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就叫巴黎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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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內斯特的出現讓加里安感到不安,尤其是對方還帶著一種神秘莫測的表情,加里安就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兩個心照不宣的男人彼此打量片刻,幾乎同時開口說道,「還是進去說吧。」
雙方開口時彼此都愣了一下,隨即加里安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因為對方已經聽明白自己的意思。有些話他也不敢讓歐內斯特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口,只能請工人國際的特使進屋一敘。
歐內斯特問道,「你這些天到底去了哪裡?甚至連工人國際都沒有打探到你的下場。」
「被綁架了啊。」
加里安笑了笑,平靜的說道,「俾斯麥將我綁架到柏林,幸虧腓特烈王儲出手相救,我才得以逃出,說實話,人怕出名,指不定亞歷山大二世或者約瑟夫一世正在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呢。」
其他人這麼說出口,都會以為是玩笑,但是加里安脫口而出之後,卻讓歐內斯特感到擔憂。
他實在是太耀眼了。
加里安進屋之後給了巴蘭池夫人一個擁抱,愛人喜極而泣的眼淚讓加里安心有愧疚。他小心翼翼的擦拭著眼角,說道,「對不起,讓夫人您擔心了。」
巴蘭池眼睛泛紅,這些天她都在盯著費加羅報,想從上面打探到關於加里安的所有消息,她甚至跑去馬蒂爾德公主的公館,懇求公主出面救救自己的丈夫。曾經被稱為巴黎的交際花的女人,如今卻甘願放下一切,為心愛的男人付出一切,任勞任怨。
「你沒事就好。」
巴蘭池轉過身,擦拭著眼淚,她盡量不讓丈夫看見自己流淚的臉。故作語氣輕鬆的說道,「你先跟歐內斯特先生聊天吧,我去給你準備午餐。」
一邊說著,一邊識趣的離開了客廳,留下歐內斯特和加里安兩人面對面的坐下。當四周圍只剩下兩個人時,話題漸漸變得反動起來。
歐內斯特單刀直入的挑明自己前往巴黎的原因,說道,「現在法國革命面臨著嚴峻的局面,自從蒲魯東主義者元氣大傷,再加上布朗基和巴枯寧都已經對法國革命失去信心之後,卡爾·馬克思閣下決定在巴黎秘密的發展馬克思主義者,填補法國無產階級革命的空白。」
加里安點點頭,實際上這些內容在自己離開倫敦之前,已經和卡爾馬克思進行過交流,他們也贊同在巴黎發展壯大以馬克思主義為主導的革命力量,說白了就是趁著蒲魯東不行之後,開始以馬克思主義為領導的革命潮流慢慢的搶佔法國革命黨的空白,而加里安作為工人國際法國分部的聯絡人,歐內斯特第一個便是徵求加里安的意見。
歐內斯特從口袋裡摸出了香煙,請示了加里安之後划亮火柴點燃捲煙,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一片雲煙繚繞,將那張下顎布滿鬍渣的臉若隱若現的隱藏在煙霧之後。
兩人的談話決定了接下來法國革命的進程。
「這是一個嚴峻且富有挑戰性的任務,所以我希望能夠得到加里安閣下的支持。畢竟你在巴黎境內可是有著不小的影響力。勢必要讓法國分部逐漸發展壯大起來。馬克思先生分析過了,雖然隨著帝國的發展,深層次的矛盾也暴露了出來,共和派反對他,資產階級想推翻他,就連天主教徒勢力也不喜歡他,如果不是手中牢牢地握著軍隊,恐怕早已經被顛覆了。」
望著歐內斯特殷切的目光,在加里安思考片刻之後,他說道,「但是你們知道現在法國工人面臨的局面有多糟糕么?別說在目前的情況下發動起義絕對是失敗的結局,到時候我們只有布朗基的下場。」
他繼續說道,「應對的方式是在工人中宣揚馬克思主義,積攢武裝力量,準備槍支火藥,我之前跟馬克思先生說過,只有槍杆子才能決定一切,法國工人如果只是靠罷工和抗議,是推翻不了拿破崙三世的統治。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們不能像二月革命一樣被資產階級們篡奪勝利果實,一定要將無產者們武裝起來。誰掌握了軍隊,誰就擁有了一切。」
這才是為什麼加里安突然慫恿著拿破崙三世重視施耐德公司的火炮和槍械生產,並且強烈要求自己技術入股的原因之一,只要通過這層關係,革命黨不愁沒法獲得武器。
「而且我最近準備和施耐德公司商談,以技術入股的方式獲得一定的火器生產權,足以裝備法國的工人階級力量了。」
歐內斯特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又重複了一遍,「什麼?加里安閣下準備跟施耐德公司簽訂武器生產協議?」
「對的,這樣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擁有武器製造廠了。」
加里安認真地說道,「你以為我待在拿破崙三世身邊這麼久,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打通所有的關係么?」
歐內斯特終於明白臨走時馬克思先生意味深長的表情,原來加里安真的是無所不能的高人。他的身份已經不僅僅局限於作家,更是一個大智近妖的神人。甚至他心中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讓加里安閣下成為法國總統,會不會重現查理大帝的榮耀?
「歐內斯特閣下?」
看著對方有些發愣的表情,加里安揮揮手,對方從沉思中恢復過來,錯愕的點點頭,「哦,在的,我在聽。」
加里安提醒說道,「至於法國的武裝革命力量,我想用另外一個名字。好在前期避開憲兵和秘密警察的眼線。以至於不會懷疑到工人國際的身上。」
「好的好的,沒有問題。」
有了深思熟慮的加里安之後,歐內斯特感覺自己身上的擔子輕了不少,所以加里安所說的話,他也開始變得言聽計從。
「你想用什麼名字?」
歐內斯特掐滅了煙頭,他看著一臉神秘的加里安,問道,「我很好奇。」
加里安將心中早已準備好的答案脫口而出,他平靜的說道,「就叫巴黎公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