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失去理智
「吱呀」的一聲。
有些年頭的老舊木製院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
蘭姐一臉愁緒的慢慢走了進來。
從她第一次被李老爺子聘用,到現在。
算一算,她照顧他們爺孫倆,也有十年時間了。
人生,能有幾個十年?
在蘭姐的心裡,老爺子和李馨雨,已然如同親人一般。
感情,絕不比林宇要輕,甚至更濃厚。
「姑爺。」
來到林宇身後,她神色有些複雜的喊了一聲。
雖然林宇來到李家的時間不算多長。
可她能切身的感受到,林宇對李家的關心,對李馨雨的深刻感情。
如今的林宇,形單影隻的站在院中,望著這顆棗樹。
看起來充滿了寂寥與悔恨。
聽到聲音,林宇深深地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那股有些狂躁不安的殺意。
他緩緩地轉過身子,看向蘭姐。
「姑爺,你不要太傷心,小姐和老爺吉人自有天相,他們一定會沒事兒的,好人一定有好報。」
說著話,蘭姐的眼中不禁淚光點點。
如今李家爺孫出事,她同樣也心裡難過的厲害。
「蘭姐,你收拾一下,回東海吧,把家看好,等馨雨和爺爺回家。」
林宇微微一笑,柔和的聲音中,蘊含著無盡的期待。
聽上去,好像認定了李馨雨和李爺爺會回來一樣。
「嗯!」
蘭姐用力地點了點頭,什麼都沒有多說。
她同樣相信,小姐和老爺總有一天會回家。
這是一種信念,一種虔誠而堅定的信念。
當她轉身,準備離開的那一瞬。
耳畔,再次響起林宇的聲音:「把馨雨和爺爺的隨身物品都收拾好,房間的擺設也不要動,蘭姐,家裡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姑爺。」
蘭姐努力地抑制住眼中的淚花,鼻子用力地吸了吸氣,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儘管,林宇的臉上掛著溫煦的微笑。
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瀰漫在空氣中的那一縷傷感。
看著蘭姐漸漸遠去的背影,林宇站在原地,眼中一片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該去哪裡?
以前的時候,東海有個家。
但是現在,卻回不去了。
孤單,他再次感受到孤單的滋味。
那種感覺,好像當初爺爺奶奶去世后,只剩下他一個人,面對這熟悉而陌生的世界。
當時的林宇,亦如此刻這般茫然無措。
空落落的心,難受的厲害。
雙眼,越來越紅。
如同受了傷的野獸。
理智,也開始被憤怒佔據。
砰砰砰……
突然,他揚起的拳頭,砸在自己的腦袋上。
「為什麼?為什麼不跟著她一塊回來?」
愧疚與懊惱,像是耗子一樣咯吱咯吱地撕咬著心頭的血肉。
呼哧呼哧的喘氣聲,沉重而壓抑。
一縷縷無形的勁氣,在院中肆虐。
好像憑空颳起了一股颶風,朝四周席捲而去。
通紅的眼眸中,悔恨與殺意相互糾結著。
如今的林宇,只想殺人,殺人,再殺人。
只有血淋淋的殺戮,才能稍稍遏制住心頭瘋長的內疚與痛苦。
就在此刻,他突然扭頭看去。
猩紅色的眼眸中,閃爍著瘋狂的殺念。
門外,霍老的身影愈行愈近。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止住了腳步。
因為,視線中的那一對眼眸,實在是過於可怕。
好像從地獄中走出的修羅惡鬼,仇視著眼前的一切。
「林宇,你怎麼了?」
霍老心裡咯噔一下,站在門口,不敢再踏進一步。
林宇眼中的紅光,讓他感受到致命的威脅。
「我當初讓你派人保護馨雨,是你的無能害了她!」
聲音一字一頓,殺意滔天。
此刻的林宇,彷彿喪失了理智。
所有與這件事有關的人,都是他發泄憤怒的對象。
當怒火與愧疚積累到,便會遷怒他人。
「林宇,你別衝動,冷靜一下……」
見多識廣的霍老,心裡明白林宇已經處於癲狂的邊緣。
「哈哈,你讓我冷靜,殺了你,我就會冷靜下來。」
話音未落,林宇的身影像是一道閃電,須臾之間,便衝到了霍老近前。
速度之快,在空氣中留下層層疊疊的殘影。
一股音浪攜帶著澎湃的氣流,將霍老籠罩其中。
不等他反應過來,一隻冰涼的手,便已然扼住了喉嚨。
沛不可當的力量,讓他傳不上氣來。
身體緩緩升起,雙腳漸漸離地。
那雙猩紅色的眼眸,死死地盯著霍老的雙目。
瞳孔中,明滅的殺意與簇動的怒火交織。
危急關頭,霍老用盡最後一口氣大叫道:「林宇醒醒吧,李馨雨也不想看到你變成這樣。」
當喊出李馨雨三個字的時候,讓紅眸中的殺意明顯一頓。
隨即,扼住喉嚨的五指,漸漸放鬆。
身體,緩緩下降。
雙腳,重新站在了地面上。
林宇鬆開了手,無邊的殺意像潮水般迅速消褪。
眼眸中的赤紅,也開始一點點淡化。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雙手低垂下去,顯得那麼的無力。
咳咳……
霍老捂著胸口,發出陣陣咳聲。
剛才的那一瞬,他感覺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若不是急中生智,喊出了李馨雨的名字,恐怕脖子早已被生生扭斷。
想到這兒,他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林宇。
不由自主地挪動著腳步,稍稍拉開距離。
癲狂中的人,是不可理喻的。
此時的林宇,已經慢慢恢復了平靜。
他直起腰來,凝視著霍老,什麼都沒說。
沒有對不起,沒有抱歉。
他是那樣的孤傲,以至於難以表達任何示弱的歉意。
「林宇,這時候你千萬要冷靜,事情或許並不像你想的那麼糟糕。」
霍老小心翼翼地勸慰著,目光中難掩那一抹深深的忌憚。
無法預測,陷入癲狂中的林宇,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馨雨和爺爺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林宇慢慢地問道,眼中閃爍著熱切的期盼。
期盼著,霍老能夠給出一個答案。
不管答案是真抑或是假,最起碼能讓他有個念想。
但令他失望的是,霍老搖了搖頭。
「林宇,我只能說,她們應該是進入了某一個不知名的秘境,至於其他的,我知道的也並不比你多。」
這句話,讓林宇的眼中充滿了失落。
如果知道馨雨在哪裡,就算是血火地獄,他都會親自走一趟。
但無奈的是,雲深不知處。
「秘境,秘境,到底是什麼地方?」
林宇用力揮舞著拳頭,憤然地喊了一聲。
「秘境就是傳說中的洞天福地,據說裡面靈氣充足,對修行武道大有裨益,而且自成一方天地,外界難尋蹤跡。」
霍老毫無保留地將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只可惜,他所知甚少。
「根據我之前在你們皇甫家秘境里的所見所聞來看,秘境內與外界確實大有不同,更可怕的是,裡面強者如雲。」
說到這兒,霍老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宇:「雖說你如今的實力已經難逢敵手,但進入秘境后,恐怕不會像外界這麼輕鬆。」
這是在委婉地提示林宇,秘境內的風險。
隨即,他好像想起了什麼,接著說道:「林宇,還有一件事要通知你,根據之前你提供的線索,我們搗毀了島國人在國內的幾個聯絡處,從中搜查出一些情報。」
「那些島國人好像一直都在關注你,而且還制定了相應的計劃,要從你身邊的女人開始下手,要擾亂你的心境,也不知道那些小鬼子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
聽到這話,林宇眼中冷芒閃爍。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
「對我身邊的人下手,不管他們有什麼目的,都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