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大白鼠
差不多半個小時了，那些被牙齒咬出來的血口子都已經結痂了。
蘇萌拿著棉簽蘸著點消毒酒精給他擦拭，血痂清除後，能看到有幾處齒痕很深，幾能見骨，忍不住罵他，“小厲厲，你是不是傻！什麽東西不能往我嘴裏塞，非要拿自己的手，你看看這弄得！”
司厲寒強忍著那惡寒稱呼帶給他的暴擊，用另一隻手刮了刮蘇萌的鼻子，“是不是感覺自己像一條小狗，逮誰咬誰的那種？”
蘇萌白了他一眼，又用棉簽蘸了些酒精，繼續給他清洗消毒，“是啊！所以，小厲厲要不要去預約一個狂犬疫苗？省得到時候和我一樣發病？”
“不用，不用！我就是一根肉骨頭，小萌萌什麽時候想啃就什麽時候啃！”
白哲和白林山捧著自己最新的研究成果進門，沒想到兜嘴被喂了這麽一把狗糧，一時間都愣在了原地。
睡神倒是習以為常了，他家龍頭當年處理完外麵的事情，怎麽也不肯回東斯山脈，就是因為要找一個人……
後來，聽說龍頭有了三個孩子，不用想，也知道，當年司厲寒要找的人就是蘇萌。
蘇萌就是他們家老大命裏的克星，所以，當著蘇萌的麵，司厲寒不論變成什麽樣子，他都能接受。
司厲寒也是看著二寶將大寶帶出了門，這才說起話來毫無遮掩，卻不想，睡神這個時候帶著白家父子來了。
他一雙幽亮黑沉的眼瞳釋放出些許邪肆的光，挑眉看了睡神一眼，“老九，點掐的挺準啊！”
睡神被那眼神看得後背心發寒，抬手虛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剛剛他們進來的時候，老大和他老婆也沒有進行到啥主題啊，怎麽還威脅人呢？
不過是一句跪舔……
不是，老大，你都已經跪舔了，你還在不在乎被人聽到嗎？
睡神有些不能理解。
好在，他帶進來的是兩個醫學狂魔，隻怔愣了幾秒，就快速進入了主題。
“龍頭，我和我父親發現了點東西，我們覺得那人給夫人服用的應該是緩釋β粒子，粒子進入人體後，會和血氧發生反應，轉化成鈉、鉀、磷、硫等金屬物和礦物質，這些離子之間相會發生作用，導致人體電解質紊亂，β粒子應該是做成了腸溶片，人體大腸和小腸胃是緩釋區，所以夫人才會大腸和小腸同時扭轉，連帶著和它們相粘連的其他器官。”
司厲寒不懂這些醫學名詞，但是看到白家父子倆的眼神，對這一次的實驗結果，他們是很有把握的。
“你們有沒有和……”司厲寒想了想，專業的事情還是得著專業的人解決，這事還是要問路亦辰的。
白哲聽到司厲寒開口，就知道他想要問什麽。
“龍頭，我們有，我們在生化實驗出來的第一時間，就聯係了SB教授，他對我們的實驗結果也很有信心！”
SB教授？
司厲寒倒是已經忘記了自己給路亦辰的備注了，隻覺得麵前的這年輕人，就挺狂的！
雖然也有點本事，但開口叫路亦辰SB，嗯，他應該錄音，讓路亦辰聽聽的。
“哦，既然都沒有問題，那解毒劑配出來了嗎？”
別這麽興衝衝的跑來，隻是找到了β粒子，怎麽解毒還要下回分解！
“配好了，配好了！”白哲確實很興奮，但他也沒忘了蘇萌的痛苦，“隻是，這藥的劑量不太好掌控，需要反複試驗過才好，但、但夫人的病情也耽誤不得，所以，我和我父親才有些糾結，不知道是該先找人試驗，還是直接拿夫人做試驗……”
後麵的話，白哲的聲音越來越小。
他不知道，司厲寒會怎麽選，但他能確定，龍頭肯定會生氣。
畢竟，龍頭期待的是自己和父親能直接給夫人解毒，但他們卻隻能讓夫人給他們做小白鼠……
一瞬間，司厲寒的眼神確實危險的眯了起來，但隻要一想到，在這龍梟裏，目前確實隻有這麽兩個人才，實在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最後隻能寵著了。
“哦，說說看，這找人試藥，是怎麽個試法，讓夫人自己試藥，又是怎樣一個試法？”
司厲寒的反應算是超出白哲的預料。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來這裏之前，他就不止一次的跟自己的父親說過，龍頭是一個好人，通情達理，會設身處地的為他們考慮，一定不會輕易怪責他們的。
但白林山不相信，除了做實驗的時候很高興，其他時間一直都戰戰兢兢，總覺得自己頭頂上懸著一把達摩克利斯劍，分分鍾掉下來會貫穿他的腦門。
白哲又上前一步，“龍頭，是這樣的，如果找人做臨床實驗，我們可以從最大劑量往下遞減，應該能在最短的時間裏，找出等量化比，然後通過質量守恒等一係列公式，推算出最佳用量，最大程度的控製藥物使用劑量，不過，試藥的人肚痛會反複發作，比較痛苦，如果，沒有人是要我們就隻能在夫人毒性發作的時候，每次給她最小劑量的治療，以期達到治療效果，這樣的弊端就是，不能夠在短時間內得到等量化比，夫人的疼痛或許還要反複發作多次……”
試藥是每一項新藥出來後，都需要經曆的過程。
每個國家都會有很多的試藥員，參與試藥的人分為很多種類型，有的是剛好身患那一類重病，所有市麵上的藥已經起不來作用，剛好有實驗室研發的新藥，自願嚐試，也有的試藥員是拿薪酬的，當然，義工形式的也有不少，但一般會帶來巨大痛苦和副作用的藥品實驗不會用活人來進行，小白鼠，每個實驗室都是會養很多的。
白哲說的試藥和一般意義上的試藥又有些不同,因為這試藥需要先投毒。
也就是先讓試藥員服下β緩釋粒子，在短時間內，讓試藥員身體裏的血氧鉀鈉離子到達極限，然後注射解毒劑，測算中和度，得出量化比公式，一般短時間內，多次試驗，能得到精確結果。
司厲寒雖然不懂醫學，但白哲說的話，他還是聽懂了的。
也就是說試藥之後，能精準給藥，治療的效果會更快。
“可不可以兩邊同時進行？”司厲寒問。
白哲想了想，“當然可以，隻是……如果試藥員給力的話，就沒有必要了，據我們之前的記錄，夫人體內的毒，發作還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如果試藥員耐力極佳，我們大概一個小時內能得到結果！”
司厲寒皺眉，“那為什麽還不開始？”
“啊？”白哲懵了，“開始？找誰開始啊？”
組織裏的人雖然多，但也不是他隨便拉一個人都能開始的，那需要試藥員配合的，而且試藥，肯定是有風險的，不僅有風險，還疼痛無比，他在組織裏人微言輕，可沒有那個本事，自己找小白鼠！
司厲寒剛剛還覺得這白哲囂張，現在又覺得他愚蠢，他就沒有發現，他的正對麵，正坐著一個各方麵都很符合條件的大白鼠嗎？
既然又可能在一個小時內試藥成功，那自然就沒有必要準備第二套方案。
“我！你覺得合適嗎？”
司厲寒沒有和白哲繞圈子，他覺得這人，很有可能，所有的智慧都長在醫學天賦上去了，在人情世故這一塊和他溝通會很困難，所以，他也不繞彎子，直接問了出來。
白哲對試藥員的要求其實很簡單，體格夠健康，忍耐力當然是強越好，當然，這個不強求，因為上了賊船就沒有輕易下去的道理，隻要中途不會因為忍受不了疼痛，做出什麽觸柱而亡、咬舌自盡的事情就可以。
司厲寒說他可以，白哲忍不住就去打量他。
他們的龍頭，看著是挺不錯的，身量挺拔，隔著衣服，也能看到他身體肌肉的爆發力，至於忍耐力，應該是有的。
如果沒有看錯，龍頭的手背就是夫人剛剛毒發時咬的吧！看那咬痕那麽深，幾可見骨了，有多疼，可想而知，但他們剛剛進門的時候，龍頭說的是什麽？
“我就是一根肉骨頭，小萌萌什麽時候想啃就什麽時候啃！”
既然能給出這承諾，看來忍耐力覺對是絕佳的！
站在白哲身側的白林山，看見自己的兒子看向龍頭的眼神都在發光，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