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在乎
我勒個去，制毒窩點？
趙雲天一聽到這四個字，腦袋瓜子大了，老子是招誰惹誰了，屁事沒幹，居然還被人說是制毒了。
原本煉丹的過程就十分艱辛，居然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出來搞破壞？難怪警察會大張旗鼓包圍這兒，甚至還不惜出動了特警，搞了半天，竟是將自己當成了制毒嫌疑人。
趙雲天不想多說什麼了，內心很崩潰，應該說是已經崩潰了，無論換誰碰上這事，估計也淡定不了。
當然，身正不怕影子斜，雖然這個事情搞得趙雲天很操蛋，但是，他仍然還是配合警方的調查，不配合也不行呀，這麼一大頂帽子蓋在腦袋上，即使他嘴皮子再能說，也很難讓警方信服。
趙雲天心裡還在想，要不要先給蕭娜打個電話，畢竟，此事非同小可，雖說自己是行得正站得直，但是難免會出意外，如果一不留神，將這個子虛烏有的帽子給坐實了，那就完犢子了！所以，一番猶豫之後，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準備打個電話過去。
「警察同志，在這兒練丹，確實是我沒有考慮到位，影響到了當地居民，所以，我願意接受警方的調查，不過，在調查之前，我能否打一個電話？」趙雲天雙手搓了搓，嘿嘿的笑道。
此時，以緝毒組組長為首的人，已經圍繞著整個廢棄倉庫遊走了起來，其中注重調查的東西，就是趙雲天的那一大堆草藥，以及煉丹爐里的東西。
那些草藥，十分珍稀，市面上沒得買，還是趙雲天死皮賴臉從洛北辰那討來的，除非是真正精通中藥之道的人，或許，還會有幾分見聞，換成了警方，沒誰認識這是啥？
「報告組長，有發現任何製造傳統毒品或者新型毒品的材料。」
聞言，緝毒組目光微微一凝，轉身望向了趙雲天，道：「你想要電話打給誰？」
「我與市局的蕭娜隊長是朋友，如果你們對我的身份有所質疑，她可以證我清白。」趙雲天道。
提及蕭娜，幾個警察頓時瞪大了眼睛，要是換成別的警察或許還真不認識，但是蕭大隊長卻另當別論，因為在華夏警隊里，很少有出類拔萃的女警察，但一旦要有，那絕對是鶴立雞群，萬眾矚目的存在。
蕭娜在整個市局，就是明星人物！
「你認識蕭隊長。」緝毒組組長問道，目光在趙雲天天身上打量了幾眼。
趙雲天點了點頭，回答道：「認識，而且我們之間關係不淺，曾經還聯手破過案。」
聽到這兒，眾人更加震驚了，其實，趙雲天制毒嫌疑人的身份，基本上是解除了。在廢棄倉庫內沒有找到任何證據，指名對方是在制毒，而且對方也有理由說明自己的行為。
雖說那個理由很雞兒傻逼，但是調查的事實卻證明，正是如此！
一大堆亂七八糟，說不上名字的草藥，再加上一個仿製的八卦爐。這傢伙要是再穿上一身正兒八經的道袍，沒準就真成了一個煉丹術士。
按理來說，做出這種荒唐事的人，通常都是個神經病，不然，哪個正常人，嚷嚷著說自己在練丹，而且還真這麼幹了，嘴裡更是說出了要成仙的鬼話。
可是仔細一看，這傢伙又不像是一個神經失常的人，行為正常，條理清晰，言談舉止更是得體。
行為與思維相互衝突，難免不使警方仍然心有疑惑。
「你打電話。」緝毒組組長道。
趙雲天輕嗯了一聲，二話不說，掏出手機就撥了個號碼出去，而這個號碼的主人，正是蕭娜。
幾秒后，蕭娜接聽了電話。
「蕭警官，近來可好？」趙雲天一開口，就笑呵呵的打起了招呼。
蕭娜卻是神機妙算的說道：「說吧，你是不是又犯什麼事了？」
呃……
聽到這話，趙雲天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不免尷尬了起來。
能不尷尬嗎！
只要是一找人家，准沒有什麼好事。細數之前，哪一件不是求人擦屁股？
「蕭警官，您說笑了，我只是過來給你打個招呼罷了，沒有其他想法。」趙雲天卻硬著頭皮死撐道。
「如果只是打招呼的話，那就罷了，我現在沒空，電話先掛了。」蕭娜當即道。
一天要掛電話，趙雲天立馬急眼了，迫不及待的喊道：「別！蕭警官，我個人這兒還真有一點事，想要勞煩你。」
「你不是說只是打個招呼嗎？」蕭娜不動聲色的說道。
趙雲天乾笑不已，面部肌肉很僵硬，頗為尷尬的道：「我是真碰上了棘手的麻煩，不得不請您出面。」
「什麼事？」
「呃……我，我又被警察給抓了。」趙雲天低聲道。在對方接聽電話之際，打開的便是免提。所以，周邊的眾人都能聽得到。有些人或許沒有見過蕭娜，不過，緝毒組同為市局的同事，偶爾碰過幾次面，對於她的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還真是蕭警官！」
「蕭警官怎麼會與這種人打交道，跑到荒山野嶺來煉丹，還想著得道成仙，這不是在搞封建迷信嗎？」
在確認趙動天與蕭娜是熟知之後，警察更加詫異了。
「你是不是又嫖娼？」
「沒有，我怎麼可能幹那種事？再說，我也沒有嫖娼，上一次完全是個誤會！」舊事重提，趙雲天一下子就激動了。
小蔥拌豆腐，清清白白做了半輩子的守法好公民，但是進局子的次數，卻是一隻手也數不過來了。要是犯了法才被抓了，那是罪有應得，沒得說！
但是，老子屁事沒幹，就一個又一個莫名其妙的罪名套腦袋上，你說憋屈不？
「別扯那些沒用的了，你就告訴我，你現在是怎麼了？！」蕭娜直接了斷的說道。沒時間聽趙雲天解釋之前的事，再說。那也沒啥好解釋的。
問了點上，趙雲天頓了頓，心裡先是組織好語言，然後，嚯了嚯了嗓子開口道：「你知道我是個興趣廣泛的人，有時就喜歡擺弄一些玄妙奇異之事，最近，我發現華夏傳統文化當中，煉丹一門博大精深，源遠流長！歷史長河裡，更是出現了……」
「你要是再扯淡，我可就掛電話了。」蕭娜頗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明明能夠一句話說清的事，總是要磨磨唧唧的鋪墊一大堆。
趙雲天咳嗽了一聲，坦言道：「我找了個地方煉丹，結果被當地群眾舉報了，說是我在制毒，現在，我已經被警察控制了。」
聽到這話，蕭娜再一次被震驚了。
制毒？！
趙雲天啊趙雲天，你還真是牛逼，國家嚴厲打擊黃賭毒，風口浪尖，你丫居然在三樣里佔了倆。
上一次被抓是被人舉報嫖娼。
這一次更猛，被人舉報制毒！
這勢頭，你丫是要突破天際，與太陽肩並肩的節奏。
趙雲天撓了撓頭，低聲道：「說起來可能比較離奇，但是事實卻是如此。不過，你完全可以放心，我沒有制毒，警方現在已經調查清楚了，只是對我的身份仍然有所疑惑，需要您證明一番。」
蕭娜一邊在接聽電話，一邊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不知自己上輩子做了什麼孽，為什麼會碰上這般坑人的傢伙。
趙雲天已經將手裡的電話，遞給了緝毒組組長，對方拿過電話之後，然後，走到一邊接聽，竊竊私語的說了一陣子，目光時不時朝朝趙雲天這個方向望來。
大約兩分鐘之後，通話結束，緝毒組組長將手機還給了趙雲天，嚴肅的道：「你的嫌疑已經解除了。」
聞言，趙雲天眉頭一挑，暗鬆了一口氣。
「不過，你搞這東西……呃，我勸你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你是蕭警官的朋友，看你的穿著打扮，也不像是那種不正經的人，咱們要崇尚科學，杜絕迷信。」緝毒組組長語重心長的說道。
凡夫俗子，燕雀焉知鴻鵠之志哉？
心裡是如此想，但趙雲天表面上，卻露出了一副接受批評教育的模樣，十分順從。
「警察同志說得在理，是我一時失了智，鬼迷心竅，先不說能不能煉出丹來，羽化登仙本身就是一件不切實際的事。所以，我決定此次回去，一定要痛改前非，絕不再做這般愚昧無知之事。」驀然，趙雲天一臉誠懇的說道，裝得一本正經。
「行，不要辜負了蕭警官的期望。」對方頗感欣慰，拍了拍趙雲天的肩膀，然後，收隊走人了。
待人走後，趙雲天差點罵娘。當然，罵的人肯定不是警察，而是那些多管閑事的當地群眾，這已經不是趙雲天第一次被舉報了，凡事還不過三，可見這勢頭像是沒完沒了。
奶奶個腿，老子怎麼這麼倒霉呢？！
趙雲天不剩多少時間了，罵了幾句之後，趕緊跑到了八卦爐前。
「現在繼續，還能不能成丹？」趙雲天開口詢問道。
驀然，九尾妖狐用神識感知了一番八卦爐內部的變化，隨之回答道：「可以一試，煉化而出的靈液還沒有完全冷卻，仍然具備成丹的機率。」
聽到這話，趙雲天眼裡頓時就冒光了，雙手一抬，源源不斷的靈力，在手掌之間，化為靈火，湧向了八卦爐。
頃刻間，熄滅的火焰，再一次燃燒了起來。
時間爭分奪秒，剛才那一茬，趙雲天錯過了最佳時機，只剩最後的一點兒機會，不敢有絲毫大意，因為這決定成丹與否！
煉丹，其實就像是在打鐵，將一塊生鐵，經過千錘百鍊之後，去除雜物，只剩精華。雖說原理一致，但步驟卻要更為繁瑣。
畢竟，草藥不是生鐵，經不住那般硬造。力度用大了就沒了，力度用小了，便達不到預期效果。所以，必須要恰到好處，然而，這才是最難的。
十分鐘之後，八卦爐內部沒有傳來一聲轟隆的爆炸聲，而是像一陣兩塊金屬敲擊時，所發出的嗡嗡聲，震顫不止。
這個聲音，響了三下，八卦爐內瞬間冒出了一陣陣金光。
此時，天色已黑，金色的光芒一瞬間照亮了整個倉庫，有的甚至透過了磚瓦之間的細小縫隙，掠向了天空。
光芒是蔓延得最遠的東西，無論是隔上多遠的距離，皆能望見。
與此同時，警察剛好走到了山腳處，正準備坐車回市局了。其中還有些人對於趙雲天煉丹之事，聊得頗為起勁。
「你說那傢伙是不是傻，這事要是放在古代倒還合情合理，畢竟思想沒有開化，科學也沒有普及，總以為天上住著神仙。可是，現代人也變得這般愚昧，該不會是仙俠小說看多了吧？」
旁邊人聞言，哈哈一笑道：「哈哈哈，鬼知道呢，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總有一些腦迴路清奇的奇葩。」
「我更好奇了，蕭警官為什麼會與這種愚昧無知的傢伙熟知，而且還為他作證。」
「別說了，有可能是人家的信仰，也不能保證每一個人都能崇尚科學。」
正在眾人以此為笑談，討論不休時，山頭出現的一幕，頓時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一個個無不睜大了眼睛，目瞪口呆。
就連緝毒組組長也傻眼了，不可思議的望著山頭閃耀不已的金光。
「卧槽，發生了什麼？」
「這光是從哪兒來的？！」
金光來得突然，去得迅速，只維持了短短的片刻，便在剎那間消失了。
在金光消失的一瞬間，趙雲天渾身一震，在空氣里嗅到了一絲令人為之振奮的清香，氣味很淡，但感覺卻十分明顯，嗅上一口，便得使人渾身舒坦，酣暢淋漓！
趙雲天上前一步，雙手抓住八卦爐爐頂的兩端，將厚重的爐蓋抬起。
嘩啦——
數十枚泛著金光的靈丹，彷彿是擺脫了萬有引力的控制，懸浮而起，靜靜的飄蕩在了半空當中。
見狀，趙雲天臉上露出了微笑，欣喜若狂的道：「終於練成了！」
「恭喜公子，終於如願煉成金丹。」九尾妖狐也在一旁祝賀道。為了這塑形丹，她可是從始至終的看在眼裡，清楚的知道，對方付出了多少，才能得償所願。
趙雲天仔細的數了一下數量，第一批成丹一共有二十三枚。
正因為這東西的等級不高，所以，可以一次性念出成批的數量，如果品級高上很多，那出丹的數量也會大打折扣。
一早就準備好了盛放的容器，趙雲天小心翼翼地將這些金丹放入其中，然後，手掌往八卦爐隔空一抓，一道意念落下，緊接著，那水缸大小的丹爐，傾刻間，變得只有拇指大小了，化成一道流光，隨之飛到了趙雲天的手上。
這個地方不能多留，引來的動靜太大，先不說引起了當地居民的注意，市局的警察還造訪了一番。
日後得選一個更加隱蔽的地方，幸好，最後一次成丹運氣不錯，所以，即便是在被迫中斷以後，也沒有因此失敗。
趙雲天二話不說，揣著東西閃人了。
果不其然，原本準備回市裡的警察，又殺了一次回馬槍，等再次趕到廢棄倉庫時，已經人去樓空了。
「人呢？」
「四周找了一遍，不見了。」
眾人臉色為之一變，他們再一次上來，並不是為了抓趙雲天，人家又沒有犯罪，而且還有蕭警官做證，更加沒有理由抓人了，主要只是想看一看，究竟到底發生了什麼，才導致山頭上出現了萬丈金光！
但是眼前所見，卻使得他們失望了。別說是金光了，一個人影子也瞧不著了。
「那光源從哪裡來的？」
「不知道，這裡好像沒有什麼照明設備，而且那一道光，好像不是電子設備產生的。」
眾人面面相覷，心裡很是好奇，十分想探究原因所在。不僅好奇一道金光，更好奇趙雲天人跑哪裡去了。
上山的路只有一條，他是人間蒸發不成？
而且，記得現場好像有個大爐子，以及一大堆的草藥，草藥重量很輕，便於攜帶，拿走不成問題，但是那個大爐子，少說也有幾百斤重，別說是一個正常人扛著走了，即使是七八個成年人將其抬起來，也十分費勁。
疑點很多，關鍵是這些疑點還解釋不了。
眾人臉色變幻了起來，變得格外凝重。那傢伙，該不會真的會法術吧？能飛天遁地。不然，人哪裡去了呢？
那金光，一瞬即逝，又是來自於哪裡呢？！
趙雲天算準了，警察如果沒有走遠，望見那令人匪夷所思一幕之後，肯定還會上來走一遭，探明狀況。
於是，帶著所有東西，從後山的那一片斷崖跑了。為什麼要跑？倒不是防備警察又重新來找自己的麻煩，而是不想浪口水解釋。
從山上下來，趙雲天一路疾奔，七八分鐘之後，跑到國道上，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
上了車，才喘了一口氣。
趙雲天煉成了塑形丹之後，腦子裡產生第一個念頭，便是想找一個實驗者。
實驗者已經找好了，只需要聯繫就行了。我也不是想將對方當成小白鼠，對於自己親手煉製的金丹，趙雲天有著十分的自信，即使不經過實驗，也能放心使用。
從手機微信里，趙雲天找到了地鐵上那個女孩。自從互加了好友，他就沒有與對方聯繫過，不是不想聯繫，而是沒有時間，先是在床上躺了兩天，醒來之後，便馬不停蹄的跑去煉丹了，現在，才終於空出時間。
正準備發簡訊過去，卻不由自主的點開了對方的朋友圈。
朋友圈裡留下了一張白紙黑字，開頭的第一行字，這是「絕筆信」！
望到這三個字之後，趙雲天隨之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心頭一顫。
但凡是有點文化的人，便知道絕筆性代表著什麼意思？
這妹子怎麼回事，哪根筋搭錯了？突然間就要想不開。
形勢危急，趙雲天二話不說，就發了一個視頻通話過去，然而，對方壓根就沒有理會。
這下可把趙雲天搞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趕緊想著怎麼辦。
人家不接電話，又不知道對方地址，只能看著這一封絕筆信，乾瞪眼。
沒得辦法，趙雲天咬了咬牙，只能不斷地發起視頻通話，除了視頻通話之外，也做不了別的事，但願對方願意接這個通話。只要有開口的機會，肯定能讓她重燃希望。
趙雲天覺得過錯可能在於自己，他給了對方重獲新生的希望，但是互加好友之後，卻沒有任何聯繫，把人家晾在那兒。
這麼一來，難免一個對人世間便已沒有多少留戀的女孩，心生絕望。
如果抽空回應幾句，讓對方知道自己一直在惦記著她，或許，就不會鬧出這一遭來。
天色已黑，天空下起了蒙蒙的細雨，節氣逐漸冰涼。
在在一棟十八樓的天台上，一個孤單的身影正靜靜的站在那兒。
如果趙雲天正在這兒，一定能認得出這個女孩正是地鐵里，所碰到的那個姑娘。憔悴的面容上，寫滿了生無可戀的悲傷。
低頭一看，可以望見整座城市燦爛而絢麗的霓虹，以及川流不息的車群。
城市很熱鬧，很繁華。可是在這個地方，她卻找不到丁點的溫暖。
企圖挽回那段失去的愛情，結果，卻被前男友狠狠的嘲笑，被那位表面上，一直與她親密無間的閨蜜無情譏諷。
今天，她特意去找那兩人，憤怒之下，想給自己的閨蜜一個教訓，卻被自己的前男友一腳踢到地上，嘴裡狠狠的罵道：「別在這無理取鬧，也不看看你長什麼樣子，老子從始至終就沒有喜歡過你，只是為了接近楠楠，在利用你罷了，現在我已經跟楠楠在一起了，你沒有了價值，有多遠滾多遠，一見到你那張臉，我就覺得噁心。」
她從來沒有看見自己所心愛這個男人，露出如此猙獰的面目，在這份愛情里，她付出了所有，把自己最好的最珍貴的，全部無私的拿了出來。
然而，在對方那兒，卻換來了「噁心」兩個字。
她在想，自己真的就這麼不堪嗎？！
除了在感情上受挫之外，老闆也炒了她的魷魚，完全不顧及多年同甘共苦的情分。當時只不過是一家小公司，好多人都跑了，只有她少數幾個人，仍然堅守不渝。
後來，公司逐漸步入正軌，愈發強大。作為功臣，她沒有得到應有的待遇，反而被一腳踹開了，就因為她無心犯了一個再小不過的錯誤。
老闆身邊的那位秘書，長得貌美如花，像只狐媚子，工作上沒有做出過任何貢獻，更是頻頻出錯。可是她崗位的調動上，卻是一路高歌猛進，從秘書一路升到了副經理的位置上。
她一直在努力，從來不敢有絲毫鬆懈，無論對待工作，還是感情。
一絲不苟，嚴陣以待。
可是自己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還總是被人一腳踹開。
而那些漂亮，或者，稍微有所姿色的人，卻能活得毫不費力，混得風生水起。
歸咎原因，只是因為她不漂亮。
長相普通。
一個不出眾的外貌，無論事情做得再好，也不會使人側目相望。
她很努力很努力的活著了，所有東西，全部是自己一力承受。多麼想身邊能有個人，即便不能分擔，在心靈上也有所慰藉，那也是好的呀。
可是……沒有。
什麼都沒有。
這些年，無不是形單影隻的一個人，寂寥而孤獨的活著。
沒有人分享快樂，沒有人承受痛苦。
她也渴望，什麼也不要干，就能躺在男朋友的懷裡撒嬌，就能有個男人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刻，義無反顧的站在旁邊，撐起一片溫暖的天。
沒有……沒有這樣的男人。
他們眼裡只要漂亮姑娘，怎麼會在意她這樣的醜小鴨？
長得不好看的人，只能咬著牙往前跑，不能犯錯，不能停下，更不能異想天開。
幸福，只屬於那些漂亮的女生。
她覺得活著沒有意思了，無論怎麼努力，也就這樣子了，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以前，或許還會哭，而現在，她卻連眼淚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了。
整個人，彷彿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結束自己這一生。
整個天台上，只有她一個人，就站在數十米的高空處，她內心顯得很平靜，一點兒也不生畏，可能是活得太累了，所以，等待解脫的這一天，已經好久好久了……
在這世上唯一對不起的人，可能就只有遠在家鄉的父母了，含辛茹苦的將其養大，希望她可以在城市裡出人頭地，找到一個好的夫家，圓圓滿滿地度過此生。
但是，現實卻殘酷的讓她連活下去的勇氣也沒有了。
她緩緩的掏出手機，在邁出這一步，想最後打一個電話。
鈴聲是一首哀傷的音樂，飄揚的響了片刻之後，手機另一端，驀然，傳來了一位中年婦女的聲音：「曉燕，是你嗎？」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剎那間，女孩忍在心裡的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媽。」
「你怎麼了？」中年女人似乎察覺到了女兒的不對勁，關切的問道。
「沒事，家裡還好嗎？」女孩噙著淚，強顏歡笑道。
「好，你不需要挂念，我跟你爸的身體，再活生個二三十年沒問題。」中年婦女笑道。
女孩微微點頭，抿著唇，默不作聲。
「你一個人在那邊，要好好照顧自己，該吃吃該喝喝，不要有了虧待。找到個合適的小夥子，就帶回來看看，不需要太有錢，只要對你好就行了。找對象，就像一雙鞋穿在腳上，好不好看倒是其次，一定要合腳。」中年婦女語重心長的說道。嘮嘮叨叨，但是在這念叨當中，卻無不蘊含的人生的至理。
「好。」女孩強忍淚意，在匆匆的問候幾句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爸媽，我對不起你們，要辜負這些年您對我的養育之恩了。」女孩喃喃的道。微微抬起頭，逐漸閉上眼睛，腳步顫顫巍巍的往前邁去，腳下半寸，正是十八層的高度。
嗡嗡——
正在這時，兜里的手機響起來了。旁邊也吹來了一陣冰冷的風，使得她整個人忍不住渾身哆嗦。
一睜眼，發現微信上一個添加的好友，正發來視頻通話。
女孩原本已經毅然決然的做了這個決定，不想再有任何猶豫，但是望見視頻發起后，躑躅了片刻，點擊了接聽鍵。
一封絕筆書發到了朋友圈，她一直在等，等了很久很久，卻沒有一個人來聯繫她，似乎自己的死活在他們眼裡，不值一提。或是當成了一個茶餘飯後的笑話。
也對……自己在他們眼裡，不正是一個笑話嗎？
但是，這個突如其來的視頻通話，讓她萬念俱灰的心，有了那麼一絲動搖。
信號接通，趙雲天的臉露了出來，朝著女孩喊道：「你現在在哪裡？」
語氣很急促，神情很緊張。
女孩臉色為之一凝，不由得有些愣住了，她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擔憂與不安。
「你可千萬別死，趕緊把地址告訴我，我馬上過來找你！」趙雲天迫不及待的喊道，聲音巨雞兒大，即使隔著手機，也能震得耳朵嗡嗡作響。
「你……你是在擔心我嗎？」女孩瞪大了眼睛，獃獃的問道。
「廢話！一個年輕小姑娘為什麼想不開？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可以讓你變得完美，怎麼不等我，就想著去死？死能解決問題嗎，只會讓不喜歡你的人更高興，讓愛你的人更痛苦。你必須好好活著，變得漂亮，變得優秀，變得讓以前不正眼看你的人，圍著團團打轉！」趙雲天大為光火的喊道。溫柔的言語不可能是一個人迷途知返，必須要給予嚴厲的當頭棒喝。
女孩目光隨之一凝，猶豫了片刻，最後，說出了一個地址。
「你在那好好等我，我馬上過來。」趙雲天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女孩輕嗯了一聲，之所以，沒有邁出最後一步，不是因為對方說，可以將自己變得完美，而是她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他對自己的在乎。
在這世上，只要還有一個人在乎自己，那就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