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5】 一巴掌(一更,9000)
不錯,來人正是凌清儀。
她之所以來到北海,主要是有好久沒有來過這座城市了,過來逛一逛,同時也是為了見一個人。
這個人自然不是她的好姐妹,林嫻雅,還是讓她心心念念的那個趙雲天。
這個傢伙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大約在半年前,兩人之間的聯繫並斷斷續續,時而可以聯繫上,時而又處於失聯狀態。
凌清儀手頭原本有好幾個任務需要他去執行,可是最終都讓趙雲天以各種理由給回絕掉了。
如此一來,讓她心裡不免產生了一絲狐疑。
趙雲天這個傢伙到底在忙什麼事?如果是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人影也就罷了,可他偏偏人間蒸發了大半年之久,謹慎的意思聯繫也僅僅只是建立在網路上,單純的以文字進行。
向來敏感的她,彷彿意識到了一絲不對。
那個傢伙一定是出什麼問題了,不然以他的個性,絕不可能玩這一套。
於是,凌清儀什麼招呼也沒有打,直接殺到了北海,她倒是看一看趙雲天為什麼會神龍見首不見尾?難道是圖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望著闊別已久的林家別墅,凌清儀先是在門口站立了片刻之久,隨後,微微側頭對身後的人道:「你們現在可以回去了。"
隨從點頭道:「好的,凌小姐,您自己也要小心一點兒,如有吩咐,請馬上聯繫我們。"
凌清儀徑直往門口走去,卻發現大門緊閉,原本想摁一下門鈴,卻突然聽見旁邊,傳來了一陣嬉鬧聲。
「咦?人在外頭嗎。"凌清儀先是愣了一下,經過短暫的遲疑,轉頭朝著某個方向望去。
這嬉鬧聲來自於右邊不遠處的游泳池,隱約的還能聽見水花聲。
到此,凌清儀沒有任何一絲猶豫,徑直走了過去。
「老婆老婆,來親一下。"趙雲天懷裡抱著林嫻雅,撅起嘴巴道。
對此,林嫻雅倒沒有什麼抗拒,任由對方在自己臉上使勁的啃了一番,她眉頭微微一皺:「你好多口水。"
趙雲天心滿意足的舔了舔舌頭,嘻嘻笑道:「沒辦法,秀色可餐嘛,來了再親個小嘴。"
「別鬧了,我才不陪你玩這一套呢。"
趙雲天斜著眼道:「那可由不得你,現在我抱著你,你就是我懷裡的小羊羔,我想對你怎樣就怎樣。"
「哎呀,你快要弄疼我了。"
正在兩人卿卿我我之際,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悄然出現在了游泳池邊,當她望見眼前這一幕時,臉色驟然大變,眸子更是猛然瞪直了。
這……這是什麼情況?
林嫻雅竟然在與別的男人偷情……
天哪,我到底看到了什麼?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林嫻雅怎麼可能不知廉恥的做出這種事情呢?
凌清儀為之一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過來之後,竟然是這樣一幅畫面,原以為是趙雲天與林嫻雅閑的沒事,所以,在游泳池裡玩鬧呢,老夫老妻的做點有情趣的事情,也挺正常。
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林嫻雅確實是在這裡,可抱著她的那一個男人,卻不是趙雲天。
一個身材健碩,臉蛋俊美的小白臉。
凌清儀向來都不喜歡這樣的男人,覺得對方沒有絲毫陽剛之氣,她更偏愛像趙雲天那樣的軍人,雖說長相普普通通,但是身上卻有一股子狂野的力量。
這也正是對方那放.盪不羈的瀟洒,才如此不可自拔的吸引了她。
凌清儀不知道林嫻雅是什麼口味,但她的初戀對象是南先生,那也應該是文質翩翩的書生,什麼時候喜歡這種這種奶油小生了。
喜歡也就罷了,竟然還明目張胆的勾搭上了,更離譜的還帶到家裡來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婦了嗎?
作為她的閨蜜,凌清儀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臉蛋臊得慌,一陣紅,一陣青。
心想,林嫻雅怎麼可以做這種事了?她這不是在背叛趙雲天嗎?!
當下惡臭年輕人的不良癖好,她倒是也知曉一些,卻不曾想過,林嫻雅也是這樣的人。
水性揚花?
尋歡作樂?
即便耐不住寂寞,想尋找一點刺激,也不能這麼胡來呀。
直接將野男人帶到家裡來了,我勒個去,這要是讓趙雲天知道自己老婆給他戴了綠帽子,那還不得氣炸了。
驀然,凌清儀頓時怒不可遏,憤怒之餘同樣也感到了一絲心酸,當然這諸多情緒都是為了趙雲天不值,更是對林嫻雅巨大變化的唏噓。
她見過許多身份高貴卻行齷齪之事的上流人士,比這誇張而離譜的事,比比皆是,數之不盡。
可是她接受不了,林嫻雅竟然也幹了這樣的事。
「咳咳!"
驀然,凌清儀壓低聲音,咳嗽了一聲,她實在無法再目睹這般辣眼睛的畫面了。
聽到聲音時,沉浸在曖昧當中的兩人,終於也都反應了過來。
趙雲天更是被嚇了一跳,渾身一顫。
卧槽,這怎麼還有個人呀?
定睛一看,發現凌清儀后,這才暗鬆了一口氣,心想,這個女人走路怎麼沒聲的?
她過來時,兩個人竟然都沒有發覺。
一定是剛才太入情了,所以,沒有到注意四周的動靜。
凌清儀沒有理會趙雲天,因為在她的眼裡,趙雲天並不是趙雲天,而是一個油光粉面的小奶狗。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林嫻雅身上,眼神更是顯得格外的凌厲,一邊盯著她,一邊道:「林嫻雅,你這麼做,是不是有違婦道,你對得趙雲天嗎?"
聽到這麼一句話時,趙雲天頓時懵逼了,老子不就在這裡嗎?轉眼一想,又立馬反應了過來。
該死,我的這張臉變了,難怪她認不出來!
「不是,我在這裡,我就是……"趙雲天正準備解釋一下,免得鬧了烏龍。
可是,凌清儀卻冷冷的喝止道:「你給我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她可是很少發脾氣的,但是一發起火來,那也不是鬧著玩的,當場就使趙雲天情不自禁的閉嘴了。
至於林嫻雅,同樣也有點兒犯迷糊,不過,她很快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她先是望了一下自己,然後又望了一下,抱著自己的趙雲天,搖頭一笑。
這個誤會,貌似有點大。
「你竟然還笑得出來,身為一個有夫之婦,你的心裡還有一點兒廉恥嗎?虧趙雲天對你那麼好,幾乎是言聽計從,你怎麼能做出這種齷齪的事來背叛他了,枉我把你當姐妹,想不到竟是我瞎了眼,看錯了你的為人。"凌清儀義憤填膺的抨擊道,一張臉更是漲得通紅,這比她自己抓姦還要憤怒。
林嫻雅剛想要說幾句,凌清儀卻道:「你不必跟我解釋,我已經看到了所有的一切,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趙雲天知不知道這件事?"
呃……我他媽就在這兒,能不知道嗎?
大姐,你當我瞎呢!
對此,林嫻雅掃了一眼趙雲天,隨後,輕嗯了一聲:「他當然知道,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什麼?"凌清儀大為吃驚,臉上更是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原本以為趙雲天是不知道這件事的,如果以那傢伙的性格,曉得自己被人戴了綠帽子,那還不得把那個野男人碎屍萬段嗎?可是,這個小白臉不僅完好無損,竟然還明目張胆的出現在了林嫻雅的家裡,這簡直是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凌清儀即便顯得無比憤怒,也很想弄清這其中的緣由,於是,稍微靜了一下心火,咬著牙問道:「你們倆之間感情出問題了嗎?或者是你已經不愛他了。"
「沒有出問題,我們倆好著呢。"林嫻雅回答道,她心裡依然有一層迷霧,這是她失憶之後第一次再見到凌清儀,自己這個姐妹的反應好像有些離奇。
這其中肯定有自己所不曾知道的東西,而這東西,恰好正因為失憶而忘掉了。
什麼東西會被忘掉了?
那就是一切與趙雲天有關的東西。
如此說來,趙雲天與凌清儀之間,肯定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
不然,她撞見這一幕之後,怎麼會如此反常?
「好著呢?呵呵。"凌清儀冷笑不迭,徑直走了過來,不由分說的一巴掌扇到了趙雲天的臉上。
啪的一聲,人都給打傻了。
「鬆開她,滾一邊去。"凌清儀氣勢洶洶的喊道,身為決策者的那股氣勢頓時展露無疑。
見狀,趙雲天喉結滾動,咽了咽口水,說句實話,他還真的被嚇到了。
我的個乖乖,這是咋子回事喲?
他竟然感覺跟自家老婆在一起,像是一對狗男女在偷情似的,不但見不著光,還得夾緊尾巴做人。
「沒聽見我說的話嗎,滾一邊去!"停頓片刻,凌清儀再一次重複道,那眼裡閃過的寒芒,讓人不寒而慄。
對此,趙雲天無語到了極點,這算哪門子事呀,老子好端端的陪著自己老婆,享受一下難得的閑暇時光,沒承想,人在家中躺,禍從天上來。
這一砸,硬是把人都給砸傻了。
算了,凌清儀現在正在氣頭上,千萬不要觸她的霉頭,不然,呆會兒不但會解釋不清,反而會越描越黑。
只要等她氣消了之後,才能慢慢的告訴她事情的真相。
隨後,趙雲天不情不願的鬆開了懷抱,將林嫻雅放在了椅子上,慶幸的閃到了一邊去。
要不溜之大吉算了,這種難纏的問題,還是讓這兩個女人獨自解決去吧。
心裡正有這樣的想法呢,誰知這腳一邁開,卻被凌清儀喊住了:「你就站在那別動,沒有我的命令,你若是敢離開這裡一步,我必會讓你付出慘重的代價。"
趙雲天一腳懸在空中,硬是沒踩下來,最後,還悻悻的收了回去。
我滴個親娘喲,這算個什麼事呀?
黃泥巴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但是這坨黃泥巴,與往日相比卻有些不同,太大了,也太臭了,與拉出來的,簡直一模一樣,這也難怪會讓人引起如此離譜的誤會。
「林嫻雅,多餘的話我也不想說了,你這樣的行為,真的是讓我感到噁心,表面上一套,背地裡又是一套,如果你跟趙雲天緣分已盡,那就不要互相糾纏了,你不喜歡他,喜歡他的人多了去了。"凌清儀怒道,諸多情緒在心頭髮酵,使得她已經難以維持淡定。
林嫻雅眸光一凝,她抿唇道:「怎麼了,你想要取而代之嗎?"
「那也總比你好,難怪我最近總是聯繫不上他,原來是家裡頭髮生了這麼大的變故,我就說嘛,為什麼他大半年都見不著人影,竟然是被你殘忍傷害了。"凌清儀越說越氣。
而林嫻雅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她愈發可以肯定,趙雲天與自己這位好閨蜜之間有一腿。
她知道趙雲天在外頭有過一些桃花債,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凌清儀竟然也是其中一個。
所以,當見到凌清儀為趙雲天出頭且質問時,同樣,也使得她心頭有了一團火氣。
她現在也不想解釋什麼,清白也好,誤會也罷,那都與凌清儀沒有什麼關係。
驀然,她語氣一冷,沉聲道:「凌清儀,你的手伸得未免有些長了,如果你是過來做客的,那我歡迎至極,可是如果存心來找我不痛快,那就別怪我翻臉了。"
「你竟然敢讓我撞見,難道就不敢讓我繼續說下去嗎?林嫻雅,你變了,變得讓我感到如此陌生,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我是把你當姐妹,所以,才不想讓你一錯再錯,你跟我說實話,趙雲天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凌清儀問道。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如果他不知道,那就馬上終止你這齷齪的行徑,與這個野男人永遠斷開聯繫,如果他知道,我想你們的婚姻,也應該是名存實亡了,那也不必彼此吊著,與其痛苦的折磨對方,還不如就此了斷。"
「這也僅僅是我的家事,輪不到你來管。"林嫻雅不動聲色的回答道,臉上雖然看不到喜悲,但是從言語之間,卻能感受到那一股劍拔弩張的意味。
見到這一幕時,趙雲天眉頭跳了起來,扶住了額頭,只覺一陣蛋疼。
這事態的變化顯然已經超脫掌控,原本只是一件靜下心來就能解釋清楚的事,可是經過如此一番愈演愈烈的發展,隱隱有些要不受控制了。
再這麼啥屁事也不幹,眼睜睜的目睹著事態嚴重化,鬼知道會整出什麼幺蛾子,於是,心頭一橫,趙雲天跳了出來,苦口婆心的勸說道:「清儀,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的,其實我……"
啪——
只聽一聲沉悶的槍響,趙雲天腳下的瓷磚直接被打出了一個彈坑。
趙雲天心頭一跳,抬頭望去時,只見凌清儀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把手槍,對準了他。
「要是再聽見你說一句話,我斃了你。"
見那冰冷的槍口,趙雲天知道這個女人言出必行,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誰能想得到,她竟然會隨身帶槍。
得了,你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老子不管了。
「凌清儀,你想要幹嘛?"
凌清儀深吸了一口氣,喃喃的道:「我不想幹嘛,只想為趙雲天討回一個公道,他不想惹你,可不代表我不敢惹你。"說完這句話,她從包里拿出來手機,然後,當場撥打了趙雲天的電話。
嗡嗡——
正在這時,放在一邊桌子上的手機發出了顫動。
凌清儀尋聲望去,當場愣住了,詫異的問道:「趙雲天的手機怎麼在這裡?"
林嫻雅沒有回答,而是將目光移到了一邊。
至於趙雲天,想回答也不敢回答呀,對方的槍口正指著自己呢。
原本,以凌清儀的智商是能夠想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可是她心態已經被徹底的刺激炸了,哪能還條理清晰的想事情。
「你們把趙雲天怎麼了,他的手機怎麼會在這裡!"凌清儀大聲質問道。
「不是如你所見嗎,還有什麼好說的。"林嫻雅回答道。
陡然,凌清儀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目光瞬間聚焦,這大半年來,兩人之間的聯繫僅僅只是建立在文字簡訊上,沒有語音也沒有視頻。
那手機對面是不是趙雲天,誰又知曉呢?
興許,是有個人在冒充趙雲天的身份在與自己聯繫。
至於真正的趙雲天去哪了?不得而知,但是,情況肯定很不妙。
凌清儀想到了一個不曾想過的可能,她在為之驚恐的同時將槍口對準了林嫻雅:「你……你,怎麼能這樣。"
「我怎樣了?"
「我全都明白過來了,一定是這樣的。"驀然,凌清儀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見狀,趙雲天搖了搖頭,暗自念叨,終於反應過來了,看來也不是很笨嘛,果然,這女人不能生氣呀,一生氣就沒有了智商。
「你知道?知道了什麼。"林嫻雅下意識的問道。
凌清儀道:「你跟這個野男人偷情,可中途被趙雲天給撞見了,他當時怒不可遏,要殺了這個傢伙泄憤,可是,你卻從中阻撓,最後為了一己私慾,幹掉了他,之後偽裝出一副他還在人世的樣子,就是為了欺瞞包括我在內那些不知真相的人,如果我今天不到這裡來,可能永遠都不知道這一切。"
卧槽!
聞言,趙雲天差點兒一個趔趄摔到地板上,天哪,這是怎樣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呀,腦洞也開得太大了吧,連謀殺親夫也想得出來,雖然很不離譜,但是被她這麼一分析,還確實有幾分道理,令人細思極恐。
聽完之後,林嫻雅也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麼,難道我說錯了嗎。"凌清儀怒目而視道。
她聳了聳肩膀道:「沒有,你確實猜的很准,是的,趙雲天還真的就被我殺了,之前跟你聯繫的人,也是我,一切也正如你推理的那般,怎麼樣,面對我的供認不諱,你該當如何。"
「你……真的這麼做了!"
林嫻雅煞有其事點了點頭,卻坦然自若。
凌清儀將槍口抵在了林嫻雅的額頭上,暴怒的道:「你怎麼能夠這樣!他可是你同床共枕的丈夫,你這個女人即便再怎麼喪心病狂,也不能謀害了他的性命,而且還是為了另一個男人。"
趙雲天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看戲了,林嫻雅擺明了是要唯恐天下不亂呀,瞧把凌清儀給氣得,那架勢,分明就是要殺人了呀,她現在估計正在開槍與不開槍的邊緣徘徊。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不行,老子不能再沉默了!這兩個女人要是打起來,那可就有的搞了。
想到這兒,趙雲天也不再顧忌凌清儀之前的提醒,嚯了嚯嗓子道:「凌清儀,你先別衝動,事情的真相是……"
啪,啪,啪,啪,啪,啪。
槍聲再次響起,一共響了六聲,她一股腦的將彈夾里,所有的子彈都打得精光。
而這打的人不是林嫻雅,而是趙雲天。
無論如何,即便自己昔日的這個姐妹做出多麼不可饒恕的罪過,她也難以對其開槍。
可是這個野男人卻不同了,他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如果沒有這個傢伙的存在,那林嫻雅也不會與他勾搭在一起,更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
所以,他該死。
普通人要是中了這六槍,恐怕早就該躺在地板上,找閻王報道去了。
然而,趙雲天卻像是一個沒事人似的,擦了擦身上被子彈擦出來的白痕。
見狀,凌清儀大驚失色,她還原以為這個被攻擊的目標被打得血肉模糊了,卻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的身體如同鋼鐵,不但沒有將其打死,甚至是一個傷口都沒有留下。
「哎呀,咱們能不能心平氣和坐下來說,這麼久不見,你的火氣怎麼變得這麼大了。"趙雲天頗為無奈的道。
凌清儀神色一動,倒也沒有多少慌張,她聽得出來,對方明顯是話裡有話,當即問道:「你是什麼人?"
「說出來你不信,我就是趙雲天。"
「趙雲天?"凌清儀傻眼了,她還真就不信了,仔細端詳了對方一眼,渾身上下,瞧不出一點兒趙雲天的影子。
無論是相貌,還是身體輪廓,兩者之間都相差甚遠。
「你在把我當傻瓜嗎?"
趙雲天頓了頓聲,回答道:「我就知道你不信,我也沒指望我能空口無憑的讓你相信,不過,你可以問一下我老婆,我想她應該可以給你一個滿意的回答。"
凌清儀扭頭望向了林嫻雅,而她也同樣望了過來,兩個人的目光對視到了一起。
「老婆,不要跟她置氣了,有些事情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先證明我的身份吧,不然,凌長官可不會放過我。"趙雲天道。
林嫻雅能夠分得清輕重緩急,她也覺得,若是讓凌清儀這麼誤會下去,並不是一件好事,她失起控來,連槍都敢開,鬼知道,還會做出多麼衝動且瘋狂的事。
一個小時之後,林嫻雅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告訴了凌清儀,趙雲天之所以不親口告訴她,而是借別人之口,主要是因為,自己目前在對方的心目當中,仍然還是那個野男人,任何言語都不具備說服力。
「你真的是趙雲天?"凌清儀將信將疑,目光聚焦,認真的審視起了眼前這個讓自己為之陌生的男人。
「如假包換。"趙雲天道。
「怎麼證明?"
卧槽,怎麼又是這一句屁話?
趙雲天耳朵都快要聽出繭來了,自從自己變成了這副模樣起,聽得最多的一句話,莫過於怎麼證明這四個字?
對此,趙雲天多說無益,乾脆直接走到了凌清儀身前。
「你要幹嘛?"
「當然是給你一個答案。"話音一落,趙雲天便將凌清儀扛到了肩膀上,往前走去。
「混蛋,你放我下來。"
啪——
趙雲天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屁.股上,冷冷的喝斥道:「給我閉嘴!"
這……
受了這一巴掌,凌清儀身子一震,當即便不反抗了,而整個人更是傻掉了一般,如此熟悉的感覺,使得她的芳心,如花枝般亂顫不已。
任何證明的話語,都沒有這一巴掌來得實在。
如果沒有這一巴掌,那她可能與趙雲天之間,都不會有任何瓜葛。除了零號之外,沒有人敢這麼背她,更沒有人敢這麼打她。
撲通——
凌清儀還正沉浸其中時,便被趙雲天丟入了游泳池內,由於猝不及防,又是在深水區,連灌了好幾口水。
「我,我……不會游泳。"
「不會游泳,你在蒙鬼吧。"
林嫻雅迅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趙雲天道:「她是真的不會游泳。"
聞言,趙雲天二話不說,跳入池中,將凌清儀抱了上來。
她被嗆迷糊了,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狼狽不堪。
「我說凌長官,你還真的不會游泳呀。"對此,趙雲天也很是無語,兩人相處了這麼久,竟然不知道她是個旱鴨子。
仔細一想,好像也確實如此。
兩人第一次出初見時,還是他在水裡給她做人工呼吸,才讓她得以喘息存活。
「混蛋,你怎麼可以這麼信任我?"凌清儀氣急敗壞的望著趙雲天道。
趙雲天笑了笑,問道:「凌長官,這下你總該相信我的身份了吧?"
聞言,她眸光蕩漾,沉默不語,但臉上那變化的神色,已然足以證明一切了。
這個傢伙雖然模樣變了,聲音也變了,但是那種賊里賊氣的感覺,卻還是一如既往,不隨容貌有任何改變。
是的,他就是趙雲天!
在凌清儀去洗澡之際,林嫻雅攔住了趙雲天,她雙手往胸前一抱,低聲詢問道:「我想現在,你應該可以給我一個解釋了吧?"
「解釋,什麼解釋?"
「你不要給我裝糊塗,別以為我什麼都不懂,你與凌清儀之前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不是知道嗎,哎呀,我差點不記得了,你失憶了,應該沒有了這段記憶。"趙雲天拍了一下腦門,反應過來道。
林嫻雅沒有說話,目光深沉,直勾勾的望著趙雲天,等著他給出一個答案。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呀,我以前當過兵,她是我的上司。"
「你以為我會信嗎?"
「咳咳,之前我執行任務時救了她,她就喜歡上了我,可是由於你的存在,我們之間的關係一直都是不清不楚的,除了友誼之外,並沒有任何僭越之舉。"趙雲天豎起了三根手指頭,一副要發誓的樣子道。
聽到這兒,林嫻雅多少也清楚是個什麼情況了,沒有繼續詢問下去,她瞅了趙雲天一眼,心裡頭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
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藍天白雲,牛羊成群,駿馬奔騰。
在濃密的草堆里,一個牧民打扮的青年,正獃獃的躺在了那兒,嘴裡叼著一根草,望著蔚藍的天空,眼裡若有所思。
他在想,自己從何而來?
正在這時,一個牧羊女緩緩走了過來,手裡提著飯盒,來到了那青年的旁邊。
「趙大哥,吃飯了。"
聞言,青年吐掉了嘴裡的草,從地上一躍而起。
那牧羊女望著他,臉蛋通紅,低著頭將飯盒送了過來,並將飯菜一一拿出,整齊的擺放在了地上。
青年一點兒都不客氣,端起飯碗,便使勁的吃了起來。
牧羊女就安安靜靜的蹲坐在旁邊,看著他吃飯,眼裡跳躍的目光,變得愈發輕快。
「趙大哥,我剛才看你在發獃,你在想什麼呢?"
青年一邊吃,腮幫子還鼓著呢,一邊說道:「我在想我從何而來。"
聽到這個問題,牧羊女愣住了,記憶回到了半年前,她驅趕著羊群到遠處覓食時,看見的土堆里躺著一個人,渾身傷痕纍纍,鮮血淋漓,彷彿像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似的。
當時,她都被嚇壞了,幾經猶豫之後,才敢靠近,原以為對方已經死透了,沒想到,經過檢查,竟然發現還有呼吸。
隨後,她趕緊把人拖到了馬背上,送到了臨近的草原醫院醫治,也不知道是他生命力頑強,還是奇迹所致,那麼致命的傷勢,他不僅撐住了,而且還活了下來,並且,在接下來極短的時日內,徹底痊癒。
對方清醒之後,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更加不清楚自己的名字,只知道自己好像姓趙,可是趙什麼呢,卻又想不起來。
於是,她便只好將他收留在了自己家裡。
趙大哥幹事很勤快,而且還力大無窮,之前,家裡有幾頭牛受驚失控了,他竟然一人之力硬是拽著牛尾巴,將其強行拉了回來。
當時,她就喜歡上了這個男人。
草原生活的女子,就是喜歡這種粗獷威武的男兒,雖說對於他芳心暗許,可是,他是怎麼樣的一番心意?卻並不知曉。
"當時我身上有什麼東西嗎?"青年問道。
"好像沒什麼東西。"牧羊女道,陡然,她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眼睛里閃過了一道明亮的光芒,開口道:"對了,我記起來了,有一枚戒指!"
"戒指?"青年愣住了,轉頭望了過來,開口問道:"什麼樣的戒指?"
隨後,牧羊女伸手入懷,拿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將其打開之後,裡面正好有一枚戒指,她將其放到了青年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