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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幕 帝國的風波

  突如其來的比賽中止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也把一場本來並不那麼引人關注的專業性質的比賽,一下子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在考林—伊休里安的社區之中,幾乎人人都在討論這場發生在帝國的事件,推測衝突會如何影響最終的結果走向。


  跨大陸之間的通訊在短短几天之內增加了一倍,光是考林—伊休里安工匠總會,卡普卡分會與埃爾芬多議會便一日三次向帝國方面發出傳訊,諮詢事件進展。


  圈外人還好,協會的鍊金術士們明顯感到工匠協會行動了起來,幾地的大工匠們彼此往來信件,魔法傳訊中提及艾音布洛克之事也越來越多。然後先是埃爾芬多議會,前前任議長安德-烏列爾直接在協會內部專業性質的刊物上發難,怒斥帝國鍊金術界難以維持大陸聯賽的必要公正性。


  前者是南考林鍊金術士界德高望重的人物,不僅僅在埃爾芬多議會享有崇高的聲譽,在整個艾塔黎亞,在國際上也久負盛名,可以說交友遍及天下。他的聲明在鍊金術士界引起了廣泛的討論,甚至包括在帝國內部,質疑艾音布洛克方面處置辦法的聲音也不在少數。


  至於巨樹之丘與羅塔奧,則早對帝國把持對工匠協會的指導權心生不滿。桑夏克,群星聖殿方面,十多位工匠大師聯合在《鍊金術士周刊》上面聲援考林人,甚至還有一位退休已久的大鍊金術士對帝國人提出了隱晦的批評。


  一時間搞得帝國人極為被動。直至驚動中樞,皇帝陛下直接在廷議時問及此事。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便已不再局限於艾音布洛克一地。但來自上面的壓力也直接傳導到了參與此次事件的每一個部門,艾音布洛克巡查衛隊總部燈火通明,工作人員連軸轉,試圖要『調查』出一個真相來。


  但真相如何先不論。


  莫比烏斯工匠協會對幕後黑手心知肚明,可不打算接這個鍋。


  工匠總會直接撰文同樣發表於《鍊金術士周刊》,公開指責魔導士插手大陸聯賽一事,同時聲明己方也在積極調查此事。


  那文章落款『弗里斯頓-海爾萊耶』,熟悉這個筆名的都知道,這正是工匠總會會長弗里斯頓-J-海爾萊耶親自撰文。輿論一時嘩然,此文等於公開將帝國鍊金術士與魔導士之間的矛盾擺在了檯面之上。


  當然,這裡的魔導士主要指的是帝國的魔導士世家們。畢竟除了星與月之塔的占星術士們,魔導士們也沒有自己統一的組織,各個學派出於對以太基礎理論認知不同,之間的差異甚至打過不同職業之間的差異。


  帝國的魔導士世家與工匠協會之間的仇怨則由來已久,世人皆知。說白了是對鍊金術改革之中的利益分配不均所致。


  工匠總會把持著自前任皇帝以來的鍊金術改革國策,而一方面正從古老的榮譽之中復甦的魔導士世家當然也想要在其中分一杯羹。兩者之間曾經有過一段蜜月期,彼此分享技術,共同推進魔導技藝進步。


  但自從十多年前在帝國主導的新舊構裝之爭后,兩者便分道揚鑣,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最後,由帝國工坊主導的新一代構裝體設計獲得了現任皇帝陛下的青睞,並在其後成為帝國軍採購計劃的下一代作戰構裝的標準。


  從此奪得了鍊金術革命之中最大的勝利果實。


  這個計劃是如此為外人所知的。方鴴在考林—伊休里安對於這場革命也有所耳聞,其外流的版本,也就是他曾經見過的K系列構裝——騎士型殲滅者與鎖喉怪,與中樞神經魔導爐。


  由於這之間利益牽扯太大,直接導致了魔導士世家與工匠協會之間反目成仇,相互攻訐,一直到今天。


  但兩者之間的鬥爭一般隱晦而含蓄,很少有像現在這麼直接公開,在報刊之上彼此指責,推卸責任。帝國方面各大報刊的出版量一日三番,相關從業者都樂開了花。


  一石激起千層浪。


  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從第二天起,在巡查衛隊總部門口聚集的記者又多了一倍。


  但人們可以想象莫比烏斯工匠協會為何會作此反應——因為那頭帝國的狡梟過界了。那位會長大人弗里斯頓-J-海爾萊耶當然是在警告自己的對手。


  大陸聯賽作為具有工匠性質的專業比賽,雖然在外界關注度不高,但在鍊金術士圈子裡卻含金量不低,可以說久負盛名。帝國工匠協會將之視作證明自身權威性的途徑與手段,每五年一次。表面上的不在意,不過是鍊金術士之間高傲的體現罷了。


  正因此,他們豈能容忍外人在這樣的賽事上置喙?


  另一方選擇在這樣的時節生事,顯然已經觸動了帝國鍊金術士們最敏感的那一根神經。


  但那位帝國的狡梟的反應一點也不含糊。


  在所有人都以為對方會把爪子收斂一些的時候。霍克家族直接在帝國中樞發起了廷議,表明要公開討論艾音布洛克之事。


  一時間舉世皆驚。


  受那位『梟鷹』公爵蔭蔽,狡梟家族的派系這些年在帝國政壇發展壯大,從者甚多。但這還說明不了什麼,更令人震動的是除了霍克家族的傳統盟友之外,金山羊艾森葛林家族,獅鷲之羽格里芬家族,變化之獾特里芬克家族也加入聯名。


  這些霍克家族昔日的老對頭,這一次也擺明車馬,站在了狡梟的戰車之上。於是帝國的魔導士世家,這一次是與工匠協會的鍊金術士們公然決裂了。


  各大報刊一時啞然。


  畢竟看熱鬧和把自己捲入漩渦之中是不同的,兩個龐然大物之間的爭鬥可能難以傷及自身,但一不小心就會令旁人粉身碎骨,誰也不想引火燒身。


  可帝國輿論界的悄然無聲,與社區之上的熱鬧狀況相映成趣。艾塔黎亞這一邊的爭鬥,難以影響星門另一邊真正的旁觀者。論壇上,尤其是第三賽區的論壇上更是一片喧囂的海洋。


  許多人紛紛表示自己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大的瓜。


  一場小小的大陸聯賽,卻撬動了帝國的內部鬥爭,明明不過是一個局外人,卻成為了這場紛爭的中心與導火索。那個正處於漩渦最中心的人,對於考林—伊休里安人來說早已大名鼎鼎了。


  從芬里斯到南境,從伊斯塔尼亞到艾爾帕欣,其惡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來自於芬里斯的災星,北境大戰的引發者,於帝國再顯神威。


  「來自第三賽區的災星,將帝國拿下——」


  「還好他去了帝國了,可喜可賀。」


  「我們那位倒霉催的國王陛下,偶爾還是干點好事的。」


  選召者們對於考林—伊休里安至高無上的至尊看起來缺乏基本的敬意。


  但事情發展到這裡,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雙方已經下不來台,少不了要進行一場真刀真槍的交鋒。而至於龍之鍊金術士的名號,則早已隨著這一事件從圈內火到了圈外。


  考林—伊休里安不論,第三賽區社區上對於這個名號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或許有一天若方鴴沉寂下去,龍之鍊金術士這個名號也無人再討論,但此時此刻,其空前盛況已經不下於當年的孤星,遲暮行刑人『Loofah』崛起的那個時代。


  「但Loofah成名也是在大陸聯賽之後,前往第二世界才開始嶄露頭角。」奧丁看著社區上的言論,開玩笑地對一旁的晨曦說道,「這小子真是,空前絕後。」


  兩人雖然公會是死對頭,但私交還算不錯,而且都見過方鴴,在這件事上算是有不少的共同語言。


  「別忘了七月戰爭,」晨曦搖搖頭,「前一陣子我回第二世界時,KUN還向我問起此事,說好像見過艾德。我查過他待過的那個小團隊,不出意外的話當時海之魔女應當也見過他。」


  「奇葩。」


  奧丁聽了無言半晌,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關於七月戰爭的傳聞在外面流傳很少,但瞞不住他們這些圈內人,何況昔日同盟還是其中一方參與者。海之魔女將那場戰爭鬧得天翻地覆,最後把兩邊都耍了一通,奪走了海林王冠。


  迄今為止,兩大聯盟還在第二世界搜尋對方的下落。


  因此那場戰爭可以說也是草草收尾,雖然並不是方鴴乾的,但很難說與之沒有關係。


  連奧丁都忍不住想,這小子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天賦,可以把水攪渾,讓事情變得一團糟?


  但晨曦顯然心思不在眼前,他說這件事也不僅僅是為了討論方鴴而已。「七座方尖碑,而今已經找到了五座……但芬里斯的那一座,已經永遠沉於地下,無人得知了。他是唯一接近過那座方尖碑的人,但時間太短,很可能並未從上面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十二星閃耀,眾星閃耀之地我們也確定了七處。帝國人進展可能比我們快一些,但也有限。帝國人去過伊斯塔尼亞,應該就是找到十多年前遺失的那些石板,並從上面確定最後的方尖碑的位置。」


  「但他們不知道芬里斯發生的事情始末,這件事我們也嚴格封口,除了軍方那邊,也就是我,你,冥和Virus寥寥幾人知曉真相。軍方那邊走漏消息的可能性幾近為零,我,你和冥自然也不會向外透漏,至於Virus那邊……」


  他沉吟了一下。


  「Elite我說不好,對這個公會不熟,但她看起來也不像是會輕易對外人開口的人。因此帝國人迄今為止還試圖從七聖碑文之上得到信息,也是可以想象的事情。」


  「但我們兩大同盟其實已經放棄對七聖碑的搜尋了,轉而專攻十二星閃耀之地,還有四件聖物的收集。弗洛爾之裔最近一段時間和艾德關係好了不少,也是為此,他們指望從對方身上得知海魔女的下落。」


  他搖搖頭,「但我並不看好。先不說海魔女和艾德只不過一面之緣,何況以他的性格,就算是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們。」


  奧丁將雙手枕到腦後,並不在意地答道,「那是俱樂部的事情,上面做了決定,我們執行就是了。在外人看來公會的高層是你我,但實際上我們也只能負責公會的運轉細節而已,大方向都是俱樂部定的,我們難道改變得了什麼嗎?」


  說到這裡,他住口不言。


  要是真能改變什麼,當年聖約山事件也不可能會發生了。


  但晨曦顯然關注的不是這個問題,他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的好友,問道:「巨樹之丘的永恆之心又失蹤了,你知道嗎?」


  奧丁微微一怔,向這個方向看來,他顯然是知道這件事的,但是沒想到消息已經傳開了,「你知道了?」


  晨曦點點頭。


  「消息已經傳開了,」後者答道,「但有意思的是,不知道是誰將消息傳出來的,我也查過消息的來源,竟然查不到源頭。就像是……」


  奧丁目光一閃,「就像是,有人有意在散播這個消息一樣。」


  晨曦再次頷首:「就像那個傳聞出現的時機一模一樣。」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閃動著莫名的光芒。


  七座方尖碑下,埋藏著精靈聖杯努美林的秘密,十二星閃耀之地,永恆的生命,無盡的智慧。


  ……


  第三賽區社區對帝國發生的事件討論得沸沸揚揚,但奧述人內部關於此事的討論此刻卻相對沉寂,各大報社都啞了聲。帝國魔導士世家與鍊金術士們相互站台,要麼分出一個勝負來,就像十多年前一樣——


  要麼等待皇帝陛下下場介入。


  但那位至高者絕不會輕易開口,所有人都怕引火燒身,因此輿論一下子沉寂了下去。


  考林—伊休里安工匠協會方面也察覺了氣氛的改變,協會會長法萊斯-銅灣直接點了一批人,組成使節團前往帝國。表面上是代表考林—伊休里安工匠協會抗議,實際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在向帝國方面施壓。


  但承壓的一方當然不會是帝國的鍊金術士們,而是魔導世家們當下所主導的此次事件——向艾音布洛克巡查衛隊總部施壓。


  法萊斯顯然十分不滿意帝國人這樣無限制地將事情拖下去,要求對方儘快拿出一個結論來。


  帝國的鍊金術士們對此喜聞樂見。


  於是在無聲無息之中,這場交鋒似已經走到了盡頭,並終歸要迎來一場決戰。


  但在考林—伊休里安鍊金術士圈子內部。


  更多的人是驚訝,許多人在猜測那位龍之鍊金術士的來頭。在大多數人看來,帝國人自己先亂作了一團,考林—伊休里安工匠協會完全沒必要這麼咄咄逼人。


  大陸聯賽中止就中止了,反正丟的是帝國人的面子。可法萊斯-銅灣下了死命令,要保住考林—伊休里安的代表團,這正是使節團的去意。


  而真正要保住的人是誰,大家其實都心知肚明。


  在工匠協會高層之中,真正了解其中原因的人也不過寥寥無幾。


  埃爾芬多議會的安德-烏列爾當然清楚那個臭脾氣的銅灣家的人根本不在乎自己那個便宜學生,他心心念念的只有銀之塔的那檔子事而已。


  可惜前者也不清楚當年銀之塔究竟發生了什麼,只隱隱約約打聽到,在使節團離開當日,法萊斯那傢伙向帝國方面去了信。


  但他在帝國根本不認識什麼人。


  那麼那位收信人是誰也可想而知了。


  事實上正如安德-烏列爾所想,在莫比烏斯工匠協會總部,那位收信人正展開信來,推了推自己的單片眼鏡,一邊讀信一邊笑了一下,「銅灣家族的人脾氣愈發壞了,他居然敢在信上威脅我——」


  他彈了彈信紙,搖搖頭,「米爾琉希彌斯都沒急,你急什麼。性格急躁成這樣,難怪銅灣家的人一代不如一代,不過能得那頭龍的許可,倒是一個有意思的小傢伙。」


  他將信放回桌上,沉吟了片刻。


  然後拿起筆來,沾了沾熒光墨水,展開一張信紙提筆在上面寫了起來。


  而事實上,狡梟家族一方的確是有意在帝國境內壓制輿論,畢竟明眼人皆看得出來,這件事調查下去會是一個什麼結果。


  帝國等級森嚴,自己就不把星門宣言放在眼中。第一賽區的選召者自視甚高,加上聯盟方面自身就介入帝國政治過深,其很難說行事遵照了星門宣言的方方面面。


  所以七海旅團自身申訴的事實,在旁人看來很有可能是真的。如果帝國自己調查,結果自然是怎樣都好,可區區一個艾音布洛克巡查衛隊總部,還不至於敢在冥和Virus兩人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因此霍克家族唯一可以依仗的是,考林—伊休里安人代表團人手不足這一事實。


  而他們可以通過死亡降臨公會的關係,將調查範圍無限擴大到牡鹿公國,甚至十多年前,一旦事情複雜起來,可以插手的地方也就多了。


  但這麼做魔導士世家便首先需要避開莫比烏斯工匠協會的鍊金術士們。


  因此霍克公爵一開始就沒有把眼光放在艾音布洛克的衝突上,而是直接發起了重新調查二十年前林恩家舊事的倡議。


  如果他們可以證明艾什-林恩的手稿是二十年前那場騙局的關鍵性證據的話,那麼就可以解釋得通對於請萊拉的『協助調查』的事實,如果巡查衛隊的手續是合法的。


  那麼考林—伊休里安人的說法就不那麼站得住腳了,或者至少也可以將之解釋為一個誤會。


  而調查二十年前林恩家的舊事,也並不需要真正展開調查,畢竟當年之事帝國方面早已有定論,現在需要的只是在這個定論之上進一步引申結論而已。


  就算是莫比烏斯的工匠總會,也不可能推翻二十年前的舊案。如此一來,那頭帝國的狡梟自然可以從中達成自己的目的。


  「……如果事態一如預料之中發展的話,對我們可能會有些不利,」冥皺了皺眉頭,看著Virus和畢方帶過來的資料,顯然感覺有些棘手,「法萊斯會長派使節團過來,也是意識到這個問題。一方面督促對方抓緊時間,一方面也是解決我們人手不足的問題——」


  但白雪對此卻不甚看好,搖了搖頭。


  「可我們是在帝國,就算派再多人來也無濟於事。」


  她仔細分析道,「我們唯一可以依仗的除了冥姐和Virus女士之外,就是工匠協會會站在我們一邊。但沒想到帝國的魔導士世家會在其中牽扯得如此之深,甚至不惜與帝國工匠協會公然決裂,如果他們真要用二十年前的舊案翻案,我們根本不可能在這裡無限期地和他們耗下去。」


  「……何況二十年前舊案的方方面面,帝國人都不一定能弄得明白,我們又怎麼可能分得清楚?」


  冥也緊蹙著眉頭,如果要和帝國的龍騎士打一架,她倒是不介意。但要深入到帝國內部的事務之中去,她一介選召者怎麼可能了解得那麼清楚?

  兩人不由向一旁的方鴴看去,「所以艾什-林恩的手稿究竟有什麼魔力,讓那位公爵大人可以做到這一步?」


  方鴴摸了摸鼻子,這他還真不清楚,他又沒見過那手稿。


  冥見他這個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地給了他一個暴栗,「什麼都不知道,你也敢把事情擔下來,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


  「可他們向普通人出手,我們總不能視而不見,」方鴴抱著頭委屈道,「還有冥姐你少打頭,我可是七海旅團的團長啊,被外人看到了多沒面子。而且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我總不可能在牡鹿公國無限和死亡降臨那些人耗著。」


  「所以現在你就讓我們和帝國人無限耗著?」


  不過冥說完,與白雪對視了一眼,也沒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


  雖然受超競技聯盟影響,現在第三賽區的公會也不像原來那麼看重星門宣言上那些條條款款了,兩大同盟的建立便是在此基礎之上。


  但她們或多或少經歷過那個光輝時代的末尾,或者親眼見過,或聽說過。


  兩人很難說方鴴這樣的行為是錯誤的。死亡降臨公會行強盜行徑,而總不能說支持這樣的強盜行徑是正確的。


  兩人正相顧無言之間。


  方鴴內心之中卻沒什麼好擔憂的。


  他既然敢這麼做,自然是有所依仗,考林—伊休里安代表團對他的支持對他來說是預料之外。但其實就算是沒有冥和Virus的支持,他也一樣有殺招還沒使用呢。


  他只是在等待著那個時機的到來。


  不過正當所有氣氛陷入沉默之時,此刻Virus從外面走了進來,默默看了幾人一眼,才向這個方向開口道:


  「艾德,有人想見你。」


  「我?」


  方鴴微微一怔。


  這時候誰會來見自己?他在帝國認識的人中,幾乎所有人都已經在這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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