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憶當年
「這件事很多人都能做，為什麼偏你傻的爭著去！找死嗎？」
「呵，不要說胡話了，若是人人都能去，這般拚死布局造出的這個子，意義又何在？」
「那也不只你一個！」
「我是最合適的人！縱觀妖界大能，無不身處要位，少了他們，妖界又如何運轉的來？」
「呵，呵呵，哈哈哈哈！」妖君忽然大笑出聲，不無自嘲之意，「原來，原來如此，雖然早知你的生性淡薄，可這這些年來卻對這些位置諱莫如深，沒想到，沒想到你竟然是在這等著我的！」
男子卻不辯駁，只是淡然一笑「無論如何，現在能用的人莫過我一人，妖君，再牽扯下去，就不怕私心太重，被有心人做了閑話？」
「閑話？比起他們的閑話，我更怕我女兒因為你發瘋！你知道這件事的危險性！你知道這件事的跨度！這不是十幾二十年，這是成千上萬年！你就忍心讓我女兒苦等你那麼多年？」
「我，對她不起。」男子的淡然終於有了一絲波動「告訴她，忘了我。」
一道紅影從妖君背後閃出，柔荑般的手剛剛從男子的臉上抽走。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男子的臉上多了五道紅手印。
未發一言，女子紅裙轉動如綻放的玫瑰，轉身化作一道清風離去，速度快的難以相信，能夠證明她來過的，一個，是淡淡的清香。
另一個，是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
「啪。」男子伸出手，接住了那從她面龐落下的淚珠，欲言又止。
「哼！好，齊，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今日攔你作甚！不過你且記著！他日你若生命之危，別想我出面救你！」
畫面突轉，依稀間回到了當日從妖界突出時，那有人在高高雲端注視著的感覺？果真不是錯覺嗎？
恍惚間，蕭兮聽到了齊的淡然輕笑「你，總是嘴硬心軟。」
……
男子看著自己的上仙府邸中突然多了許多鮮艷，無奈的搖頭，問「哪來這麼多花花草草？」
話音落下，一身著鮮艷七色彩裙的女子突然從天兒降，一把撲倒了男子的脖子上，極其親昵的在男子的身上蹭了蹭，道「嘛，好說你這異鴻殿也是上仙府邸之一，這麼單調顯得太冷清了嘛，你知道那些來你這裡聽你講道的人在私下交談中都怎麼說你的嗎！」
男子把彩裙女子從脖子上摘了下來，把彩裙上沾染的一些泥塵給拍了下去，一臉認真的問「他們怎麼說和我有什麼關係？是能幫我修鍊還是讓我靜心呢？」
「哼，你不在意我在意總行了吧！」女子氣的打開男子的手，轉過身抱著雙臂，道「什麼人嘛，幫你打理府邸就算了還反過來說我，哼，好人沒好報。」
男子苦笑著搖了搖頭。
仙境時間，十天後。
「你幹了什麼？」男子眉頭緊皺的看著被一身血垢沾染了她美麗的七色彩裙的女子，又看了看那對面正兀自冷笑看著他的男人，嚴厲的問。
「那個……」女子自知闖禍，說底氣十分不足，兩手的食指戳著，低聲道「他，他說你，我沒忍住，就和他打起來了。」
「我和你說過什麼？」男子神情冷厲的看著女子「他們說我和我有什麼關係，你何必去理會他？」
「可是，可是，可他說的太難聽了嘛……」女子戳著手指就想哭出來似的。
男子見狀，習慣性的去輕撫她的髮髻，可是手到跟前，便發現她體內多了一股不和諧的氣場。
一個令他都忌憚不已的氣場。
男子猛然抬起頭看著那對面站立著的，整個九重天內最令他厭惡的一個人「你對她用了音璇毒？？」
「她想下殺手，我一時下手重了，不行嗎？」
「咔。」男子的手指猛然握拳，清脆的聲音傳出，女子卻不知這些，還在迷茫的問「音璇毒？那是什麼？？」
音璇毒，音之毒，無形無相，欲解，需以施術之人的鮮血為引。
換而言之，想要救人，必然要殺人，不，殺仙。
「怎麼，時？你不會真的要為了一個女子和我們翻臉把？還是說傳言是真的，你和她真的已經有了夫妻之實？」白髮男子嘴角挑起一抹陰險的弧度。
這一次，定要讓你身敗名裂！
時眼睛開合一下，忽然多出了一些什麼，似乎，是一抹決絕，看向白髮男子，道「我覺著答案對你來說並不重要，因為，你聽不到了。」
時的聲音已經出現在了白髮男子的身後，一隻手握爪從白髮男子的胸口穿心而過，臉上掛著邪異的笑容。
「你……」白髮男子臉上還掛著未褪去的笑容，以及震驚駭然，他沒想到，他真的沒想到，時，會這麼決絕，他們兩人，真的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啊。」女子捂住嘴，看著男子，驚呼出聲「時！你做什麼！」
時抬起頭微微一瞥女子，臉上掛著邪異的笑容，道「做什麼？屠仙啊。」
因為手上沾染了上仙的血，時的頭上已經出現了墮仙的印跡。
這是作為一名仙人，最大的恥辱。
他們的計劃成功了，他們做到了。
要麼放棄這個和他有緋聞的女子，受六界恥笑，要麼將緋聞坐實要解藥，他倒無所謂，但是，她呢？
再要麼，殺了他，強取解藥，成為整個仙界的敵人。
很完美的一個布局。
完美的幾乎無懈可擊，連時都不得不承認，這太無懈可擊了。
但是，他縱然無法破局，卻也決不讓他們如願以償。
若是讓他們把所有人都清理了乾淨，這仙界就真的亂了。
他已經無法繼續與之對抗，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我縱然無法繼續與之正面對抗，但是，牽制一下，總還是可以的。
猛地，男子的頭上尚未完全成型的墮仙印跡忽然停止，因為這一刻，他已經不再是仙。
滾滾而來的魔氣澎湃在他的周身。
既已非仙，墮仙一說，又從何來？
「或許，這樣離開對她也是好的吧。」
這一次的布局很明顯是因為他，連累了她，若一味苦留，難免會再以她為誘餌引自己出來。
男子身上魔氣涌動，看向已經獃滯的坐在雲端，不知作何反應的女子，本能的就笑了出來，這個笨蛋。
「他們說我的，我從來沒有放在心上，我在乎的，只是你怎麼說，為什麼就是不懂呢？只是，再沒機會說出來了吧。」男子想著，最後看了一眼，轉身跳進了打開的魔界之門中。
那散落雲端的七彩瑞芳裙如同綻放的花朵一樣的場景，牢牢地記在了心中，千萬年未曾忘記。
後來，魔土中，多了一位至尊魔道之一。
後來，破碎的龍界，後來的冥界中，多了一處幽冥城，她的主人，叫曼陀羅夫人。
……
「啊。」素衣男子躺在雲端，悠哉的打著呵欠「人間還真是越來越無聊了啊，都沒人打架了。」男子翻了個身，用手臂撐著下巴，看向下方一個小世界，道「還是仙門好，多有活力啊。」
「這就是你放任仙門混亂的理由？」凝煙閣浩然正氣傳承者萃煙寒滿頭黑線。
「咳，話不能這麼說，有競爭才有動力嘛，人間體質本來就不如其他界面的幾族，再不努力點下次五界之戰肯定還得吃虧。」男子義正言辭的道。
「去你的，我看下次五界之戰還沒開始，人間就得組成修鍊者大軍先把仙門給滅了。」萃煙寒繼續滿頭黑線。
「好了好了，別逗煙寒姐姐了。」一直在旁靜坐的一絕世大美女輕笑著，看了一眼下方一名男子的愛人被人所殺，男子憤然衝上那人的師門，鏖戰而亡。
忽然想起了什麼，道「對了，沐，你說，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不會這麼幫我報仇？」
「哎呀開什麼玩笑，這六界之大你哪不能去，誰傷得到你啊。」男子壓根沒正面回答問題。
「我說如果，如果。」女子強調。
「不會出現這種如果，絕對不會。」男子也跟著強調。
「那，我呢？」萃煙寒突然插話，一雙眸子閃爍著明亮光芒，緊盯著沐。
「你？大姐你惹了那麼多仇家想殺你的多了去了，萬一人家組成對抗萃煙寒大軍，我傻啊我衝去給你報仇！」男子沒好氣的白眼道。
後來，墨筠澗，正氣隕落，距離最近的城中，至今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墨筠澗，每隔千年下一次血雨。
因為太過久遠，早已無從驗證，只有知情人才知道，這個傳說是在正氣隕落的三天之後，墨筠澗內突然下起了一場傾盆血雨。
血霧瀰漫了整個墨筠澗，曾有實力強大的修者步入其中，發現其內橫屍遍野，原因，至今不詳。
「你受傷了。」女子溫柔的擦拭著男子身上的傷口。
「抱歉。」男子道。
「不用道歉的，既然一定要做，一定有不得不做的理由，你又何必一定要用傷害自己的手段呢？」女子溫柔的笑著，「你想要做什麼，我都會陪著你。」
半月後，人間極道強者沐重傷隕落，其妻控思者傳承者追隨輪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