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御用文人，國士無雙
半個月面試了兩個航空公司，深圳廣州來回跑，最後在上三休一的南航和上二休二的深航之間，我還是選擇了深航。
「嗯……我只是打個比方。」
幸虧現在不是坐在杜伊勒里宮華美裝飾的銀座，與宮廷大臣舉杯談笑，不然此時此刻眾人面面相覷，假裝四處看風景，場面就顯得有點尷尬了。加里安瞥了他一眼，反問道，「那麼拿破崙陛下剛才說的話都是假的咯？我真的天真以為你會為了法蘭西的人民，向我們的世仇德意志宣戰。」
拿破崙三世不知道如何回答加里安提出的這個角度刁鑽的問題，面對對方的淡淡的嘲諷，只好尷尬的撓了撓鼻子，連忙轉移話題，說道，「不不不，我是真的非常希望加里安閣下能夠前來杜伊勒里宮擔任宮廷大臣的職位，我開出的籌碼不變，希望加里安閣下能夠再考慮一下，拜託了。」
連自己都沒有留意到，拿破崙三世在面對加里安時的不由自主的表現出謙恭的態度，他內心深處甚至誕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整個法蘭西的命運都寄托在這位身材高大的文人身上。
「好的，我會在考慮一下。」
加里安也不敢繼續刺激拿破崙三世，雖然他對於成為第三帝國的宮廷之臣沒有半點興趣，一個國祚不到十年的帝國，雖然他可以在帝國結束之後搖身一變成為第三共和國的議員，但是對於他而言，沒有多大的意義。
等到拿破崙三世關上了離開的門之後，加里安終於支撐不住的坐在了沙發上，他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之前的「煮咖啡論英雄」讓他感到拿破崙三世已經盯上了自己。顯然沒有什麼比一個「看似水平」接近黎塞留的傢伙更讓人振奮的事情，他的求賢若渴也在加里安的預料範圍之內。
但是仔細回想一下，為什麼剛才的對話卻顯得基里基氣？
想起19世紀風氣開放的法國，加里安不禁下意識的護住了臀。
這種被人盯上菊部的感覺，有點可怕。
「親愛的，怎麼了？」
客廳里的壓迫感消散之後，巴蘭池才敢悄悄的從房間里走出來，他看見加里安眼神獃滯的坐在原地，神情還有些緊張。剛才她一直在房間里，並沒有聽到兩人之間的對話。
加里安搖了搖頭，他現在感覺到每一寸的頭皮神經都在發麻，輕聲說道，「可能事情有些不妙。我剛剛拒絕了巴黎最權勢滔天的大人物，希望他不會記恨我這一筆任性吧。」
「你為什麼不去當宮廷之臣呢？」
巴蘭池也非常鬱悶，沒有一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不會出人頭地，然而加里安卻拒絕了各路權貴的邀請，讓她感到非常的疑惑。
「沒什麼。」
加里安手搭在她肩膀上，接下來說出口的話，卻讓巴蘭池瞬間變了臉色。
一片灰白。
她很清楚自己丈夫口中說出來的預言，最終都會變成可怕的現實。
加里安輕聲的說道，「反正第二帝國的國祚，已經撐不過十年了。這不是一個人就能改變的現狀。我只能做錦上添花的工作，雪中送炭這種事情，哪怕真的是黎塞留轉世，也扭轉不了江河日下的局面。」
「你是說……」
巴蘭池無理由的相信自己的丈夫，因為她知道，對方所說的每一個預言，最後都會變成可怕的現實。
「噓。」
加里安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小聲的說道，「只是猜測而已。」
與此同時，拿破崙的心情也有些糟糕。
他坐在華貴的馬車之中，儘管四周圍有著嚴密的戒嚴，然而不安感卻心中生根發芽。如同第一帝國覆滅時的驚恐，即便成為法蘭西的君主，他發現很多事情自己並沒有辦法改變。
比如他一直渴望得到的加里安。
雖然之前表現的有些失態，他依舊希望加里安能夠挑手法蘭西的大梁。
乘興而來的法國皇帝最終敗興而歸，這就如同在戰場上折斷的戰旗一樣，象徵著失敗的恥辱。
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在背後議論紛紛。
或許連他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斷然的拒絕，以如此簡單了斷的方式。
換做其他人早已感恩戴德的接受了殊榮，唯獨他看中的男人卻始終不肯彎腰。這一點讓他感到懊惱。
回到了杜伊勒里宮之後，他看見梅里美和歐仁妮皇后在宮中會面，梅里美一直為王室歌頌功德與讚歌，他將畢生的文學才華都用來變相的誇讚拿破崙三世的豐功偉績。雖然漂亮話讓他感到悅耳動聽，然而這幫文人卻始終不能像加里安一樣，提出寶貴的建議。
陰沉的臉朝著梅里美走過來，察言觀色的他注意到了拿破崙三世今天心情欠佳，連忙討好的說道，「尊敬的陛下……」
拿破崙三世揮了揮手，打斷他的侃侃而談。
「閉嘴吧。」
歐仁妮和梅里美同時一愣。
出於皇后叔叔的關係，拿破崙三世對於梅里美一直都保持著友善的態度，然而今天他的表現卻一反常態，態度粗暴。
歐仁妮皇后也不禁皺了一下眉頭，陛下今天的態度實在有些過分。她小聲的提點了幾句。
「梅里美叔叔今天是特地來看望我的……」
「嗯，我知道了。」
拿破崙三世依舊是一副冷漠的神色，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緊張的汗水從梅里美的額頭上滲出，此時華貴裝飾的杜伊勒里宮彷彿變成了審訊室，掛在牆壁上的拿破崙家族肖像正在嘲諷著面前的男人。
極力的控制著呼吸，連大氣也不敢出，在當權者面前，梅里美也只是一隻隨手捏死的螞蟻。
他希望對方只是一時憤慨。
接下來從拿破崙三世口中說出來的話，卻讓梅里美的心瞬間跌入了冰窖，感到自尊收到了極大地羞辱。
梅里美低著頭，聽著拿破崙三世口中的訓斥。
「一個個就知道拍馬屁唱讚歌，你們有加里安一半的水準，我都不需要為法蘭西殫精竭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