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頭也是相當有原則的啊,見墨敬驍要趁機談條件,頓時幹脆而果斷地將手收了回來。
“哼,臭小子,別以為老頭子不知道你打什麽主意。要老頭子收這丫頭當徒弟,老頭子寧願餓死街頭也不願意!”
本來還想說看他是墨敬驍師父的份上,多少孝敬他一些的,可是聽到這話,寧玉槿毫不猶豫地就將銀子重新放回自己的錢袋裏了。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才懶得做呢。
當然,揣銀子的時候,還不忘對著那白胡子老頭,重重地冷哼了一聲。
“嘿,這丫頭這臭脾氣!”那白胡子老頭被寧玉槿逗得有些氣急,可和一個小姑娘較真兒又太失身份,於是思來想去,也對著寧玉槿重重一哼,算是報那一哼之仇。
寧玉槿這回反倒是淡定了——麵對這樣一個活寶師父,墨敬驍都能做到無動於衷,自己要是介意豈不是落了下乘?
而且嘛,麵對那些能耍寶會耍賴的人,隻要比他更能耍那不就得了?
墨敬驍見那白胡子老頭兒鬧夠了,才開口說:“兩件事。第一件,你把那本《素問內經》送給她,不用你收她當徒弟,不用你教她練,便可以得到一張大鄴萬行通用的銀票,需要用銀子的時候可以直接去任何一家錢莊去取銀子。”
白胡子老頭明顯心動了,問說:“去哪兒都可以取銀子?”
墨敬驍麵無表情地回答說:“你不拿著那張銀票直接下飯館就可以。”
“噗——”
寧玉槿聽到這裏忍不住噴笑出聲。
墨敬驍這是在講冷笑話咩?
“這個嘛,倒是勉強可以接受。”白胡子老頭摸著胡須晃了晃腦袋說,“說一下你的第二個條件。”
“第二件事就是,我可以借人給你帶去救人。”墨敬驍慢悠悠地說著,白胡子老頭的眼睛頓時一亮,“真的?”
“不過作為公平交換的條件,你得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都交代出來。”墨敬驍說完也不去看那白胡子老頭,端起桌上的酒杯,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
“這……”那白胡子老頭兒猶豫了半晌,好似還拿不定的樣子。
墨敬驍抬頭看了看外麵的天色說:“都快天亮了,要不我們先回去休息,你想好了明天再來找我們?”
“不行不行,等明天人都死翹翹了!”白胡子老頭連忙擺手,而後一臉吃到蒼蠅的表情,“答應你的兩個條件就是了。”
寧玉槿嘴角一抽,忍不住問他說:“老爺爺,人都要死翹翹了,您還有心思到這裏來吃飯?那要救的人是你敵人吧?”
“這不,見到這個臭小子,一下子忘記要做什麽了麽。而且老頭子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好……”
邊說邊嘟著個嘴眼睛亂瞟,那一臉無辜的模樣真讓人對他沒一點辦法。
寧玉槿聽到有人要死了,哪裏還計較那麽多,趕緊地說:“那人在哪裏,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好呀好呀!”白胡子老頭兒立即笑眯眯地站起來拍手。
墨敬驍雙手抱臂,斜著眼瞥他:“有人東西都忘了給……”
“這臭小子!”白胡子老頭兒原本高高興興的,頓時就被墨敬驍一句話給氣跳了腳,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藍色線裝的舊本,直接扔給了他,“給你給你,都給你!”
墨敬驍拿過書來翻看了兩頁,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塞給了寧玉槿:“收著,好東西。”
能讓墨敬驍費那麽多口舌得來的東西,當然不可能不好,寧玉槿趕緊寶貝地貼身藏好,卻一抬眼就見白胡子老頭兒一臉怨念地盯著她看。
那感覺,好像她是土匪強盜,強搶了人家的東西一樣。
可偏偏墨敬驍好像很愛跟他這個師父作對,慢悠悠地又道了一句:“到底是老相好送的,跟寶貝似得藏著。我還以為你哪次上茅廁沒紙了,早給撕來用了呢。”
那白胡子老頭兒頓時被氣得胡子都顫了幾顫,做了好半天的深呼吸才平穩下心情,鼓著腮幫子有些失落地說:“這臭小子,真是越長大越不可愛!”
寧玉槿趕緊地安撫老爺子說:“他啊,壓根就沒可愛過。”
“這句話老頭子愛聽!”白胡子老頭兒一眨眼變表情,瞬間又是一張笑臉了。
寧玉槿愣了一下,轉眼去看墨敬驍,見他一臉習以為常的表情,才知道自己著了這個白胡子老頭兒的道。
這是,假裝生氣失落騙同情的?
“好了,把銀票給老頭子,咱們就去救人去!”白胡子老頭兒攤著手說。
墨敬驍起身抓著寧玉槿的後衣領就飛掠了出去:“先救人,等你把來龍去脈說清楚,再給銀票!”
“臭小子,你要敢耍你師父,你就等著挨揍好了!”
說話之間一抹白影飄了過去,一晃眼就到了墨敬驍和寧玉槿的前麵。
寧玉槿揉了揉眼睛,隻感覺自己全神貫注地盯著看一會兒眼睛都會泛酸,那速度之快可想而知了。
剛開始還以為是個堪比墨敬驍的妖孽,搞了半天卻原來是他的師父,這結局意外得,讓她都有些無語。
更讓人無語的是,那白胡子老頭兒一直飛在他們前麵,每隔一段距離就停下來衝著他們扭腰肢擺屁股,好似在說“你們來追我呀你們來追我呀,哈哈哈,追不上我,哈哈哈哈……”
那模樣要是換成了別人,不知道多欠扁。當然,他那模樣也欠扁,隻是貌似這裏沒人能扁過他。
寧玉槿看了一路真是忍不住了,極為認真地問:“阿驍,他真的是你的師父?”
墨敬驍笑了笑,反問:“不像?”
寧玉槿“嗬嗬”地幹笑了一聲說:“看模樣倒是仙風道骨一副世外高人模樣,隻是這脾氣,好像大街上坑蒙拐騙的老*氓。”
“你才老*氓,你全家都老*氓!”本來隔了老遠的白胡子老頭兒一下子就晃到了他們身邊,不爽地瞪著寧玉槿,“小姑娘不要背後說人壞話,要被雷劈的!”
果然是墨敬驍的師父,這聽力,也忒好了一點!
寧玉槿趕忙地縮進墨敬驍的懷裏,避難去了。
墨敬驍很是淡定地說道:“你是我的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她是我未過門的娘子,是你的徒弟媳婦。她的全家要都是老*氓,那你豈不是還是老*氓?”
“這個……那個……”老頭兒開始掰著手指頭算關係了。
寧玉槿頓時抽了抽嘴角——這是不是叫,坑師父沒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