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4】別來無恙
「卧槽,這是怎麼一回事,自殺嗎?」
「現在自殺也成雙成對的嗎?而且還是兩個男的……」
「天哪,太噁心了,摔得都不成人樣了!」
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圍觀群眾也是緊皺眉頭,其中不少人當場便吐了,也有一部分好事之人拿出手機,進行拍照,想趁機發到網上,搏一波噱頭。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趙雲天剛好趕了過來,當見到眼前這一幕時,臉色隨之一變。
趙雲天之前只見過何潤東,所以,在見到何永芳與何猛的屍體時,並沒有識出兩人的身份。
但是,當見這場景時,心裡多半也猜到發生什麼了。
於是,趙雲天從兜里掏出了手機,準備給林嫻雅打一個電話過去,問一下她在哪兒。誰知,這手機才剛掏出來,一隻手突然拍在了肩膀上。
隨之,一個男子湊了過來:「你不是要見我們掌門嗎,現在跟我來!」
說完這句話,那男子轉身便走了。
趙雲天扭頭望了過去,發現那個男的留了一頭長發,穿著打扮,也與現代人有所不同,身上更是流露出了一股頗重江湖氣息。
趙雲天在原處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跟著那個長發男子過去了。
此刻,林嫻雅剛好下樓,她眼角的餘光一撇,當即,便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咦……趙雲天怎麼在這兒?」
一見那個身影,正是自己的丈夫,林嫻雅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詫異之色,目光微微一閃,稍作停頓之後,她徑直緊隨了過去。
趙雲天跟著那個長發男人一直往前走,走了大約有好幾條街,也不見對方有停下的意思,心裡多少有些不耐煩了,當即便問道:「你到底在故弄什麼玄虛?」
長發男子轉頭望了一眼,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什麼話也沒有說,又繼續往前走去。
趙雲天眉頭一挑,腳步頓了頓,還是緊跟了上去。
終於,那長發男人在一家茶樓處停了下來。
趙雲天順勢朝著二樓的窗口方向一望,見到了醫院的那個黑衣女人,她正靜靜的站在那兒,往著下方張望,估計是見到要等的人來了,於是,不動聲色的往內而去。
驀然,趙雲天將神識鋪展開來,更是將方圓五百米內所有事物,盡收眼底。
陡然發現,茶樓里除了那個黑衣女人之外,還有一個身穿古裝的老人,一身灰袍,復古感極強,好像一個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便從片場直接跑出來的演員,與演員唯一不同的是,這人身上,有一股子不動安如山的磅礴氣場。
是個高手。
略微感覺了,趙雲天心裡便有了定論。
腳步一抬,走入了茶樓內,在那長發男子的引路之下,進入了三樓靠右側的一個包廂內。
在門口處,趙雲天見到了那黑衣女子,當她瞧見這個有一面之緣的男人時,原本平靜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冷厲。
「我家掌門,在屋裡等你。」黑衣女子道。
登時,趙雲天逐漸收回了目光,緩緩推開了門,踱步走了進去。
那灰袍老者,正在茶桌前,悠悠的斟著茶,一陣淡白色的霧氣,升騰而起。
趙雲天來到了那人對面,自顧的端開了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過了片刻,灰袍老者端起了一杯茶,放到了趙雲天的桌前處,輕聲道:「嘗一嘗,西湖龍井。」
趙雲天也不客氣,端起來便仰頭喝了個乾淨,也不管這水燙不燙,喝完之後,嘴巴吧唧的咂巴了幾下,頗有一番韻味的道:「嗯,茶勉強還可以,老頭,你以前是專門燒茶的嗎?」
「閑來無事,學過一點兒皮毛。」灰袍老者道。
雙方都表現的十分淡定,這樣的碰面,連當事人趙雲天也沒有想到,原以為,這個老頭會直接發飆,物化通關的祭出最強殺招,瞬間滅殺了自己。
可是,對方待人的態度,截然相反。
反而不像是仇人見面,倒像兩個忘年之交且過別多年的好友,再次重逢了。
在進入茶樓之前,在趙雲天心裡,甚至都做好要與這老頭大戰一場的準備了,誰曉得,事態的發展,竟是這般的令人始料未及。
但是,趙雲天並沒有麻痹大意,往往越是反常,得代表敵人越是危險。
「老人家,你都年紀一大把了,不遠千里的趕過來,應該不是單純的請我喝杯茶這麼簡單?」趙雲天目光驟然一凝,望著近在咫尺的灰袍老者,開口問道。
「那你覺得我該如何?」對方神態輕鬆的問道。
「我可是導致你孫子掛掉的罪魁禍首,應該算得上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了,你這樣的態度,確實是讓我受寵若驚了。」趙雲天聳了聳肩膀,撇嘴道。
「來都來了,也不會浪費了多少時間,更不會影響結果。」
趙雲天搖了搖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輕笑,有時想瞧透一個人,還真是一門技術活,現在完全弄不清楚,這老頭的心思,到底是怎麼樣的?
「老頭,我是一個敞亮人,不太喜歡拐彎抹角,你要是想替你孫子尋仇,那咱們便挑個地方,決一死戰,你若是能殺得了我,我趙某人認栽,若是我殺了你,那也只能算得上是你命里該有的宿命。」在一連喝了對方泡上的七八杯茶后,趙雲天當即開門見山的道。
「我為什麼要殺你?」驀然,灰袍老者的目光在趙雲天匯聚了,問了一個令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呃……你丫是失憶了嗎?
剛不是說了嗎,老子是你外孫掛掉的罪魁禍首!
灰袍老者道:「你殺了峰兒的父親,是他的仇人,並不是我的仇人,何況,真正殺死峰兒的,也不是你,而是你妻子,我要殺的人,自然是她,絕不是你。」
「咦……」聞言,趙雲天當即愣住了,略微還有些傻眼,多麼清新脫俗的腦迴路,乍一聽,竟然還真讓人無言以對。
「冤有頭,債有主,我只會找對的人。」灰袍老者道,又為趙雲天添了一杯茶。
「確實是我老婆殺了你外孫,但是你也別忘了,我與我老婆是一體的,咱們兩人之間不分彼此,你找她尋仇,與找我尋仇並無不同。」趙雲天道。
灰袍老者不為所動,見其淡然的模樣,完全沒有一絲想要動手的意思。
見狀,趙雲天更加有點兒弄不懂對方的意圖了。
「既然不是為了尋仇,那你將我引過來幹啥?」趙雲天疑惑不解的問道。
「問你幾個問題。」
「呵,老頭呀,我還真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人,從我進門開始,你的每一個行為都是那麼的令人難以琢磨。得了,你想問啥便問,至於,我會不會說真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趙雲天坦然道。
「你認不認識一個姓木的女人?」灰袍老者問道,眼底亮起了一抹精芒。
「哪個木?」趙雲天隨口問了一句。
「樹木的木!」
趙雲天撓了一下腦袋,仔細的想了一會兒,又將目光落回灰袍老者身上:「不記得了,好像沒有。」
「那在你妻子的長輩里,是否又有一個姓木的人呢?」對方又一次問道。
趙雲天犯起了迷糊,心想,這老頭問的都是一些什麼狗屁問題呀!
你孫子都被人弄死了。
居然還能如此心平氣和的問人家,認不認識一個姓木的?
認識又怎樣?
不認識又怎樣!
趙雲天嘴角一扯,回答道:「那我怎麼知道,她家有什麼親戚,我一般都不去打聽的。」
灰袍老者緊盯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彷彿想從其神色上捕捉到一些東西,然而,什麼都沒有瞧出來。
對方的回答,並不像是在說假話。
「你若是想了解,乾脆直接去問我老婆得了。」
灰袍老者沒有吭聲了,緩緩的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放到了嘴邊,輕輕的抿了一口,臉上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趙雲天道:「老頭,見你請我喝茶的份上,我便給你一個忠告,最好不要找我老婆的麻煩,不然,你一把老骨頭,可能會經不起折騰,要是不得善終,那可就不好了,至於你倒霉外孫的死,純屬自找的,古語云,冤冤相報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咳咳,說錯了,總而言之,你也是活了一把歲數的人,何不放下心中恩怨,度過剩下的餘生?」
「如若沒有恩怨,何來江湖?」
趙雲天道:「江湖也不儘是打打殺殺,何況,你外孫也不是死在江湖裡,而是死在了俗世里,你身為一派掌門,如果為了尋私仇,公然違反武盟定下的規矩,有什麼樣的後果,你應該也清楚。」
灰袍老者呵呵一笑,喃喃的念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後生呀……」
「好了,既然你不想與我打架,那我也沒興趣與你廢話,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家了。」趙雲天道,說完了這句話,便準備要起身離開了。
灰袍老者卻道:「喝完最後一杯茶再走,如何?」
話音一落,只見對方端著一杯斟好的茶。往趙雲天這個方向遞了過來。
見狀,趙雲天也沒有多想,見勢便要拿來,喝完走人!
然而,當雙方的兩隻手碰在一起時,趙雲天竟然從對方手裡端不走茶杯。
咦!
明顯感覺到了一股巨力,在阻撓自己的動作。
「怎麼了,難道是茶太燙,你端不了嗎?」灰袍老者神色一厲,冷冷的問道。
趙雲天內勁一發,再次使勁!
對方手裡那杯茶竟不動分毫,唯一可以瞧見的,便是那杯內盪起的漣漪。
奶奶個腿!
這老頭想跟老子比內力,媽蛋,老子一個龍精虎猛的小夥子,難道還能輸給你這個半截身子入土的糟老頭子?
想到這兒,趙雲天表面上是不動聲色,但是,暗中卻是鉚足了勁。
當然,這老頭也不是省油的燈。
內力極為深厚,表面上古井不波,其實本質里,早已經暗流洶湧。
兩人對視而定,一個在遞茶,一個在接茶,彼此維持那個動作,一動不動。
兩股內力碰撞在一起,像是公牛在角斗。
嗡嗡——
茶杯發出了一陣顫聲,杯內的波紋,變得愈發明顯。
此刻,趙雲天額頭的青筋已經暴起來了,一張臉更是逐漸漲紅,那張淡定的臉,強行噙著雲淡風輕的笑意。
而對面的那個灰袍老頭,同樣也變了色。
誰都不願做出讓步,但是,誰都難以佔得上風,兩人放胳膊的實木桌,逐漸崩裂開來,至於屁股坐著的椅子,也是搖搖欲墜,彷彿要即將散架似的。
地面的瓷磚,也出現了龜裂的痕迹……
兩人的較量,雖然只在一個動作上,範圍也不過是方寸之間,但是,波及的範圍,卻超出了整個屋子。
頭頂的燈,忽明忽亮。
在屋外等待的黑衣女人與長發男子,不約而同的轉頭往屋裡望去,即使有一張門擋著射線,可是,兩人仍是極為明顯的感覺到了一股極其強烈的內力波動。
「奇怪了,掌門你有那個傢伙在交手時,怎麼聽不到一丁點的動靜呢?」長發男子輕聲道。
黑衣女人同樣也察覺到了異常之處,神色逐變。
「年輕人,想不到你年紀不大,內力竟然如此不俗,我還真想小瞧了你。」灰袍老者露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輕聲首。
趙雲天也在笑,不過,笑得卻有些勉強:「老頭,你也不賴嘛,不愧是一派掌門,確實是有幾分本事。」
「不過,你想喝我這杯茶,怕是有些難度。」
「呵,那我偏偏就喝定了!」趙雲天壓低聲音道,眼睛已經死死地盯在了那茶杯上。
這已經不再是關乎於一杯茶了。
而是顏面問題!
要是輸了,雖然不會有什麼損失,但是,心裡頭勢必將留下疙瘩。
這,正是趙雲天不能容忍的。
「你如果再好好修鍊幾年,內力應該可以與我不分上下,可是現在的你,多少還是弱了一些。」灰袍老者道。雙方的表情都不太自然,但都在那兒,強裝雲淡風輕。
「口氣這麼大,小心閃了老腰,像你這個歲數,身子骨一旦出了毛病,醫院也沒轍!」趙雲天不客氣的回道。那張臉,像是得了便秘一樣,憋得不能再紅了。
反觀灰袍老者也不是那麼好受,卻是要比趙雲天從容自若得多,對方還真沒有說大話,在內力的深淺上,後者還真比不上前者,畢竟,人家那一把歲數也不是白活的!
要不是咬牙強撐,可能挺個一盞茶的功夫,趙雲天便早已敗下陣來了。
「年輕人,你還不打算放手嗎?」
「我是擔心我這麼一放,你自個會端不住。」
「還在這兒嘴硬,哈哈哈,我倒是有幾分欣賞你了,如果早個十年,咱們還真能成為朋友。」
「老子才不想跟你做朋友呢!」趙雲天雙目發紅,手指之間的關節,發出了一陣猶如爆豆般的聲響,指上皮膚,更是一度變得泛紅泛紫。
大力金剛指!
內力比不過,只能比武學了。
陡然,趙雲天手指上亮起了一抹金光,隨之,不斷落於下風的局勢,隱約有了幾分轉變。
而灰袍老者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使上了同樣的套路。
鷹爪功!
你大爺的。
眼見那茶杯即將被奪過來了,誰又沒想到,在最為關鍵的時刻,又被對方拉了回去。
草!
老子喝不了,那大家都別喝了。
趙雲天將心一橫,內力直接往茶杯上傾瀉。
啪——
只聽一聲脆響,茶杯直接爆裂開了,杯內的水,化成了一道利劍,射到了天花板上,直接戳穿了一個洞。
兩人同時收回了手,灰袍老者笑道:「年輕人,我早便對你說了,這杯茶,你是喝不了的。」
趙雲天神色一動,回答道:「那可未必!」
「這水都已經掃出去了,你還怎麼喝?」灰袍老者反問道。
趙雲天抬頭望了一眼被射穿的天花板,開口道:「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只見其抬手一抓,那飛出的水,竟化成了一團霧氣,以及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趙雲天手心凝聚。
陡然,一團水珠成形了。
趙雲天將水珠往嘴裡一吞,舌頭打轉,飄飄然的露出了頗為享受的神色,眼睛微眯的道:「這西湖龍井的味道,果然是越泡越香醇!」
當灰袍老者目睹這一幕時,隨之,便難以置信的更大的眼睛,為之詫異的問道:「你這是什麼路數?」
正所謂破鏡難圓,覆水難收,這撒出去的茶水,竟然還能重歸原狀,實在是令人為之瞠目。
「仙人神通。」趙雲天嚯了一下嗓子,淡淡道。
仙人神通?
聞言,灰袍老者當即便愣住了,眼裡更是露出了一抹的色彩。
「這茶也會喝了,多謝款待,後會無期。」趙雲天起身,一甩手,徑直往門口走去。
這一次,灰袍老者沒有在出言阻攔,望著這年輕人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將此子引過來,本便沒想要做些什麼,如果硬要說有何意圖,只是單純的做個試探罷了。
然而,這得到結果,確實令人意外!
為何令人意外呢?
灰袍老者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名為趙雲天的年輕人,竟然有著如此高深的實力。
即便是真正動手,想要將其制服,也絕非一件容易的事。
至於將其殺死,那難度更加大了。
所以,雲姑之前提議用這個年輕人,來對付林嫻雅,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而且,灰袍老者也沒有得到最為重要的信息,那便是林嫻雅是否真的與那個二十幾年前,縱橫江湖的女魔頭有關。
是的,那個女人姓木!
但凡是從那一役活下來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雖然江湖對其諱莫如深,閉口不談,但是關於那個女魔頭的傳說,卻從未消亡。
灰袍老者不敢賭呀。
若是輸了。
死的不僅是自己一個人。
而且,還有身後的門派,萬不能對不起先師之靈。
「哎……」灰袍老者深深嘆了一口氣臉色,萬般濃重。
當李山見到趙雲天完好無損的從屋子裡走出來時,臉上露出了一抹訝異,不由得上下端詳了一眼:「你沒事?」
黑衣女人也是甚感意外,嘴裡輕呃了一聲。
趙雲天沒有在意這兩人的目光,匆匆下樓而去了。
「這是什麼情況?掌門難道什麼都沒有做,直接把這傢伙給放走了?」
黑衣女人搖了搖頭,顯然,她也不太明白。
——
卧槽!
疼死了,疼死了,疼死了。
趙雲天一出茶樓,那從容不迫的表情急轉而變,迅速將那隻遞茶的手緊緊抓住,一張臉,硬是變成了豬肝色。
低頭一瞧,那隻手腫得像只豬蹄一般,又黑又大!
血液長時間凝結,已經徹底壞死了。
骨頭也是嚴重被捏得變形。
趙雲天雖然有著極強的體質,但是,還是會疼的,好端端的一隻手,變成了這般模樣,不可能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笑嘻嘻。
那個老頭,是個極其厲害的角色!
還好沒有打起來,僅僅是以茶論道,結束這一場碰面。
不然,趙雲天還真不知道自己的後果該如何,這可不是在長江入海口,無法激活血脈之力,所以,只能靠自己原有的實力與對方硬剛,但是,這一番交手,顯而易見了。
即使最後,趙雲天巧妙的為自己賺回了顏面,心裡卻很明白,遠不是那老頭的對手。
回頭望了幾眼,見沒有人跟過過來,趙雲天暗自鬆了一口氣,在回頭時,迎面碰上了一個人,正想破口罵出,你丫的眼瞎呀,誰知,嘴巴剛一張開,整個人當場頓住了。
「老……老婆,你怎麼在這兒?」
這好巧不巧遇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林嫻雅,她目光朝著趙雲天望了過來,問道:「你來這裡幹嘛呢?」
「沒啥,隨便逛一逛。」趙雲天乾笑道,並不打算將剛才發生的事,見過的人告訴她。
林嫻雅見到了趙雲天那腫成豬蹄一樣的右手,當即便出聲問道:「你的手是怎麼了?」
趙雲天停頓了一下,回答道:「咳咳,這個沒啥事,剛才在關車門時,不小心砸了一下手。」
「我倒是很好奇了,有電吸門的車,你是怎麼夾到手的?」
「那是我記錯了,其實,是我過馬路時被車撞了一下。」趙雲天趕緊改口道。
「車子撞手不撞人?」
「咳咳……」趙雲天尷尬了,額頭冒汗,越解釋,反而越不像那麼一回事了。
還好,林嫻雅並沒有繼續追問,朝著某個方向望了一眼之後,對趙雲天道:「你手都變成這樣了,開車也不安全,坐我的車回去。」
「好的。」趙雲天笑道,沒有拒絕,可以坐到老婆大人的順風車,正求之不得呢。
林嫻雅是步行過來的,車子仍然停在酒店門口。
當兩人走回去時,警察已經過來了,並且,將原有的警戒線往外延伸了十幾米,酒店不允許再有人進出了。
趙雲天張望了一眼,隨之道:「老婆,問你一個事唄。」
「說!」林嫻雅乾淨利落的只說了一個字。
「這從樓下掉下來的兩個人,是不是與你有關?」
「有。」
「真是你乾的?」趙雲天詫異道,雖然第一眼瞧見時,心裡便有了猜測,但是卻不敢斷定。然而,現在從她嘴中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難免不大吃一驚!
死了兩個人,想都不用想,絕對是何家人。
至於是何家的誰,那便不得而知了,不過,身上穿著那麼體面,非富即貴,應該是何家頂層的人。
林嫻雅是什麼樣的人,趙雲天再了解不過了。
心狠手辣,殺人如麻。
無論是失憶,還是沒有失憶,都是如此。
之所以會如此殘忍,這可能與她早年的一些經歷有關,她絕對不是溫室里成長出來的花朵,即便是一朵花,那也是兇險之地的食人花。
關於林嫻雅的過去,趙雲天了解得太少了。
她也是隻字不提,即便是問起,大多都是含糊其詞,有一句沒一句的回著。
人之初,性本善。
沒有誰,生來便是惡的!
她那狠戾的手段,勢必有其形成的原因。
當然,到底是何原因?還須趙雲天一點點的去了解。
「我有說是我乾的嗎?」林嫻雅回答道:「興許,是一不小心從樓上摔下來的呢?」
「呃……」趙雲天噎住了,心裡為之無語,兩個大活人又不是傻缺,再說了,高空都是有防護的,怎麼可能摔下來,便摔了下來,而且,還是接連兩人。
屍體運走了,不過,警察以及一眾法醫,仍然還在現場採樣,其中,趙雲天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而她也見到了趙雲天,於是,拉開了警戒線,往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摘下了臉上的口罩,對趙雲天道:「好久不見。」
「好巧,蕭隊長,沒想到在這兒,可以碰見了你。」趙雲天打起了招呼道
「我先上車了,你聊完了,馬上過來。」林嫻雅撂下了這麼一句話,然後,便態度冷淡的走開了,似乎並沒有要與蕭娜認識的興趣。
「不好意思,我老婆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她對你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向來待人如此。」趙雲天神色尷尬的解釋道。
蕭娜微微點頭,道:「我能理解,對了,你與林小姐怎麼會在此處?」
「趕巧路過。」趙雲天道,眉頭一挑,往蕭娜深厚的方向望了一眼,好奇的問道:「對了,從樓上摔下來的那兩個人是誰呀?」
「何家的人,身份已經查明了,是何永芳與何猛。」
聞言,趙雲天略有一絲訝然,雖然沒有見過這兩人,但是多少有幾分了解,這何永芳可是何家繼承者,至於何猛,早已經出去拜師學藝了,而且,還學有所成。
「怎麼死的?」
蕭娜左右環顧了一圈,道:「可能是被人謀殺的,酒店以及四周的監控,事先都被人破壞了,沒有拍下任何視頻,而這兩人是從最頂端的空中陽台墜落,離地面有九十五米,我上去查看了,空中陽台上的鋼化玻璃,不知是何原因,全部爆裂,只剩下支撐的鋼架。目前,屍體正是送去屍檢了,應該很快會出結果,何永芳到何猛落地之前,都有皮外傷,應該是與某人有過一場廝殺。」
趙雲天假裝隨意的問道:「現場沒有目擊者嗎?」
「沒有……我覺得應該是有的,但應該是被人處理了。」
「何潤東呢,何家三兄弟有兩個被摔死了,那這傢伙應該也在現場。」趙雲天問道,
「是在。」
「那這傢伙怎麼說的?」
「他說他的哥哥與弟弟是不小心摔下去的……」
咦……
得到這樣一番回答,趙雲天很是意外,甚至都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呢。
心裡,一下子冒出了許多疑團。
林嫻雅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又為什麼要殺死何家三兄弟當中的兩個?唯獨只剩下了何潤東?
而且,既然這一切都是林嫻雅的手筆,那存活下來的何潤東,應該要趁此機會狠咬一口,怎麼反說自己的兩個兄弟是摔死了呢?
蕭娜是個警察,不能表示出任何主觀的言論,當她見到何永芳死了時,其實,已經想到了些東西。
但是,她深深望了趙雲天一眼之後,最後,還是默默的埋在了心裡,沒有開口問出來。
是的!
正如趙雲天所說。
太巧了……
「林小姐,不是在車上等你嗎?你趕緊過去,我這兒還有事要處理,便不耽擱你的時間了。」蕭娜道。
「行,以後有時間再約。」趙雲天道,隨後,與蕭娜揮了揮手,便轉身往停車位走去。
蕭娜重新帶上的口罩與手套,又返回了現場。
上了車,趙雲天坐到了副駕駛座上,而林嫻雅發動了汽車引擎,往路上駛去。
兩人都沒有說話,陷入了沉默。
當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后,林嫻雅打破了沉默,問道:「你認識那個女警察?」
「一個朋友,在沒與你結婚時,我們便願意認識了。」趙雲天如實回答道。
「她都與你說了些什麼東西?」
「說了一下案情,她認為不是自殺,還是謀殺。」
「是嗎?」林嫻雅輕輕念了一句,像是在回趙雲天,又像是在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