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初升的，亦陽
殘酷的西部決賽終於落幕，但在ATT中心，沒有人會對小牛奪得西部冠軍而喝彩。馬刺隊的球迷們不留餘力地發出噓聲，4比2，老馬刺已經傾其所有。但無奈，他們依然不得不接受慘遭小牛復仇的結局。
鏡頭給到了拿毛巾捂臉的卡特，給到了高興得上躥下跳的戈貝爾，給到了不停鼓掌的那個光頭主帥，給到了感謝上天的伊戈達拉。最後，畫面定格在了ATT中心的中圈處，那個高大的41號和一個略顯消瘦的1號。
一個德國人，一個中國人，一支由兩個國際球員帶領的球隊四年內兩度殺入總決賽。這種情況，在NBA歷史上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沒有說話。這兩個傢伙，應該在品味著四年走來的苦辣酸甜吧。
四年前，德克如日中天，基德還沒退役，特里依然在美國航線中心球館內翱翔，「拳王」還在守護著小牛隊的籃筐，馬里昂還是非常具有威脅的得分點，史蒂文森還在用行動告訴亦陽什麼叫做強硬。亦陽呢？他還是那個初出茅廬，備受質疑的最佳新秀和最佳第六人雙料得主。
四年後，德克已經退居二線，基德褪去了球衣，特里在布魯克林繼續發揮餘熱，「拳王」已經和統治力一詞沒有多大關係。馬里昂依在，只是打不了多久就氣喘吁吁。史蒂文森銷聲匿跡，聯盟也鮮有人還記得那個外線硬漢。當初那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呢？兩屆常規賽MVP，一次全明星賽MVP，四次入選全明星陣容，一次首發，一次票王。兩次入選NBA最佳第一陣容，兩次NBA最佳防守第一陣容，連續兩個賽季助攻王……
四年，小牛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這改變的過程，卻並不怎麼讓人愉快。
過去兩年，亦陽和球隊經歷劇變，也經歷低谷。12年，他們眼睜睜看著更具天賦的雷霆將自己掃地出門。13年，他們只能在內線劣勢巨大的情況下，接受失敗的事實。14年的現在，他們總算挺過來了！
德克和亦陽品味完了四年來的一切，再看看現如今他們取得的成績。所有的這些，都值得了.……
「走吧亦，我們該去領取屬於我們的冠軍獎盃了。我們的第二座，第二座冠軍獎盃！」德克俯下身子，在亦陽耳邊輕聲說道。
※※※
由於小牛隊的各位是在客場奪得的西部冠軍，所以就別指望ATT中心的工作人員會在球場中央為他們搭建領獎台了。
在客場奪得西部冠軍，頒獎儀式通常都非常簡單。賽后的新聞發布會上，NBA官方在媒體們面前把獎盃頒給球員，就算是萬事大吉。
雖然只是在簡陋的媒體招待室內頒獎，但球員們的熱情卻一點不減。
戈貝爾將獎盃高高舉起，這是他進入NBA后第一次觸碰到實打實的榮譽。
卡特激動地親吻了一下獎盃表面，在37歲的年紀才終於收穫第一坐分區冠軍，老傢伙的夢想終於達成。
德克欣喜地抱著獎盃在記者們鏡頭面前，讓他們一次拍個夠。在職業生涯末期能再為小牛隊奪得榮譽，德克已經非常滿足了。
大家都在搗鼓著那個圓圓的冠軍獎盃，雖然只是西部冠軍，但卻依然是一個來之不易的榮譽。
可在欣喜的人群中，底下的穆然卻唯獨沒有看見亦陽的身影。
那個剛剛統治了加時賽，並砍下36分13次助攻6個籃板和2次搶斷的超級控衛，僅僅是坐在長桌的最邊緣，帶著不易被察覺的微笑，看著自己的隊友們在一旁狂歡。
沉默的亦陽好似遊離在奪冠的喜悅之外，但他淡淡的微笑又掩飾不了自己心中的喜悅。亦陽那傢伙，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想什麼呢？
簡單的頒獎儀式結束后，小牛隊的球員們抱著屬於他們的西部冠軍獎盃，心滿意足地坐上了球隊大巴。
所有人都在大吼大叫，這也許是季後賽開始以來球員們臉上笑容最多的一天。直到上了車，大家也依然在開心地唱歌，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馬里昂甚至還拿了一瓶酒走上球隊巴士，但卡萊爾看見后並沒有說什麼。今晚，就讓這群傢伙們好好放鬆放鬆吧。
「亦，怎麼了？悶悶不樂的。」狂歡之餘，諾維茨基發現了坐在大巴最後一排靠窗邊的亦陽。那傢伙面無表情的盯著窗外，就好像今晚他取得的只不過是又一場普普通通的勝利。
「啊？沒有啊，我挺開心的。」聽見有人在叫自己，亦陽才再度把笑容掛在臉上。
「哦？是嗎？」德克帶著懷疑的眼神，坐到了亦陽身旁。他也扭頭看著窗外，聖安東尼奧河濱步道的美景在車窗外不斷地「倒退」。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夥計，我清楚得很。」看了幾秒鐘，諾維茨基將眼神重新放回到了亦陽臉上。
「你什麼時候會讀心術了，德克。」
「這用不著讀心術，因為我也在想，在想奧布萊恩杯！沒人希望僅僅只帶著分區冠軍的獎盃回去，對於拿到了分區冠軍的球隊而言，他們的戰鬥並沒有結束，反而才剛剛開始！總決賽，那才是決定一切的地方！」德克的眼神變得堅定，與四年前別無二致。
聽德克說完，亦陽輕輕點頭。「你說得不錯德克，戰鬥才剛剛開始。」
「但即使是這樣，你也必須好好放鬆一晚！忘掉那該死的比賽和可惡的媒體吧，現在，你需要的是慶祝勝利！」德克說完，拉著亦陽的手就站了起來，沖入狂歡的人群之中。
大巴在夜晚的聖安東尼奧街道中穿梭，帶著愉快的氛圍和更高的目標，朝著達拉斯繼續進發。
※※※
當連夜趕回達拉斯的小牛隊球員們在達拉斯-沃斯堡國際機場降落時，時間已經到了凌晨四點。
亦陽在睡夢中被叫醒，他周圍的大多數隊友也都睡眼朦朧。
「該死，我討厭連夜的旅途。」馬里昂伸了個懶腰，喝了點酒的他現在睡意正濃呢。
凌晨四點，也就是說現在已經是6月1號了。雖然已經進入六月份，可凌晨四點，達拉斯的天空卻依然是黑蒙蒙的一片。
球員們走下飛機，朝機場出口走去。然而剛一走到候機大廳，所有人就都被驚呆了。
球迷們舉著「歡迎回家」的字牌，叫囂著，向亦陽他們不留餘力的發出了歡呼聲。
「幹得漂亮亦，感謝你再次帶我們殺入了總決賽！」
「亦，我要給你生孩子，生十個孩子！」
「再接再厲，拿下總冠軍吧！求你了！」
「你是達拉斯的英雄！我們都愛你！」
在聖安東尼奧奪冠時所遭遇到的冷落，現在，都被熱情的球迷們彌補了回來。屬於他們的喝彩聲終究還是來了，雖然晚了一些。
雖然球迷們喜歡的球星各不相同，但對著亦陽呼喊的人無疑是最多的。
城市英雄，亦陽之前根本想不到自己居然會成為這樣一個人。以前他無論打得多好，都因為膚色而得不到認可。但現在呢？所有人都愛他，所有人都仰慕著他。
而最令小牛隊的球員們感動的是，現在可是凌晨四點啊！天知道這些熱情的球迷，是從幾點鐘開始就在此等待的。
亦陽沒有拒絕球迷們索要簽名的請求，沒有這些可愛傢伙們的支持，亦陽他們的戰鬥的動力肯定也會小很多吧。
當亦陽他們忙活完並擠出機場的時候，時間已經凌晨五點過了。這時，地平線上的雲彩已經被微微染紅。亦陽眯起眼睛看了看遠方，突然覺得不那麼疲憊了。
「真美。」
「布萊恩特那傢伙，不是天天看洛杉磯凌晨四點鐘的太陽嗎？」見亦陽盯著天空，德克不禁調侃了起來。
「不，這不可能。因為凌晨四點的洛杉磯，沒有太陽。」亦陽笑了笑，跟著大夥上了球隊大巴。
這還只是西部冠軍，當他們抱著奧布萊恩杯回到達拉斯時，天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景。
初升的太陽，就好像是現在的亦陽。達拉斯的晝夜結束了，這緩緩升起的一號，即將照亮整片達拉斯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