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要麼干好，要麼滾蛋
小牛隊首席隊醫本傑明拿著手上的體溫槍對著亦陽的額頭按了一下，亦陽的體溫數據立馬就出現在了小小的電子屏幕上。
「我靠，這麼高科技？」魯迪.戈貝爾湊上去看了看，這像手槍一樣的玩意兒只用對著腦袋「打一槍」就能測得出體溫？他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生病去醫院，護士姐姐用的都還是需要夾到腋下的那種水銀體溫計呢。
這小子，是真的已經好多年沒去過醫院了……
37.1℃，這是電子小屏幕上測出的數字。本傑明大出一口氣，雖然有些低燒，不過還在可控範圍內。
「怎麼樣？」扶住額頭的卡萊爾將視線從窗外收回，外面白雪皚皚的世界一點兒也不讓卡萊爾覺得美麗，而是煩躁。
去他媽的極端低溫！
「低燒，我給他弄些葯吃，今晚把被子蓋好，空調開大。一切順利的話，明天應該會好很多。」本傑明一五一十地回答，之後，他又看了看正拿著體溫槍把玩的戈貝爾。「還有你魯迪，恐怕你得自己住一個房間了。和亦在一起的話，很有可能會被傳染喲。」
「我？我才不會被傳染呢，放心吧！」
「行了魯迪，我這就去給你重新開一間房。今晚，就讓亦一個人好好休息吧。」卡萊爾現在可沒有心情和戈貝爾打哈哈，球隊正在20連勝這個歷史的十字路口上，卻碰到了這麼一件操蛋的事情。
本身這個賽季的多倫多猛龍就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在德羅贊和凱爾.洛瑞的帶領之下，猛龍隊本賽季的成績相當出色。他們是毋庸置疑的東部強隊，而且還是主場作戰。小牛隊想在加拿大航空中心球館取勝，並不是人們所想的那麼容易。
結果現在，亦陽還患上了流感。這對卡萊爾而言，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整個晚上，卡萊爾都翻來覆去地睡不好。他滿腦子都在想，如果明天亦陽不能上場的話，自己該怎麼辦，怎麼安排戰術，怎麼限制洛瑞，安排誰成為第一得分點.……
但這些複雜的事情，可不是光躺在床上隨隨便便就想得出來的。要不然，NBA主教練這碗飯也太好吃了。
卡萊爾啥都沒想出個結果，天反而還大亮了。第二天起來一照鏡子，得，卡萊爾那「經典」的黑眼圈造型再度出現。
洗漱之後，卡萊爾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亦陽的情況。當他和睡眼朦朧的本傑明敲開亦陽房間大門時，前來開門的亦陽簡直就是一個典型的病號。
無神的目光，無力的四肢，紅紅的鼻頭。視線穿過亦陽的肩膀往房間里看去，果不其然，地上到處都是小紙團，天知道昨天亦陽擦這麼多次鼻涕還有沒有時間睡覺。
「上帝啊，你簡直是一個人養活了一整個造紙廠！」本傑明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按理說亦陽不應該這麼嚴重才對。
他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亦陽的額頭，頓時眉頭一皺，是燙手的！
「頭兒，這麼早啊。」待卡萊爾和本傑明走進房間，亦陽又一頭倒在了床上。這傢伙現在根本力氣，連起來開門都費勁兒，更別說打籃球了。
「看來情況比我們想象中的嚴重，今天早上體溫變成37.6℃了。」本傑明給亦陽量了體溫，撇了撇嘴。
「行了行了，帶他去醫院打點滴吧。」
「打點滴？那訓練和比賽呢？」聽卡萊爾這麼說，亦陽突然從床上「彈」了起來。
「休息一天吧，比賽，交給我們。」卡萊爾努力沖亦陽擠出了一個微笑，擺出了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這怎麼行！？」但他的微笑並沒有打動亦陽，亦陽大聲反駁了起來。想讓這傢伙休戰？除非聯盟給他開禁賽罰單！
亦陽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帶傷上場的經歷，眉骨被磕破啦，手指扭傷啦等等，但這些都沒有讓亦陽放棄。他曾戴上面具出場作戰，也在手指上綁著護具繼續投籃。
但流感不一樣，這玩意兒你沒有護具可戴。而且渾身乏力和頭暈的癥狀，可不是你專註比賽再忍忍就能減退的。
「流感這事兒可大可小，你就別和我爭了。如果病一直拖著不好，那才得不償失呢！」卡萊爾沒有接受亦陽的反駁，這個賽季還長著呢，亦陽的病如果一直拖著不好，對球隊的影響反而更大。
「哎，你就讓我去訓練場上試試嘛！如果不行的話，我就聽你的！」亦陽知道，沒什麼比直接行動更能說服一個人。如果今天的訓練他能夠保持好狀態，那卡萊爾也無話可說。
卡萊爾講不過亦陽，於是點頭答應了他。亦陽笑了笑，然後再度癱軟地倒到了床上.……
※※※
達倫.科里森見亦陽控球朝自己襲來，他的內心是非常緊張的。按理說和亦陽做了兩個賽季的隊友，在訓練場上交手了無數次，科里森不應該有這樣的心理才對。
但今天他緊張不是因為亦陽實力強大，而是因為他害怕自己一旦用力就會把亦陽推倒。
亦陽控球過半場時，步伐都是凌亂的。好像輕輕一颳風，他就會被直接吹倒。
「嘖嘖嘖，他這樣子還打什麼打！」卡萊爾扶住了額頭，這傢伙現在連球都帶不穩，上場打球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現在亦陽是在和科里森對抗，作為隊友，科里森處處保護著他。但到了正式比賽中，洛瑞會因為亦陽患上流感而對他手下留情嗎！？如果會，那肯定洛瑞也發燒了，而且還燒壞了腦袋！
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亦陽下午時的表現，簡直毫不為過。投籃是不可能進的，三分中投都不進。亦陽連站起來都覺得乏力，還要跳起來投籃，他根本就找不到平衡。投出去的球也是一個比一個飄，最後體力下降，更是直接飄得連籃筐都摸不著了。
突破呢？如果不是因為科里森放水，亦陽可能連一次突破都無法成功。突入內線之後，戈貝爾還賞了亦陽好幾個大冒。法國人舉起手對天發誓，我已經儘力了，儘力在放水。
整個20分鐘的對抗性訓練，亦陽無法得分、無法組織，甚至連跑戰術也慢半拍。平時的他有多全能，今天的他就有多全不能。
面對自己的表現，亦陽也非常無奈。出了汗之後流鼻涕的現象倒是緩解了，但頭暈和乏力的癥狀，卻不輕反重。
「怎麼樣？還打嗎？」卡萊爾盯著亦陽，這下不用他強制安排，亦陽應該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按照他這種狀態上場去，對球隊非但沒有幫助，反而還會拖後腿。不是人人都是喬丹，能頂著38℃的高溫名垂青史。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德克，能頂著40℃的高燒帶領球隊奪取總冠軍。
這兩場NBA歷史上最偉大的流感之戰之所以偉大，正是因為不是人人都能復刻。
亦陽沖卡萊爾傻笑了起來，他妥協了。再說了，就算這場比賽自己不出場，小牛隊也不一定肯定就會輸啊。
帶著這樣的想法，亦陽穿上訓練服，在場邊「隔岸觀火」了起來。火箭隊22連勝時期，姚明不也中途受傷了嘛。說不定今天沒了自己，小牛隊也能讓連勝紀錄得以延續呢？
抱著這種僥倖的心理，可是非常危險的啊.……
※※※
多倫多猛龍隊已經多久沒有殺入過季後賽了呢？截止去年，已經有四個賽季了。
四個賽季以來，這支美國境外的NBA球隊都是一支人見人屠的弱旅。只要和多倫多猛龍相遇，無論是多麼絕望的球隊，似乎都能在他們身上看到希望。
「XXX隊大比分屠龍，終止連敗！」這樣的新聞，在過去四個賽季裡層出不窮，記者們甚至都寫煩了！當然，這四個賽季的經歷對猛龍隊的球員而言同樣不好受。
特別是對德羅贊和洛瑞。
初入NBA時，德羅贊的更衣櫃被安排在老大波什身邊。德羅贊原本還在幻想，自己可以向這位全明星大前鋒拜師學藝，與他成為最好的搭檔，然後帶領猛龍隊重新崛起！
但僅僅一個賽季之後，波什轉身就去了邁阿密。對於初入聯盟的德羅贊來說，他根本就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一夜之間，猛龍隊就沒了龍王。
然後，洛瑞來了。這個矮壯的後衛被安排使用波什的更衣櫃，沒錯，依然是德羅贊旁邊。
洛瑞對冰天雪地的多倫多可沒有什麼好感，火箭隊僅僅為了一個首輪選秀權就把他送到這個無人問津的鬼地方，讓洛瑞很是惱火。當時他腦中所想的，是怎麼快點逃離這個被冰封的北境之地。
所以，洛瑞和德羅贊以及猛龍隊的其他所有人都沒什麼太深交集。到球館、禮貌性地問好、訓練、結束、禮貌性地道別，僅此而已，普普通通的同事關係。
然後上個賽季，猛龍隊「不負眾望」地再次被季後賽拒之門外，而上個月9號，魯迪.蓋伊也被管理層交易到了薩克拉門托。
這時，放眼一看整個更衣室，猛龍隊是真的群龍無首了。厭倦了失敗的洛瑞看著自己身旁那個比他高一些的黑瘦後衛，他知道，現在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現在就指望著我們了，要不就干好，要不我們也得滾蛋！」蓋伊離開多倫多的那天晚上，洛瑞對德羅贊說了這麼一句話。
直到這時，德羅贊和洛瑞，才真正地確立了「隊友」關係。
於是，這兩個傢伙開始對抗整個東部！本賽季，他們的表現令人咋舌。放眼整個東部聯盟，除了熱火和步行者那兩隻聯盟頂級球隊，也就數猛龍的表現最出色。
洛瑞和德羅贊開始贏球，並喜歡上贏球的感覺。他們的關係越來越好，場上越來越默契。至此，猛龍隊20勝20負的戰績，讓他們穩坐東部前五的位置。但就在幾天前，猛龍隊卻非常意外地輸給了已經沒落的湖人和不見天日的山貓，經歷兩連敗。
如果放在以前，兩連敗對猛龍而言根本不足為奇。但本賽季，洛瑞和德羅贊可不會任其連敗的勢頭髮展。
因此，今天在主場碰上達拉斯小牛。即使對手非常強大，他們也必須拼下一場勝利來止住連敗！
「德瑪爾，今天你的狀態不錯啊。」看見訓練場上的德羅贊再一次頂著約翰.薩爾蒙斯的干擾命中投籃，洛瑞不禁沖他豎起了大拇指。
德羅贊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然後迅速退防。場下，經驗豐富的猛龍隊黑人老帥德維恩.凱西也十分欣慰。有了德羅贊的出色狀態，今天想在主場擊潰小牛，似乎也並非不可完成的任務。
現在德羅贊和洛瑞的求勝慾望都很高，他們是不會輕易投降的！
就在這時，猛龍隊助理教練湊到凱西耳邊，低語了幾句。
凱西原本面無表情的臉突然一驚，他扭頭看向了自己的助教。
「你再說一遍？」
「剛剛我獲得了可靠消息，今天晚上的比賽，亦因為患上流感不會上場了！」助理教練在凱西的逼問之下，如實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