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禁忌
看著臉上帶著開玩笑似的笑容。
目光卻隱藏著探究之意的老局長。
林宇臉色陡然轉冷，深深的凝視他。
「奉勸一句，這個問題不是你該問的，最好不要有下一次。」
說話間，他眸光深處，隱隱有著徹骨殺意綻放而出，又眨眼將殺意收回。
老局長剛才問的話，乃是他心中的禁-忌，是不可觸碰的底線。
鑒於兩人現在已經是合作關係。
他一字一字，沉聲繼續說道：「年紀大了，就不要有太多好奇心，即便身份如你，一旦有了不必要的好奇心，也容易死於非命……」
這番話，林宇說的無比認真，臉上的表情肅然。
語氣雖然是毫不客氣的威脅語氣。
但了解黑獄龍王的人就知道。
如果是敵人的話，黑獄龍王，絕不威脅，只會直接殺滅！
能讓他說出這樣的一番話，只是因為想要對方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
這，其實是他善意的提醒。
「那個組織，真的有那麼強？」
老局長並未放棄，反而繼續追問到。
原本暗淡無光的眼中，綻放出別樣的神采。
林宇點了點頭，凝重而緩慢地說道：「比你想象中更強。」
聲音中蘊含著凝如實質的忌憚，以至於連那個組織的名字，都不願提及。
「林宇，不如做一次情報交換，如何？」
老局長情緒有些失控，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頂級強者對自身的氣息，把控入微。
胸藏驚雷而面如平湖，絕對不會出現情緒失控，呼吸紊亂的情況。
由此可見，老局長的心情有多麼的激動。
「永遠都別想。」
林宇冷冷地說出了五個字，拒絕的毫無緩和餘地。
對那個組織，他諱莫如深。
被拒絕後，老局長並未放棄，胸有成竹地說：「如果你知道，我拿什麼和你交換，你一定會改變主意。」
話音未落，房內憑空掠起一股勁風。
咔！
房門開啟，林宇已消失在眼前。
看著虛掩的房門，老局長滿臉惋惜地自語道：「心志決絕，性情堅韌，可惜，終歸不能為國家所用。」
剛才，他有足夠的信心，說服林宇。
只要將交換條件，稍稍透露一些，便足以攪亂對方的心理防線。
或許林宇也意識到這一點，所以連聽都沒聽，就決然而去。
一會兒過後。
虛掩的房門，被輕輕推開。
戴著黑框眼鏡的辦公室主任，慢慢走了進來。
「局長，車備好了，現在就回去嗎？」
聞言，老局長輕輕擺了擺手。
「再待一會兒吧。」
說完，他自顧自轉過身子，重新坐在藤椅上。
「你馬上給辦公室打電話，發一份正式通知，陸幽教官在工作訓練中，因意外事故，不幸殉職。」
聽到這兒，辦公室主任臉上浮現出一抹訝然。
隨即，他不無惋惜地說道：「陸教官是個人才，這次真是可惜了。」
「活著是人才，死了不過是一具屍體。」老局長頗有深意地說道：「記住，作為上位者，不要因為一個死者，而盤桓不定甚至因小失大，要學會往前看。」
此時的他，褪-去了強者的超然物外，恢復了權勢者的冷酷無情。
「是，我明白了。」
辦公室主任點了點頭，將這句話用力地記在心裡。
死了的人才，沒有價值。
只有活下去，才能有無限可能。
這是一種權勢者的心態，沒有人情，只有利益。
……
出了辦公室，林宇來到指揮所外面。
他找到趙啟年，一塊驅車離開了基地。
路上，兩人一語不發，車內氣氛沉寂壓抑。
趙啟年在開車的同時，不停地用眼角餘光，偷偷地瞄著林宇。
打死了總局教官組長，還能安然無恙的離開。
真不知道，之前在指揮所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心裡暗暗琢磨之際，耳畔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都看多少次了，想問什麼就直接說吧。」
語氣中帶著幾分輕鬆，幾分戲謔。
此時，林宇臉上的冷漠已徹底褪-去，招牌式的微笑重新掛在嘴角。
趙啟年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陸幽教官那件事，到底是怎麼處理的？」
「你猜呢？」
林宇笑眯眯地打趣了一句，看上去心情不錯。
「等待審查結果？」
趙啟年不確定地試探道。
林宇搖了搖頭。
「禁閉自省？」
還是搖頭。
「紀律處分？」
「嚴重警告？」
……
趙啟年絞盡腦汁，將安全部門處罰規定說了個遍，換來依舊是搖頭。
「那到底是怎麼處理的？」
他有點沉不住氣了。
排除了所有可能的答案后，一個最不可能答案在腦海中浮現。
卻偏偏，不敢相信，也沒辦法相信。
「你們總局的局長說了，這件事過去了。」
聽到這話，趙啟年愣了一下。
吱嘎。
腳下不自覺地用力，踩住了剎車。
越野車猛地頓住，前沖的慣性，讓他的腦袋差點沒碰到方向盤上。
「過去了？什麼意思？」
趙啟年扶著方向盤，扭頭不可思議地問道。
「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按字面意思理解就行。」
林宇聳了聳肩膀，一副滿不在意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說，一點處罰都沒有？」
這下子，趙啟年真的被驚住了。
要知道，打死的可是總局教官組長，不是一般的教官。
陸幽被譽為總局三個最出色的教官組長之一，今後十有八-九要接總教官的位置。
此等舉足輕重的人物，死了就這樣算了？
作為造成他死亡的林宇，甚至連一份檢討都不用寫？
這種處理結果，超乎了他的想象之外。
林宇微微地點了點頭：「就是這個意思，有什麼問題嗎？」
「呃……」
趙啟年愕然不語。
過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按級別，他和陸幽算是平級。
按重要性，他一個分局局長，還難以與陸幽等人相提並論。
也就是說，陸幽在局裡的地位，比他還要高上一些的。
即便如此，林宇隨手幹掉后，卻不用擔半點責任。
想到這兒，趙啟年的心裡有點不舒服。
假設一下，倘若某天，林宇看他不順眼……
這種場景，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
「就這麼過去了？陸幽死了，你一點責任都沒有？連起碼的審查程序都不走？」
趙啟年還是不太相信，反覆地問著。
林宇又點了點頭，狹促地反問了一句：「怎麼？看你的表情，好像很不滿意？」
「哦！不……不……不，沒有不滿意。」
趙啟年隨即回過神來，連連擺手。
「怎麼說了，只是有點可惜，陸幽在槍械方面，是不世出的天才，這麼死了，太可惜了。」
他有點心虛，慌忙地解釋著。
如今和林宇在一起聊天，他莫名其妙地感覺自己處於劣勢的地位。
說話，也不想以前那麼隨意，變得倍加小心。
唯恐這傢伙狂心大發，讓他這位分局長，壯烈殉職。
見趙啟年一副忙於解釋的模樣，林宇輕輕擺了擺手。
他謂然嘆道：「在這個世界上，死了的天才，算不得天才，類似的事情，我以前經常看到。」
說完這句話，林宇的腦袋偏向窗外一側，陷入回憶之中。
眼前，掠過一幕幕過往的場景，根植在他的記憶深處。
……
顧家大宅，密室內。
「人接到了吧？」
滿頭銀髮的顧家家主目光中帶著幾分急切，聲音里有一股迫不及待的期盼。
「接到了。」
對面，站著一名中年人，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那就好，姓林的，你的死期到了。」
顧家家主長吁了一口氣，眼睛中迸發出猶如實質的怨毒。
殺子之仇，本就不共戴天。
他顧家乃燕京豪門，卻被安全部門強壓而無法報仇。
如此屈辱，如何咽得下去？
更何況，死的那個兒子，還是他顧家未來的頂樑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