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歷經生死

  「羅天大人，羅天大人，羅天大人……」


  迷迷糊糊之中，卓不凡聽到有人在呼喚著羅天大人。


  他看到一個小女孩兒，拉著一個男人的手。


  那個男人只有一個背影，高大，偉岸的背影。


  「羅天大人，衣衣給你捶背。」


  「羅天大人，衣衣給你洗頭。」


  「羅天大人，衣衣給你搓澡。」


  「羅天大人……」


  「羅天大人……」


  「羅天大人……」


  ……


  耳畔不斷地傳來那個叫做衣衣的小女孩兒，稚嫩而又可愛的聲音。


  她嘴裡說得最多的話，便是羅天大人。


  似乎在她的生命中，羅天大人就是最重要的人。


  她是羅天大人身邊的小跟班。


  她也是羅天大人身邊的小侍女。


  小小的肩膀，卻幫助羅天大人撐起了一個家。


  「羅天大人，他們都說您要去天上了，您會帶衣衣一起去嗎？」


  「羅天大人，衣衣不想離開你。」


  畫面中，小女孩兒躺在羅天大人的懷抱中。


  分別總是令人傷感的，這一點連羅天大人也無法避免。


  「衣衣，你喜歡星星嗎？」


  羅天大人的聲音很溫柔，也很溫暖。


  衣衣點頭道：「喜歡！」


  「那好，羅天大人就把天上的星星送給你。」


  那羅天大人說完，伸手朝著夜空拂袖而去。


  隨後烏雲推散，滿天星辰。


  一片一片的流星雨，在空中劃過。


  衣衣的眼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那是她見過最美最美的景色。


  「喜歡這片星空嗎？」


  「喜歡！」


  羅天聽后，伸出手來，向天探去。


  隨後，漫天的繁星，開始匯聚在了一起，最後形成了一個水晶球，出現在了羅天大人的手中。


  羅天手拿著水晶球，送給了衣衣。


  只見水晶球內，一片片燦爛的星雲，每一點光芒之中，就有一個精彩的世界。


  「有它陪著你，你就不會無聊了。」


  羅天為衣衣摘下一片星空，算是這麼多年來，小丫頭一直追隨著他的回報。


  那一晚，衣衣抱著水晶球，躺在了羅天的懷中，安安靜靜的入睡。


  也就是那一晚，一代天驕羅天，飛天而去！


  第二天，當衣衣從美夢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


  她的羅天大人，消失了。


  從那之後，衣衣踏上了尋找羅天大人的路途。


  她不相信羅天大人會丟下自己，飛天而去。


  她開始重走當年跟隨著羅天大人走過的每一個地方。


  哪怕是極度兇險的人間絕地，她也義無反顧的追尋而去。


  而這一次，沒有了羅天大人陪在她的身邊，衣衣受盡了各種折磨跟苦難。


  可奇怪的是，每次她都能夠逢凶化吉。


  就這樣，衣衣在尋找羅天大人的路上，一走便是上百年。


  直到當年的幼稚孩童，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找遍了這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沒有找到她的羅天大人。


  終於，曾經的那個天真浪漫的小女孩兒，開始相信她的羅天大人已經飛天而去。


  為了追逐她的羅天大人，她開始努力修行。


  結果一不小心，這個曾經毫無修為的小女孩兒，成為了史上最強的女修。


  當她飛升的時候，甚至都無人知道，世界上還有這麼厲害的一位女修。


  而她，也成了羅天飛升之後的第一人。


  再後來，衣衣飛上了大羅天。


  她在這個世界，繼續尋找她的羅天大人。


  也不知道找尋了多久，她沒有找到羅天大人，反而遇見了媧皇。


  她追隨了媧皇，因為媧皇答應她，幫她尋找羅天大人。


  終於，在媧皇的幫助下，她找到了她的羅天大人。


  然而，當她再次見到羅天大人的時候，

  她的羅天大人已經把她忘了。


  羅天大人將自己一分為二，一份成了虛體，一份成了人類。


  變成人類的羅天大人，失去了對於衣衣的記憶。


  為了讓羅天大人重新認識自己，衣衣重新變成了小孩兒模樣，再一次追隨著她的羅天大人。


  只不過，這一世的羅天大人，獲得並不快樂。


  他每天都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衣衣成為了他最後的依靠。


  直到有一天，羅天突然回憶起了有關於衣衣的全部記憶。


  只不過這個時候，羅天已經遭受到天道的追殺。


  為了躲避天道追殺，羅天不得不進入輪迴。


  至此，他與衣衣第二次分別。


  而這一次分別，便是八十萬年——


  等待！


  等待！


  衣衣一生都在等待。


  以至於到了最後，她已經不知道是在等羅天大人，還是在等自己內心的孤獨。


  ……


  「決定了嗎？」


  「決定了！」


  「那好，跟我回去吧！我已經用斗轉星移，蒙蔽了天機。放心吧，蒼天並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嗯！多謝娘娘。」


  這是卓不凡聽到的最後的一段對話。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


  胸口不痛了，身上也沒有任何的傷痕。


  只有腦袋裡面，那些零零碎碎的記憶。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總之醒來之後，他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我好像，看到蟬衣聖女了。」


  卓不凡尤記得，自己暈倒之前，好像看到了夢蟬衣。


  他在魂元界見識過夢蟬衣的絕世風采，他不可能忘了那個艷驚天下的女人。


  可是，當他醒來之後，發現自己關於夢蟬衣的記憶，變得十分的模糊。


  卓不凡不明所以，起身走出了房間。


  下樓之後，他看到了正在收拾櫃檯的掌柜。


  「喲，這位客人，您醒來了。」


  「昨晚上你可是嚇死我了，突然出現在山莊外面，我還以為你遭遇了什麼不測。」


  「幸好我將你帶回山莊之後，發現你還有呼吸。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那掌柜是一個身穿大紅衣裳的小老頭兒。


  見卓不凡醒來，高興得上前迎接。


  而卓不凡則是一臉的懵逼。


  「昨晚，是你救了我？」


  「那可不，昨晚如果不是我的話，你可能就死在外面了。」


  「那多謝掌柜的救命之恩了。桌某人無以為報，定然將這份恩情銘記於心。他日有機會，自會報答。」


  「小兄弟客氣了，來者是客。幫助客人，也是幫助自己嘛！這份恩情，記下就行，不用還了。」


  沒想到這個老闆竟然是一個痛快人。


  卓不凡也不跟他客氣，笑道。


  「那好，這份恩情我卓不凡一定會好好記下。」


  「不過掌柜的，我想問問昨天院子里坐著的那位姑娘現在在什麼地方？」


  卓不凡肯定不相信是這個老闆救了他。


  卓不凡記得很清楚，自己迷迷糊糊之中，聽到了有兩個女人之間的對話。


  那掌柜的一聽，朝著卓不凡嬉笑道。


  「怎麼？想女人了？」


  「小兄弟你就別想了，這荒郊野嶺的，哪兒來什麼姑娘。」


  「這山莊已經數月沒有來過人了。你還是這兩個月來，第一個到我們山莊來的人。」


  「不可能，昨晚我明明看到有一位女子在院中飲酒，她的樣子就像，就像……」


  「就想誰？」那掌柜的問道。


  「就像蟬衣聖女。」卓不凡說道。


  沒想到那掌柜的一聽，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小兄弟，我沒聽錯吧！你是說蟬衣聖女？就是那個傳說中媧皇的首徒蟬衣聖女嗎？」


  「那可是傳說中的人物，怎麼可能出現在我們這種窮鄉僻野之地，小兄弟你想多了。」


  「可能是你產生了幻覺，畢竟你都差點兒死了。不都是說人在快死的時候，會看到這世間最美好的事物嗎？」


  「蟬衣聖女可是傳說中最完美的聖女，你會看到她也不足為奇了。」


  老闆不承認，卓不凡也不好過多追問。


  或許他說的是對的，那可能是一個幻覺。


  可是那個怪異的夢是怎麼回事？


  「蟬衣聖女，就是那個小女孩兒衣衣嗎？」


  「這麼說來，她認識羅天，也就是我的第一世！」


  卓不凡不是笨蛋。


  經過一翻聯想之後他意識到，自己可能與蟬衣聖女會有一些瓜葛。


  畢竟他是羅天的輪迴身，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


  如果夢蟬衣真的跟羅天有關係的話，那麼她就肯定會找到自己。


  「小夥子，你別多想了。來，送你一壺我們山莊最好的桂花釀。」


  「這酒啊，可是神仙也愛的。」


  老闆是個機靈的小老頭兒。


  見卓不凡在胡思亂想，他拿出了一壺酒塞給了他。


  卓不凡拿著酒壺想起了玄舟交代給他的任務。


  「老闆，多謝你的酒，我要走了。」


  「這就走嗎？」


  「對，要走了。不過您的恩情，我不會忘的。」


  「那走吧！小夥子有大事要去做，小老頭兒就不耽誤你了。」


  卓不凡要走，老闆也沒有挽留。


  這個老闆，顯然早已經看穿了一切。


  他看著卓不凡離開的背影，露出了若有所思，所有所得的笑容。


  「小小鳥兒，快快長大！長成雄鷹，傲游九天。」


  小老頭兒，顯然沒有卓不凡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而事實上，他也的確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蟬衣聖女來到他的山莊，他不可能不知道。


  只能說明，他本來就認識夢蟬衣，也認識媧皇。


  ……


  夢蟬衣走了，臨走前，她讓這個小老頭兒幫忙照顧卓不凡。


  夢蟬衣雖然離開了，但是依然不放心卓不凡。


  她離開不是因為對卓不凡已經死心，而是她被嚇到了。


  卓不凡突然來到風語山莊，嚇得夢蟬衣不知所措。


  當媧皇趕到的時候，也不卓不凡的行為所震驚。


  媧皇很清楚，她在夢蟬衣身上設置的逆心咒有多麼可怕。


  如果這個咒語針對的不是卓不凡，而是其他人的話，相信那個人早就已經死於非命。


  然而，卓不凡竟然打破了她這個咒語的力量，這簡直不可思議。


  為了保護卓不凡，也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夢蟬衣決定徹底遠離卓不凡。


  所以她跟著媧皇，回到了媽祖山。


  這次的意外，也給夢蟬衣發出了一個警惕。


  既然想要好好保護卓不凡，那就不應該讓他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


  ……


  卓不凡還不知道，他昨天做出了怎樣驚天動地的舉動。


  連媧皇都被他的行為所震驚。


  當他拿著風語山莊的桂花釀趕回學院的時候，在學院大門見到了卓越跟周鵬他們。


  「是大哥，是大哥回來了。」


  卓越看到卓不凡歸來，激動得上前去抱住了他。


  卓不凡被卓越的行為嚇了一跳，卓越這種行為，已經略帶人格了。


  事實上，昨天卓不凡在歷劫的時候，作為傀儡的卓越，能夠深深的感受到，卓不凡幾乎瀕臨死亡的那種痛苦。


  所以卓越他們昨晚尋找了卓不凡整整一天。


  知道今早，才從玄舟那裡得知，卓不凡去了北邊的風語山莊。


  他們本來準備一早啟程前往風語山莊，沒想到卓不凡在這個時候趕了回來。


  「你沒事就好，卓越說你昨天有生命危險，我們還以為你出事了。」


  周鵬也表達了自己的關心。


  卓不凡聽后，笑著回答道。


  「放心吧，沒事了。」


  「我也不知道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玄舟老師，是不是學院給我的考驗？」


  玄舟一聽，連連搖頭道。


  「抱歉卓不凡，昨天我其實只是想要讓你幫我跑個腿而已，並沒有什麼考驗。你昨天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還有生命危險？」


  玄舟也是剛剛聽卓不凡的傀儡告訴他，卓不凡可能與危險了。


  他作為負責人，顯然難辭其咎，所以也打算跟著周鵬他們去尋找卓不凡。


  還好卓不凡活著回來了。


  「沒事了，這是你要的桂花釀。答應我的事情，現在可以了吧！」


  卓不凡將他在風語山莊得到的桂花釀扔給了玄舟。


  玄舟接過桂花釀，點頭道。


  「行！十天之後，我們學院會帶人前往渡劫山渡劫。到時候你就隨我一塊兒去。」


  玄舟答應了卓不凡的請求。


  一旁的周鵬聽后，愣道。


  「你真的要去渡劫山？」


  卓不凡點頭道：「沒錯，這也是為了證明我自己，必定要走的一條路。」


  卓不凡連昨天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都承受了，區區渡劫山，他又有何畏懼。


  「既然如此，那我隨你一同去。我也想見識見識，傳說中的渡劫山，到底有多恐怖。」


  周鵬也打算去渡劫山渡劫。


  面對兩個躊躇滿志的青年，玄舟這一次沒有再為難他們。


  「好小子，有志氣。」


  「你們就放心的去吧！我有種預感，你們或許真的可能成功。」


  玄舟在周鵬跟卓不凡身上，看到了一種希望。


  如果他們真的成功渡劫，成為玄衣弟子。


  這對於他們學院來說，也是莫大的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