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一個百萬
私下進行古錢幣交易，一般情況下買賣雙方，都不喜歡有太多外人在。原本想處理一批打撈古錢幣的徐海寶，也沒想到鐵忠義會帶兩個客人一同過來。
好在這兩人都極有身份，明白這種交易不便道與外人知。畢竟，兩人也算小有名望的人，想來也做不出壞規矩的事情來。更何況，鐵忠義帶都帶來了，徐海寶又怎好反對呢？
簡單『盤道』之後，鐵忠義得知是早年帶過的小弟，引薦過來的客人，也顯得長鬆一口氣。做他們這行，若是跟陌生人打交道，都需額外謹慎小心一些。
畢竟，真買到賊臟或來路不明的東西，很有可能攤上禍事！
在鐵忠義等人的注視下，徐海寶將拎來的小皮箱，放在內堂那張古色古香的八仙桌一角。打開皮箱之後，鐵忠義等人很快看到近千枚泛著古樸光澤的錢幣。
以往進行古錢幣，大多都是論個算。突然看到如此多的古錢幣，鐵忠義三人都有些意外。可相比鐵忠義跟孫文浩滿臉欣喜，秦明遠則稍稍皺眉了一下。
看到秦明遠的表情，徐海寶也適時道：「錢幣數量有點多，而我又不太懂如何保養。秦老，鐵掌柜，孫總，還請三位幫忙品鑒一下！」
主動邀請三人幫忙鑒定的徐海寶，並不擔心三人聯手坑他。相反，徐海寶覺得多出秦明遠跟孫文浩在這裡，鐵忠義想必也不好故意壓他的價。
有了徐海寶的解釋，秦明遠絲毫沒有當客人的意思，直接道：「小鐵，找塊絲綢過來！」
「好！」
知道秦明遠來了興緻，又是這方面的專家，鐵忠義自然不會拒絕秦明遠幫忙鑒定。在古錢幣鑒定方面，鐵忠義跟秦明遠相比的話，無疑後者的水平更高。
很快找來一塊黃絲綢的鐵忠義，將其鋪在八仙桌上。拿來放大鏡跟手套的秦明遠，開始對皮箱里的錢幣進行分類。沒多久，皮箱內的錢幣便分門別類放置在絲綢上。
看著分門別類好的古錢幣，秦明遠略顯好奇的道：「徐先生，能冒昧問一句，這些錢幣的來路嗎？我從事明代錢幣鑒定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錢幣。」
「秦老，我可當不起先生之名，叫我小徐就好了。這箱古錢幣，算是祖先留下的福蔭吧！我老家是寶海福臨島的，這些錢幣都是從老屋一個木箱中找到的。
雖然我不太懂古錢幣的價格，可早年在部隊的時候，聽當時的連長柳成林談過古錢幣的價值。你也清楚，我是俗人一個，這古錢幣我也不懂保養，還不如拿來出售。」
「福臨島！那座距離內陸最遠的東海島嶼？」
當徐海寶說出老家的名字，秦明遠很快便想起這個省內，距離內陸最遠的有人島嶼。只是在秦明遠看來，這批古錢幣只怕不是徐家先輩留下來的。
最有可能的情況，或許是早年徐家某位長輩，在海里撈到的。東海底下，擁有眾多的沉船，這也是人所皆知的事情。偶爾有漁民撈到，也是很有可能的。
只是從錢幣的色澤跟樣式看，秦明遠又覺得這錢幣不像海撈的古錢幣。唯一能確認的，這些出自明代的古錢幣都是真的，並未有作假的嫌疑。
「是的！」
清楚這批要出售的古錢幣，最好的說辭就是家傳。若是說從海中打撈起來的，只怕會有無盡的麻煩。為了避免麻煩，徐海寶也只能掩飾一下古錢的來歷。
俗話說『破家值萬貫』，福臨島有人居住的歷史也能追溯到明代，老祖宗留下一些遺澤，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畢竟，東西在徐海寶手裡，解釋權都歸他所有嘛！
隨著秦明遠繼續鑒定這些古錢幣，過了一會突然道：「小徐，你找到的古錢幣，全在這裡嗎？這些錢幣，價值都不算太高，但勝在數量多，總價應該還是不錯的。」
結果讓秦明遠意外的是，徐海寶笑了笑道：「既然秦老提了這事，我也不好過於隱瞞。這些錢幣，算是我找到的一批吧！一些品相好的，我都留著暫時不想出售。
畢竟，這是老祖宗留下的寶貝，總要留些念想嘛！帶這些過來，也是想探個價，看看這些錢幣的行情如何。將來若要用錢，或許我會考慮出售剩下的吧！」
此話一出，秦明遠也笑著道：「你小子，看來還是懂一些行情的。從分撿出的這些銅幣，我覺得你應該在家分過類。稀有的，你小子應該都留在手裡吧？」
「秦老法眼！來省城之前，確實打聽過一些關於明代古錢幣的行情。我帶來的這些雖然價值不算太高，但勝在數量多，我想鐵掌柜應該有興趣吧？」
面對徐海寶留了一手，鐵忠義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畢竟，手裡有貨的人，都希望自己的東西能賣個好價錢。可鐵忠義還是好奇，徐海寶留了什麼好東西。
想了想道：「徐老弟，既然你是小柳介紹過來的，那我肯定不會虧待你。這些錢幣我都要了，你開個價吧！我老鐵為人如何，相信你聽小柳也說過吧？」
「是的！老連長說過，當年他能當上兵，也多虧你幫忙。要不然，他還是街面上一個無所事事的小混混呢！在這方面，你是行家，你開個實誠價，能賣我就賣！」
笑著將開價的權利，重新推給鐵忠義之後。鐵忠義也沒推辭，笑著道：「好，那我先分類統計一下，而後我們根據錢幣種類再議價，如何？」
「行！我沒什麼意見！」
隨著找來紙筆，鐵忠義開始拿起一枚數量最多的錢幣道：「萬曆通寶楷書小平背星，這枚錢幣的市價在二十元左右。那我就按二十塊一枚算，徐老弟可同意？」
「可以！」
伴隨鐵忠義一邊統計一邊出價，只要跟心理價沒什麼差別，徐海寶也不會過多爭論。畢竟，這些古錢幣的價格，只要稍加打聽其實也很透明。
等到錢幣估完價，徐海寶笑著道：「鐵掌柜出的價，確實公道！這樣吧！我這裡還有幾枚古錢幣，麻煩秦老跟鐵掌柜，再幫忙估個價！」
說著話的徐海寶，從口袋掏出一個手帕包裹的袋子，將其攤開放在桌子上。看到這枚錢幣，秦明遠立刻眼睛一亮道：「你小子，不厚道啊！好東西都留在後面！」
「秦老，出門在外，多個心眼終歸不是壞事。更何況，有些事情耳聞不如眼見。鐵掌柜既然如此真誠，我也不能太小氣，總要賣點好東西給他吧！」
「聽你這樣一說，我才相信你是小柳帶出來的兵，那小子早年也滑頭的很啊！」
對於徐海寶的藏一手，鐵忠義並未生氣，相反還覺得很高興。畢竟，從徐海寶的這番話中，不難聽出徐海寶已經認可了鐵忠義的人品。
被人認可，確實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嘛！
看著這幾枚徐海寶單獨存放的錢幣，秦明遠捏起其中一枚道：「不錯，確實是好東西！品相還保存這麼好的萬曆通寶銀質背二錢幣，確實不多見啊！」
等到秦明遠檢查過幾枚錢幣，發現都是真品無疑，鐵忠義也給出了很公道的價格。一番統計之後，這些錢幣總價在九十八萬多。
到最後鐵忠義也很直接的道：「徐老弟，要不湊個整，這些錢幣我一百萬收購。多出來的，算做定金。若是下次老弟打算出手剩下的，先考慮我的店，如何？」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下次若有機會，一定優先考慮跟鐵大哥合作！」
帶來的錢幣賣出人生第一個百萬，徐海寶也沒覺得太興奮，那怕心裡有些暗喜，卻也覺得真正的重寶尚未出手。相比那些重寶，這些都是附帶的小錢錢啊！
對徐海寶而言，此次省城之行賣寶只是附帶行程。他真正專程來這裡，則是希望跟鐵忠義結識。這樣的話，往後有東西也能讓其代為收購流通出去。
畢竟，相比能上拍的東西，很多海撈公司打撈起來的東西，都是通過文物市場銷售出去。而將來徐海寶打撈到的沉船寶物，相信也會令世人震驚的。
這種情況下，一個安全的銷售渠道，也是非常有必要的。知道的人越少，相應的麻煩就越少。悶聲發大財的道理，很多人都懂且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