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歐洲的紅色幽靈
第三更,今天晚班,航班延誤,可能回到家都過了晚上十二點,沒這麼早更新了
一輛緩緩駛向聖馬丁堂的馬車上,時不時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時不時夾雜著急促的辯論聲。此時加里安,沃爾弗和馬克思三人正坐在車內,探討著接下來的會議。
「這次是舉行臨時委員會第一次會議,選舉代表各國的委員,連同原已選出的委員,一共有五十人;還會選出一個由 9人組成的起草章程的專門委員會。我這次出席國際成立大會,已經被選入臨時委員會和專門委員會。加里安閣下雖然是旁聽,但是也同樣重要,因為某些章程還需要你潤色修飾一下。」
雖然加里安是旁聽和提議,對於會議各種舉措沒有決定權,但是卻能夠提供修改章程的參考建議。
「好的,我會盡我能力的去完成這項任務。」
馬克思點點頭,繼續介紹說道,「沃爾弗閣下是馬志尼同志的秘書,他和憲章派的韋斯頓同志將會為大會起草共產主義同盟運動的綱領文件草案。如果大會上能夠表決通過,那麼這將是歐洲自發的無產階級運動真正成為有組織,有影響力的運動。也是我們以統一的形式,出現在世界面前。」
加里安沒有說話,也懶得去捅破裡面的意思,反正馬克思看到那兩貨提交的章程之後一定臉色難堪,竭力反對,最終在會議上爆發了爭辯和衝突,在眾人的反對之下,制止了兩人提交的草案通過,另外由馬克思親自負責草擬一份文件,粉碎了路線錯誤,穩固了無產階級的地位。
馬克思欣賞這位年輕有活力的文人,雖然是站在資產階級民主派的立場,然而思想上卻是一個標準的共產主義戰士,這也是為什麼馬克思寫信極力邀請加里安來參加會議的緣故。
他們要發展壯大,就必須能容納更多的同志。
「我在倫敦都聽說了,加里安在落選沙龍中可是怒斥了巴黎的學院派藝術,大力的倡導繪畫藝術的百花齊放,還直接打了官方沙龍的臉,這可是無異於一巴掌扇在波拿巴家族的臉上呢。而你那篇關於《法蘭西,歐洲的大清》的文章我也看了,觀點新穎獨特,被巴黎人民反對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他們還沒有辦法從昔日的輝煌中清醒過來,也沒有意識到拿破崙三世所謂的輝煌不過是曇花一現的流星。根據法國工人的報告,現在法國的貧富差距正在不斷的擴大化,人民的不滿情緒正在逐漸的增加,波拿巴家族要面對的壓力不僅來自德國,還有國內不滿的反對聲音。現在的法國,逐漸走入了內憂外患的局面。將來想擺脫困境。最好的方法是利用民族矛盾轉移國內階級關係,發動戰爭是最直接的手段。」
卡爾·馬克思前瞻性的戰略眼光
讓加里安感到震驚,利用民族矛盾轉移階級矛盾,做法跟日後的聯合國五常其一做法如出一轍,歷史上拿破崙三世也的確是這麼做的,只不過他錯誤的估計雙方之間實力差距,造成了色當慘敗的結果。
加里安補充了一句,「是帝國遲暮了。」
「大資本家把持著經濟命脈,人民的收入日漸懸殊和日漸增加的不滿,哦,還有巴黎水漲船高的房價。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法蘭西現在還能四五年,四五年之後是什麼情況,就不得而知了。」
討論起法蘭西的現狀,加里安是最有發言權的一個。他巴不得波拿巴政府早日在暴動中灰飛煙滅,然而新建立的法蘭西第三共和國也好不到哪裡去。
「無產階級政黨必須打入參議院和眾議院,跟資本家去競爭,直到把控國會,這樣我們就有權利把總統或者皇帝變成橡皮圖章了。」
加里安對沃爾弗的發言嗤之以鼻,問道,「沃爾弗閣下是不是對我們的一切有什麼誤會?無產階級得到世界的方式不是加入資本家的遊戲,而是打碎資本家遊戲的籌碼。你跟一位註定會出千的賭徒玩紙牌,贏的幾率有多大?」
「那你說怎麼辦?」
沃爾弗心生慍怒,他對加里安三番四次的反駁感到惱火,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跟自己處處作對!
「暴力革命,推翻政權,這才是吃下水道老鼠窮苦人民的唯一出路,而不是靠資本家的施捨!」
「好了,別吵了。」
卡爾馬克思打斷兩人的爭執,事實上現在兩人的矛盾也是當今絕大多數左派的矛盾,他們各有各的主張,始終無法形成一股龐大的力量,這次的聚會就是要把閑散的力量聚合起來,變成足以讓歐洲各國膽戰心驚的政治巨獸。
「有什麼事情留到議會上再說,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草擬章程和宣言。」
馬克思轉過頭,拍了拍加里安的手背,語重心長的說道,「事實上,這次請加里安閣下前來參加這場會議,我是有一個私人的請求。在之前的信封中也有向加里安閣下提到過這件事。」
加里安點點頭,他差不多也猜到了目的,具體的事務他沒有機會插手,馬克思邀請自己過來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看中了文學的才華。負責一些章程的草擬。
這是加里安的榮幸,因為是一場里程碑式的章程草擬,而具有巴黎良心之稱,又是革命同情者的加里安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他思考了片刻,才緩緩地提出要求。
「草擬宣言,我只有一個請求。就是關於宣言開頭的第一句話,希望馬克思閣下能夠接受我的建議。而且這個關於宣言的建議非常重要。」
「您請說。」
卡爾·馬克思換成一副嚴肅的神情,安靜的聽著加里安把話說完。
加里安豎起了食指,馬克思和沃爾弗閣下都認真的聽他講下去。
馬車內的談論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加里安低沉的嗓音,如同神祇的低語,充斥著整個密封的車廂。
「一個幽靈,共產主義的幽靈,在歐洲大陸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