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醫生手頓了頓，隨機若無其事地收斂了自己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你好，我是林陌，兩個月前剛從第二醫院借調過來。”
龍斐天卻沒顧得上去看旁邊到底是誰，胡亂地點了點頭。
他得趕緊打電話，讓他媽告訴白阿姨，白緋出車禍的事兒。
…………
掛掉電話，白媽媽來得很快。
一看到安安靜靜躺在病床上的白緋，這眼淚唰地一下就掉下來了。
看著白媽媽哭得傷心，龍斐天這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兒。
本來這白緋搬到他隔壁，他就沒有幫上什麽忙，現在這人更是深度昏迷了。
“我就說讓你別去，你非得要散散心，說什麽心情不好，這下好了吧！”
白媽媽緊緊地握著白緋的手，一邊哭一邊埋怨著。
然而龍斐天在旁邊聽到了，卻是心中一動。
散心？心情不好……
難道是因為之前的事兒……
也是他上班太忙碌，完全沒有注意到，除了今天早上之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再碰到過白緋就……
“阿姨，都怪我。如果我……”
龍斐天此時也覺得有些愧疚了。如果他一早地就表明身份，也許就不會有接下來的事情發生了……
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原本古靈精怪的白緋，此時像個安靜沉睡的公主一樣。
龍斐天這心裏，泛起了一陣異樣的感覺。
…………
將白媽媽勸說了好一會兒，她才止住了哭聲。
一直到讓自家老媽過來，將人勸走了，龍斐天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在病床前坐了下來，看著一動不動的白緋，龍斐天歎了一口氣。
“散心散到醫院裏來，也就你白緋了！”
“放心吧，我會時常來看你的。”
…………
一向不怎麽愛說話的龍斐天，看著安靜地白緋，愣是說了好一會兒，最後，在科室電話的催促中才離開。
而直到他離開了以後，林陌才再次又回到了病房。
看著躺在病床上陷入深度昏迷的白緋，林陌金邊眼鏡下的眼睛閃過一道光，隨即，將手緩緩地覆上了白緋白得有些透明的臉頰。
“你看，你還是來了啊。”
口罩底下，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意。
“穿書？有意思。你想要穿書，告訴我啊，我可以幫你的。”
尤其是，在兩個月前剛剛申請了專利的情況下。
林陌來的快，去的也快。
而對於這一切，昏迷中的白緋一無所知。
…………
白緋這一躺，就是兩個月。
期間，龍斐天隻要手中不忙，就會不時地過來看望一下。久而久之地，竟然也養成了一種習慣。
就好像是，兩人之間已經無比地熟悉了之後。
尤其是，在兩位老媽的助攻之下，對於白緋從小到大的成長，龍斐天更是通過各種視頻和照片，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是以，不時地也會自言自語地對著白緋說上兩句。
“你的攻略對象又來了，你怎麽還不醒過來？”
“三歲就知道九塊錢可以領證，怎麽長大了這麽慫？”
諸如此類。
到了最後，龍斐天甚至覺得，好像如果白緋真的醒了，那麽談一場戀愛，好像也挺不錯的。
…………
這一天，久等無果的林陌，終於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心，主動找到了龍斐天。
“龍醫生應該聽說過之前在S市那個研究所所進行的那個試驗吧？”
龍斐天此時正削著手上的蘋果，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點了點頭，示意林陌繼續。
林陌握著資料的手緊了緊。
沒關係，隻要這龍斐天能夠答應去試驗，確定這試驗安全，他就也能穿過去，找到白緋了。
“是這樣的，龍醫生，這個試驗現在已經進入最後的驗收階段了。經過討論，幾名專家都認為通過這個試驗，應該可以對陷入植物人狀態的患者進行一定的刺激。”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龍醫生也能加入我們。”
林陌的話說的有幾分含糊，對於這個試驗是否完全有把握，更是隻字未提。
不過龍斐天聽完，這心思卻是一動。
“對植物人有一定的幫助？”
下意識地看了看病床上仍舊昏迷著的白緋。
“當然，白緋小姐這種狀況，就是我們通常意義上所說的，魂穿。如果借助儀器的幫助，也能夠將人通過相同的頻率，給傳輸過去……”
一大堆的亂七八糟地專有名詞，龍斐天一點兒興趣也沒有。但是他抓到了關鍵詞。
“意思就是，如果我參與試驗的話，就能喚起她的意識？”
林陌點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龍斐天沉默了一下。
“我考慮一下。”
這個試驗，他之前就聽說過了。隻不過，因為和他的專業領悟不怎麽搭邊，所以就沒有怎麽關注。
現在又聽到林醫生這麽說，龍斐天雖然覺得有些突兀，不過，看了看床上仍舊躺著的白緋，便覺得，似乎可以嚐試一下。
但是，卻也沒有將話說死。
林陌見狀，便也沒有多加催促。過猶不及。
這段日子以來，他也算是看明白了。這龍斐天說不定對白緋，也有那麽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這樣的人，用來做試驗最是合適不過的了。
隻要試驗成功了，那麽他也會跟著穿過去。到時候，將白緋帶回來就好。
至於這龍斐天？
書裏的世界，誰說得準呢？就是受傷了，死亡了，那也僅僅是歸咎於試驗事故罷了。
畢竟，他從來沒有說過這個試驗是百分之百會成功的。
想到這兒，林陌也沒有再多話，幾不可見地透過眼鏡，看了白緋一眼，隨後就若無其事地退出了病房。
而龍斐天此時，則是直接拿起了手機，將電話給撥通了。
“喂，裴教授嗎？你好，我是龍斐天，是這樣，我剛剛聽說之前S市做的那個試驗了……嗯，對……”
電話打了莫約半個小時。
掛斷了電話之後，龍斐天嚐試著第一次，將白緋的手握住了。
“你這穿書的代價可真夠大的，我要是將你救回來了，你是不是應該以身相許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