的時候，丫丫已經在那蒸鍋裡面蒸煮了三個多月。


  揭開蒸鍋的時候，楚中天發現丫丫進入了一種自我保護的休眠狀態中。


  再後來，楚中天將丫丫帶回了歸一宗，足足過了一年的時間，丫丫才從那種休眠狀態恢復過來。


  至於血海門，被當時憤怒的楚中天給滅了門，無一活口。


  而丫丫作為神葯的這個秘密，也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楚中天滅門，其實也是為了保護丫丫。


  否則的話，這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來加害這個小丫頭。


  光是喝了這丫頭的洗澡水，就修為暴漲，那要是吃了她，那還了得？

  所以，丫丫是神葯，那一點兒都沒錯，她就是一味神葯。


  ……


  這件故事，聽起來很傳奇，很驚心動魄，也很有趣。


  可是，在卓不凡聽來，卻是內心有些難受。


  丫丫為了尋她的爹，吃了多少苦頭，那是卓不凡絕對不敢想象的。


  楚中天說的，只是丫丫遭遇中的萬分之一而已。


  很難想象，丫丫在這麼多年的時間裡，到底都度過了什麼。


  她邁著那雙小小的腳丫，一步一步丈量著這個世界。


  她走遍了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可能問遍了這個世界的每一個人。


  她要找她的爹，她只想找她的爹。


  可以想到，丫丫在看到卓不凡的第一眼，該有多麼的高興。


  不管卓不凡是不是她爹，至少她自己內心，已經認定了卓不凡是她的爹。


  這就代表著，未來，她不用再苦苦的尋找。


  不用在每個漆黑的夜晚里，思念她的父親。


  不用在每個寒冷的風雪中，漫無目的的行走在雪地上。


  不用在每個熱鬧的節日里，獨自一個人看著別人的幸福與團圓。


  那一刻的卓不凡，慢慢的伸手摸著小丫頭的腳掌。


  當他觸碰到丫丫的腳掌的時候，內心一陣刺痛。


  一股再也無法壓抑的感情從心中噴涌了出來。


  兩行淚水，默默從眼角滑落。


  這是卓不凡第一次如此的難受，如此的傷心。


  丫丫的腳掌，布滿了老繭跟傷口。


  這是一雙走了不知道多少歲月，多少路程的雙腳。


  「謝謝，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


  「我明白了。」


  「從今往後，她就是我的女兒，無可替代的女兒。」


  卓不凡終於明白，丫丫為何不願意鬆開他。


  丫丫苦苦尋找了那麼久，她不想再失去，不想再經歷千萬年的尋找。


  知道這一切的卓不凡，緊緊的將丫丫的腳抱在了胸前。


  自己是不是丫丫的親生父親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那一刻，卓不凡已經決定，認領丫丫。


  他要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一般照顧。


  「看到這丫頭找到了歸宿，老朽也替她感到高興。」


  「她生而不凡，歲月根本無法將其磨滅。在她身上，或許藏著天大的秘密。讓她跟著你也好，這樣她也不用再四處流浪了。」


  楚中天其實一直都在暗中關注丫丫。


  自從第三次與丫丫分別，他就在丫丫身上留下了術法。


  所以無論丫丫去哪兒，楚中天對她的下落都了如指掌。


  包括丫丫與卓不凡的相見，楚中天也在法鏡之中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他才會讓仙童將卓不凡與丫丫帶來，算是給卓不凡一個解釋跟交代。


  「師叔，你知道虛界之中，有一座通往修真界的通道嗎？」


  「我覺得，玄帝他們可能需要我，我該回去了。」


  卓不凡不想在這個世界繼續浪費時間了。


  遇到丫丫之後，卓不凡更想念自己的親生女兒。


  他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至於其他的事情，順勢而為吧。


  楚中天聽后，回應道。


  「在虛界的中央，有一座天堂島。裡面有一口星辰井。」


  「星辰井，便是通往修真界的入口。」


  「你可知道，這星辰井是何物？」


  卓不凡緩緩搖頭，表示不知道。


  這時候，楚中天接著說道。


  「星辰井，是陰墟之主——鏡主，所打造的專門穿越到修真界的通道。」


  「鏡主？師叔，是不是手裡拿著山海鏡的人？」


  卓不凡感覺，楚中天又有極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


  於是他趕緊豎耳傾聽。


  「呵呵，你是說得一宮的副掌門，北冥玄機吧！他不過是鏡奴而已。」


  「鏡奴分部於各個世界位面之中，當初你的師父，也就是姜太玄，也是鏡奴。」


  「鏡奴！」


  卓不凡聽到了一個全新的詞語。


  原來，手持山海鏡的人，並非鏡主，而是鏡奴。


  真正的鏡主，另有其人。


  「師叔，這鏡奴，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存在？他們難道不會危害陽界嗎？」


  「危害？談不上。你可知道為什麼姜太一要答應北冥玄機作為得一宮副掌門？」


  「弟子不知。」卓不凡搖頭，他也想不明白。


  「呵呵，那是因為姜太一要將這顆危險的種子種在自己的身邊，好時時刻刻能夠監視到他。將危險放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這才是解決危險的最好辦法。」


  卓不凡聽后，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師兄他是知道北冥玄機的危害，所以故意讓他當上了副掌門？」


  「嗯，的確如此。從目前看來，北冥玄機自從當上了得一宮副掌門之後，並沒有什麼危害。」


  「畢竟你師父姜太玄也曾做過鏡奴，所以對於鏡奴，不能一概而論。」


  「不過，鏡奴畢竟是鏡主的人，他們的思想，受鏡主指揮。而這個鏡主，可就是個危險的人物了。」


  卓不凡皺眉道。


  「這鏡主，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楚中天開始緩緩道來。


  「這鏡主，其實就是曾經虛界的一位大能。他也是先天神器山海鏡的擁有者。」


  「虛界通往真界的大門，就是他給打開的。」


  「他本想要與陰界的一群高手聯合，想要裡應外合摧毀真界。」


  「結果被你師父姜太玄得知之後，背叛了他。並且你師父聯合修真界的各路強者，殺了鏡主。阻止了那場危機。」


  「不過，這鏡主顯然並沒有完全死亡，或許有朝一日，他還會捲土重來。」


  「所以，我們決定先下手為強，我們陽界，開始入侵虛界。在鏡主捲土重來之前，毀滅虛界。」


  卓不凡聽后，眉毛已經完全的擰在了一起。


  他心中的疑問，又被打開了不少。


  怪不得這個世界的人會如此瘋狂地進攻虛界，原來是為了預防鏡主捲土重來。


  「哎，只不過，這場戰鬥，造成的生靈塗炭，實在是罪孽深重。」


  「而且現在，陽界對於虛界的入侵已經變質，變成了一場徹徹底底的屠殺。」


  「當然，現在說這些，未免顯得太過貓哭耗子假慈悲。畢竟當初，我跟你師兄，都同意了這場入侵。」


  卓不凡終於明白，陽界對於虛界的入侵，從一開始，就是這個世界的最高層所決定的。


  這一切，都事出無奈。


  他們生活在這個你死我活的大法則之下，沒人能夠獨善其身。


  因為身負罪孽，所以姜太一與楚中天都沒有能夠達到封天大帝的境界。


  虛界億萬生靈的罪孽，只能夠承擔在他們的身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