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賀禮

  「哼！」


  霍老臉色不虞的重重哼了一聲。


  「屍體未見，林宇是死是活還是兩說！」


  冷冷的看著季老爺子，他暫時強壓心中怒意。


  「嘿嘿，那小雜種是死是活，你心裡自然有數，總不能單憑一張嘴就把死人說活。」


  季老爺子打定主意想要激怒霍老，自然不會在言語上有所退讓。


  一口一個小雜種的喊著，繼續看似為了化解仇怨，實則包藏禍心的說道：「霍老哥，好話不中聽，你別怪我話不好聽，那小雜種如果還活著，為了保他，你和我季家斗，倒勉強還算是有幾分理由。」


  「可現在，一個死人而已，你跑來找我季家麻煩說要報仇，嘿嘿，恐怕安機委的人，未必會為了一具屍體來和我季家為敵吧？」


  「別忘了，當年他父母不也是一樣死於非命？當時你也是這麼和我說的，可結果如何，用不著我多說了吧。」


  季老爺子慢悠悠地說著，不管對方是什麼反應，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像咱們這種年齡，一動不如一靜，該到了享享清福的時候了。」


  說完一番話，他得意洋洋地看著霍老。


  表情中，透著赤果果的嘲諷。


  季大爺明白老爺子這番作為是為了什麼。


  自然也在一旁陰陽怪氣地笑著說道：「霍老先生，就算是我承認那件事與我有關，你能把我怎麼樣呢？」


  「呵呵，不光這件事與我有關，當年的事情，也與我有關，你又能怎樣？」


  說著話，他雙手背負，昂著頭，嗤笑一聲。


  「難道說，就憑我一句話，你就能給我定罪？你若是有這種本事，當年的事情也不會那麼輕易了結了。」


  這爺倆故意挑釁對方，刺激著霍老的忍耐底線。


  他們不怕霍老動手發難，更不擔心什麼後果。


  這裡是季家，即便是動起手來，吃虧的也只能是對方。


  剛才那番話，就算是被所有人聽到了。


  但是，在無憑無據的前提下，霍老頭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反正，季老六剛剛發回了消息。


  那小雜種，已經被幹掉了。


  現在的情況，對他們而言，最為有利。


  若能藉此時機，將霍老頭扳倒。


  那可真成了，一石二鳥的完美計劃了。


  聽到這裡，霍老再也忍不住了。


  陡然抬手，指尖如閃電般，朝季大爺的喉嚨掠去。


  速度之快，若驚鴻閃電。


  下手之狠，一招致命。


  只可惜，季大爺早有提防。


  他腳下微微一滑，輕而易舉地躲了過去。


  見狀，霍老眉頭擰起，指尖透射出一縷勁風。


  罡氣外放！


  無形的罡勁，須臾即至。


  但未到近前，便被一旁的季老爺子伸手擋住。


  「哼，季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一聲冷哼，他攔在了中間。


  霍老瞳孔微凝，停止了攻擊。


  他清楚對方的實力，與自己半斤八兩。


  況且，這裡是季家的大本營。


  若真是動起手來，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於是，他緩緩地往後退了一步。


  如此反應，讓季老爺子眉頭輕皺，心頭驚疑不定。


  這還是那個以酷烈聞名的霍振天嗎？

  退避，可不是他的風格？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縷不妙的警兆，在腦海中縈繞。


  這時，霍老放聲大笑。


  哈哈……


  聲震四方，恍若焦雷轟鳴。


  大廳內的碗筷，都被這股音浪震的噗噗作響。


  一聲長笑過後，霍老抬手輕指。


  「季老頭，你放心，今天我不會攪了你的壽宴，也不會鬧事。」


  聞聽此言，客廳里的眾人不禁鬆了一口氣。


  季家父子的臉色，也稍稍放緩。


  看樣子，這個老東西識破了他們的心思。


  所以，即便被連番刺激，也忍住了心頭的怒火。


  不鬧事也好，壽宴可以順利的進行。


  唯一可惜的是，錯過了這麼一個大好的時機。


  大廳內的氣氛，稍稍有些放鬆。


  此刻，霍老話鋒一轉，慢悠悠地笑道：「只不過，其他人，我可就管不著了。」


  話中，意有所指。


  語氣，頗具深意。


  聽了這句話，季家父子面面相覷，不明白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


  正當他們疑惑不解之際，外面傳來了一聲大喊：「受季老六委託，送上賀禮一份，祝季家，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喊聲傳來，季家父子面色一喜。


  「快把賀禮送進來。」


  季大爺大吼一聲，臉上帶著不加掩飾的興奮。


  片刻后，六名季家僕人走了進來，各自懷中抱著一隻木盒。


  木盒方方正正，外面塗著一層黑漆。


  他們排成一列，站在季家父子跟前。


  「太爺，賀禮到了。」


  其中一名僕人，滿臉堆笑地說道。


  看到賀禮后，季老爺子微微一愣。


  六隻木盒，裡面到底放著什麼東西？

  外面，怎麼還塗上了黑漆，看著就有點不太吉利。


  當下，他心中有些不喜。


  「打開看一看，小六子到底送的什麼。」


  季老爺子揮了揮手，淡淡地說道。


  客廳里的眾位賓客，也紛紛伸長了脖子，好奇地張望著。


  六名家僕伸手扳住了盒蓋，輕輕掀開了木盒。


  一股腥臭的氣味兒，撲面而來。


  季老爺子定睛看去，臉色騰地煞白一片。


  映入眼帘的一幕，讓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身後的季大爺更是失聲喊道：「老六……」


  周圍的賓客，看清楚后，也不禁驚呼連連。


  「人頭……」


  「怎麼是人頭……」


  六名家僕，嚇得渾身一哆嗦。


  懷中的木盒掉落在地，一顆顆人頭，滾落而出。


  「這，這究竟是誰幹的？」


  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在大廳內響起。


  在地面上滾動的頭顱中，有季老六，有季襦淵，還有四名季家鐵衛。


  此時季家父子的心情，難以形容。


  六顆死不瞑目的人頭，突兀地出現在眼前。


  猶如晴天霹靂，在耳畔炸響。


  廳內的賓客，都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幾步。


  如此喜慶的場合，竟有人送來了這種賀禮。


  整件事，匪夷所思，透著一股詭異。


  沉甸甸的氣氛，陷入凝結之中。


  「姓霍的，是不是你做的？」


  饒是季老太爺城府深沉，也不禁怒氣衝天。


  他最為心痛的不是季六爺和季襦淵的死，而是季家鐵衛的傷亡。


  要知道，整個季家一共才有十二名鐵衛。


  這也是，家族內的最強武力。


  如今，一下子就死掉了四個。


  十二鐵衛，損失了三分之一。


  讓他如何不心痛，如何不憤怒？

  此時，霍老冷然一笑：「雖然這是我一直都想要做的事情，但很可惜，不是我做的。」


  接著，他緩緩說道：「剛才我說了，今天我來季家不會鬧事，但其他人，我就不敢保證了。」


  聞聽此言，季老太爺氣的發須皆抖，恨聲吼道：「是誰？是誰做的，我要滅他滿門……」


  話音未落，外面響起一道淡漠的笑聲。


  「老東西，這份賀禮還滿意嗎？」


  聲音乍起，一道身影如幽靈般出現在門口。


  身穿黑衣，背負雙手。


  平靜地站在那裡，卻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


  來者身材挺拔，氣息冷冽。


  隱隱間，有殺伐之意，迸射而來。


  如劍掠喉嚨，令人窒息。


  雙目神采飛揚，如若電閃，藏著近乎神魔的偉力。


  看清此人的相貌后，季大爺心頭悚然而驚。


  他指著對方，失聲驚呼：「林宇，是你，你這個小雜種還沒死……」


  聲未落！

  人，已至身前。


  身形之快，彷彿一條翱翔天際的游龍驚鴻。


  猿臂輕輕舒展，似緩實疾，扼向喉嚨。


  這一出手，飄渺無蹤。


  若蒼鷹撲兔，快若奔雷。


  偏偏給人的感覺，卻是輕飄飄的。


  恍似羚羊掛角，仙氣翩翩。


  猝不及防下，季大爺腳下一滑，魚龍游-走，踏步閃身。


  與此同時，右手並指為劍，朝對方的心窩刺去。


  一番連消帶打，應對的十分精巧。


  旁邊的季老太爺也沒有閑著，手握鷹爪，直奔來人的面門。


  快若閃電的一擊，要挖眼奪目，致命兇殘。


  父子兩人配合默契，手法犀利，足以笑傲江湖。


  即便是罡勁高手，也要退避三舍，莫攖其鋒。


  但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林宇身形搖擺，似弱柳扶風，瀟洒至極。


  竟在父子二人聯手攻擊中，找到了一條足以從容閃躲的縫隙。


  躲閃的步伐，妙之又妙，巧之又巧。


  就連旁邊的霍老，都無法看清楚晃動的軌跡。


  一隻探出的手掌，不疾不徐地捏住了季大爺的喉嚨。


  那種感覺，非常的奇怪。


  明明季大爺看清了對方攻擊的角度，有足夠的信心躲過這招。


  但他左躲右閃下，卻偏偏朝著林宇的掌心迎了過去。


  外人看上去，就像是自動送上門找死一樣。


  「老東西，你算是什麼東西。」


  冷聲響起，林宇揚起手臂。


  啪-啪-啪……


  巴掌，狠狠地扇在季大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