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眼火魔
離開善堂，莫森回到住處，繼續盤坐，沉浸於修鍊之中。
演陽日前夜，東錦宗，占星台，夜風微呼，明月如鉤。
衍南星抬頭，望著滿天繁星，他左手負背，右手撫須，目露深思，一道流星自東方劃過，璀璨耀眼，與之相襯，周圍繁星盡顯暗淡。
「天星重現，看來千年機緣已到。」衍南星目光深邃，好似無盡虛空納進其眼，為了這機緣，他等待了兩百年。
轉身，白袍飄蕩，袍上，黑色的禁字龍飛鳳舞。
月落日升。
這日，莫森修鍊被喚醒，秦蒙領來一張黃色玉牌交於莫森，說是演陽牌，既出入演陽武場的手牌憑證。
算算時日，今日已是演陽日，演陽武場已經開啟，參與者也已陸續出發，好不熱鬧。
跟隨秦蒙，莫森來到了演陽武場。
武場為高台，長寬近百丈，高台懸空，上樹鍍金神龍雕像，神龍一爪騰空，另一爪持捏妖皮道鼓，目光栩栩，作揚天長嘯之態。
莫森心中動容，東錦宗不愧為第二大宗門，看其建築，何等氣派，回看南無宗的平塌矮房，無一處能比。
莫森心中嘆息，南無宗確實是沒落了。
走進武場，有執事檢查手牌，交過手牌，莫森被分到了道子空台落座。
「恭迎梵字系長老！」
「恭迎錦字系長老！」
「恭迎禁字系長老！」
執事的宣迎吸引到莫森的目光。
遠處大地震動，出現一個百丈熊人，熊人長毛紅目，四腿踏地，一步一震，忽的熊人一聲咆哮，彷如遠古之音，震人心魄。在熊人肩膀，一黑袍老者低頭抱手端坐，一臉肅穆。待時，熊人忽然迅速萎縮，化作巴掌大小，被納入黑袍老者手中。
另一旁黑雲翻滾，錦衣老者白須飄揚，卧躺於黑雲，悠閑暢飲葫中美酒。
與之鮮明對比，距離最近的一位老者衣著樸素，鶴髮童顏，拄著拐仗，一步一瘸，好似凡間老人，臉色蒼白，略顯病態。
秦蒙看到樸素老人，一臉驚訝，不由自主望的出神，脫口道：「禁字系都來了啊！」
不僅秦蒙，只要在宗門有點年份的門徒都異常驚奇，眾人意識中，禁字系十分神秘，它好似沒有門徒，出入只有老人一人，又好似不研修道法，只因從未見老人施展法技。
甚至有人懷疑禁字系只是門面，沒有用處，往年的演陽日也都只是其他兩系前來參選道子，禁字系從未出現。
莫森也是好奇，他看著老人瘸拐的身影臨近，竟感受不到一絲修為氣息，不過，莫森注意到，老人的眼睛十分獨特，他的眼神清明而又深邃，彷彿蘊含著莫名氣息，如果細看，竟會讓人產生老人霸絕天下的錯覺。
「喲，這不是我們演陽第一的道子嗎？來的可真早啊。」此時，一道熟音忽的傳來，莫森回頭，看到顧明濤嘲弄嘴臉。
莫森露出笑容，落座石椅，輕鬆自然道：「今日第一不過唾手，你那五千道石先幫我好生保管才是。」
石椅旁有石桌，桌上有一茶壺，莫森倒出茶水，茶水熱騰，一口飲盡。
話語落出，惹得旁桌不喜，白燁眼睛微眯，臉頰上的紅色蜘蛛紋印竟有絲絲蠕動。
他乃大將之後，天資過人，從小隻有他能傲氣，何人敢在他面前狂妄，何況現在眼前者乃一乞丐。
狂言進耳，猶如侮辱。
白燁眼神在莫森身上停留片刻，而後臉色平靜，露出一絲淺淺邪笑。
「哼，狂妄！」顧明濤不願爭辯，看莫森猶如看一呆兒。
周圍鬨笑，人群對莫森議論者眾多，他們或顯嘲弄，或顯憐意，又或不忌莫森生氣，直接指手畫腳作談資笑料。
葉龍始終平靜，他離莫森不過十丈，但並未嘲笑，手持茶杯，鼻貼杯口，正細細品聞著茶香。
莫森注意到葉龍，此人雖寡言，但他體內隱約間有道力飛出，探查莫森。
葉龍品聞茶香，閉合的右眼抽動，眼上符文閃爍細微光芒，這一切，莫森盡知。
「咚~」
莫森飲茶之際，古鐘敲響，演陽開始。
屆時，一陣風嘯，有一人踏空，躍地飛起，飛入武場。
「哇，快看，御空飛行，是歸心境三重，是宗主！」
人群歡呼，有驚訝，有羨慕，也有驚嘆，一片沸騰。
修士追求境界，凡修士者都艷羨至高修為，前幾個境界中，道一入基，靈血煉壽，歸心御空，看到飛行修士，眾人無不羨慕。
飛行者是壯年，年歲四十，八字須，襯板頭，睜銅鈴眼，挺高粱鼻，一身浩然正氣。
拓跋宇立於高台，單手負背，抹了抹八字須，聲音洪亮，道：「今日乃東錦喜日，歡得眾位道子上山，此刻演陽在即，我宣布，考核開始。」
鐘聲再起，場下尖叫。
拓跋宇掌中道力運轉，只見淡淡紫光流動，他掌擊武場大地，頓時，武場地面龜裂，裂紋蔓延，組成裂紋法陣。
法陣閃爍紅芒，高台顫抖，大地震動，呼吸間，武場東西北三處虛空破碎，恐怖道力宣洩而出。
「吼！」「吼！」「吼！」
三聲獸音先現，震人耳膜，虛空中，三個白色囚籠凝實，囚籠內有魔獸，魔獸三眼六臂，全身火光，煞氣逼人。
魔獸現，場下安靜，有捂嘴者，有恐懼者，也有興奮者，人人不一。
「這次演陽竟然解封了三眼火魔，不可思議，那可是堪比道一巔峰境界的魔獸，聽說五年前的考核中，有五人被火魔吞噬，無人能過。」
場下一門徒眼露恐懼，低聲對旁者喃喃。
「我看這次未必，此次道子有白家和葉家族人，白家的赤毒蛛血脈披靡四方，聞名內外。」
「葉家也不遜色，葉家龍眼勘稱至殺奧義，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十年前還曾獵殺過暗夜屍王。」
「有理，白葉兩家血脈對上三眼火魔有點勝算，可其他道子，哎，想來是要收屍了。」
人群熱鬧，議論聲此起彼伏。
莫森端坐石椅，魔獸出現時，他悠然品茶，連目光都絲毫未曾轉移。
秦蒙倒是緊張，他神色不安，露出擔憂，走近莫森，欲言又止。
莫森示意秦蒙坐下，給秦蒙倒了一杯茶水，秦蒙按捺不住，先開口：「師弟，三眼火魔乃道一巔峰境界，其魔火可吞噬修者靈魂，我擔心師弟你。。。。。。」
莫森微笑，茶水的熱氣讓他的臉部模糊：「即來則安，師兄勿憂，師弟承諾的，定會盡全力兌現。」
秦蒙無以反駁，但內心仍是惴惴不安，他擔心莫森安危，也記掛上所押的五千道石，那是他所有財產，如若輸光，得再積攢五年十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