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令人鬱悶的失敗
直到這個時候，易無涯和靈僧萬妙才想起。
幾分鐘前，他們和林宇的關係，還是敵非友。
而對方，也是殺伐果斷之人。
手中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秘境中人的鮮血。
其中更有不少長老級別的人物。
哪怕，剛才他們之間的對話，似乎緩解了兩者之間的關係。
並且動手之前，也表明了這是切磋。
但誰知道林宇，會不會乘此機會……
就在易無涯和靈僧萬妙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的時候。
那禁錮著他們身體的力量，突然之間憑空消失。
瞬間，身體控制權就重新回到他們手裡。
只是，雖然恢復了活動能力。
但之前被這禁錮的力量強行中斷的拳掌招式，卻是難以為繼了。
不過易無涯和靈僧萬妙確有不凡之處，須臾之間，順勢變招。
攻勢再次猛然發起。
可令他們鬱悶的是，他們剛開始行動，身體再次失去了控制。
那股莫名的禁錮力量，又一次將他們束縛。
詭異的變化，讓兩人滿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斷招，斷勁，斷意，斷念，斷神，斷道！」
淡淡的聲音，在耳畔縈繞。
林宇微微笑了笑，雙臂輕輕一震。
兩人同時感覺，一股柔和卻沛不可當的力量，推開了他們的身體。
噔噔噔……
易無涯和靈僧萬妙，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
那股襲來的力量，並未蘊含任何殺傷力。
將他們逼退後，便如退潮般消失不見。
等兩人站穩身形之後，臉上的表情糾結至極。
儘管，他們早已預料到這失敗的結局。
但那莫名其妙的過程，卻讓心高氣傲的兩人無法接受。
腦海中，不停地回蕩著林宇剛才說的那十二個字。
斷招，斷勁，斷意，斷念，斷神，斷道！
忽然，他們的心頭有了幾分明悟。
截斷拳意，根基自散。
林宇剛才所施展的招式，早已超越了普通的概念。
就像是他們的驚雲昊天掌與玄陽真佛拳一樣，達到了一種意境為先的地步。
而且，那種詭異的招式，在意境層次上要遠遠超出他們的鎮教絕學。
想到這兒，靈僧萬妙糾結的臉上忽然綻放出瞭然的微笑。
再看易無涯，失魂落魄的表情同樣褪去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輕鬆的釋然。
兩人目光炯炯地望著林宇，胸中恢復了以往的傲氣。
「今日一敗，非戰之罪！」
易無涯斬釘截鐵地說道，語氣從容。
自信而張揚的神態，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武道。
閃亮的眼眸中，透著躍躍欲試的興奮。
舉手投足間，再現九天宮聖子風采。
「貧僧敗了，施主卻並未獲勝！」
靈僧萬妙雙掌合十，淡淡地笑道。
言語之中，蘊藏禪機。
他承認自己敗了，卻並不承認林宇勝了。
相互矛盾的說辭，好像隱含著什麼內情。
這兩個人，在失敗的那一霎，滿臉的頹然。
但片刻之後，便念頭通達，重新恢復了自信。
聽了他們二人的話，宴會廳內的眾人面面相覷，疑惑不解。
表明上看，易無涯和靈僧萬妙都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可細細琢磨，又好像在否認自己的失敗。
就在眾人心頭困惑之際，林宇淡淡地笑了笑，未作回應。
淡然的笑容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自傲。
他絲毫不在乎，對手究竟怎麼想。
彷彿，早已將勝敗置之度外。
見狀，易無涯和靈僧萬妙一同朝林宇施禮。
「多謝閣下不殺之恩！」
此言一出，周圍的眾人更加困惑了。
剛才的交手，究竟是一個什麼結果。
在他們看來，易無涯和靈僧萬妙聯手，被林宇一招逼退。
可這兩人，言語有非常含糊，不肯承認失敗。
如今，又親口感謝對方的不殺之恩。
此時，眾人不禁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易無涯和靈僧萬妙。
在一道道目光的注視下，二人不為所動。
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剛才那一番話中的含義。
之前的交手，他們確實敗了，敗得乾淨利落，敗得無話可說。
若非林宇手下留情的話，二人的下場比厲無心還要慘。
因此，他們才會當眾道謝。
不過，儘管承認失敗，但兩人卻並不服輸。
他們認為這次的失敗，非戰之罪。
戰敗原因，並不是源於實力不濟，而是因為功法層次上的差距。
也就是說，驚雲昊天掌和玄陽真佛拳敗給了那意境無限的神秘功法。
但他們，卻並沒有輸給林宇。
所以，他們才會說出那一番滿含機鋒的話。
可惜的是，作為勝利者的林宇，並未給予任何回應。
那一抹淡淡的笑容，是如此的孤傲。
好像根本不屑於爭辯，又好像在嘲諷他們的自欺欺人。
……
燈火輝煌的世紀大廈樓下，一隊隊穿著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員，正嚴陣以待。
一輛大型穿甲指揮車內，幾名老者凝氣屏息，滿臉肅然。
「老霍，你實在是太草率了，怎麼能把林宇帶到這裡來？」
一名老者緊皺眉頭，大聲抱怨著。
「要知道這裡可是京畿重地，而且世紀大廈又處於繁華的鬧市區，假如林宇和九大秘境的人產生衝突，他們造成的破壞力，將嚴重威脅到普通人群的生命安全。」
「況且，我們之前不是早已商定了態度，對於林宇和九大秘境的恩怨，絕不偏袒任何一方，保持一個旁觀者的態度。」
抱怨聲中，透著濃濃的憂慮。
說話間，這名老者深深地看了一眼霍老。
他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老霍，我知道你和林宇的關係不一般，與他們祖孫四代人都有關聯，但你把林宇帶到世紀大廈，這不是在幫他，而是害了他。」
「今晚上，世紀大廈內強者雲集，大部分與林宇素有仇怨，他們若是和林宇見了面，那種局面簡直不敢想象。」
說完這番話，他自顧自地搖著頭。
此時，霍老急的眉毛直跳。
「我承認這次是我做事欠考慮，但請你們來的目的不是為了追究責任，而是想辦法制止這場廝殺，絕不能讓他們在鬧市區大打出手……」
話未說完，旁邊就有人冷笑道：「老霍，你目的不單純是為了制止廝殺吧，而是想讓我們幫你一塊將林宇救出來，我說的沒錯吧。」
聞聽此言，霍老並未迴避，很坦蕩地說：「你說得對，我是想拉你們一塊出面，將林宇從這場危機中拯救出來，這是我的私心，但對大局也不無益處。」
「如今天地大變，強者輩出，世俗政權的權威已然無法繼續維持，最起碼，那些武道高手不會將我們頒布的法律放在眼中。」
「在這些武者之中，唯一和我們打過交道，或則說唯一從世俗中成長起來，並擁有足夠潛力的唯有林宇一人而已。」
「如果我們能藉此機會，修復與林宇的關係，今後等林宇完全成長起來，奪回皇甫家的控制權，咱們之間大可以合縱連橫，對九大秘境形成一種制約。」
「假如我們眼睜睜地看著，唯一可能成為盟友的林宇被九大秘境圍剿身亡的話，以後將再無任何可以藉助的勢力，所謂的世俗政權將名存實亡。」
這一番話，說的振耳發聵。
指揮車內的幾名老者，面面相覷，若有所思。
顯然，他們被霍老這一番話給說動了。
對於他們這種站在金字塔尖的權貴而言，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一切的行為，都遵循著最基本的準則：利益為先。
是否營救林宇？
救了，他們很可能在未來，能擁有和九大秘境對話的底氣。
這是一個關乎到自身利益的問題，不牽扯任何情感或是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