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你想做什麼便做
「她不會要的。」蕭晟徹,沖她微微的搖了搖頭。
這下子,越發的讓楊清歌覺得吃驚了,她微微偏頭,湊近了他的胸前,低聲問道:「只是一本書,至於讓老人家不高興嗎?是不是覺得收了沒地方放?沒關係,這個我可以收下的。」
她的聲音很小,很小,小的她以為只有她和蕭晟徹能夠聽見。
「……」蕭晟徹瞧著她,面色古怪,欲言又止。
那祖師爺爺卻是在一旁哈哈大笑了起來,撫掌說道:「不錯,小子,你難道是嫌棄老頭子我送的禮物太寒磣了?」
楊清歌頓時羞紅了臉,她剛才說的話,這個人聽到了?
是了,這些人看起來都古古怪怪的。還好蕭晟徹看起來還是蠻正常的。
「誰敢嫌棄您?」蕭晟徹的母親卻是在一旁打圓場著說道、
那祖師爺爺再次頂著一張年輕的容貌,把書遞到了楊清歌的面前,笑眯眯的說道:「徒孫媳婦兒,你就聽爺爺的話,收下來,這些都是我活了百餘載寫下來的最滿意的詩作,今日看到你們成親了,終於安心了,就送於你們,以後傳給我的重孫子!」
怎麼看都不像是該叫爺爺的人,楊清歌蠻不適應,若非這裡坐著長輩,一個個的看起來都很肅穆,不像是開玩笑的,楊清歌一定覺得這是誰在給她開玩笑,惡作劇。
「怎麼,還猶豫?」師祖爺爺說道。
楊清歌只得感謝的說道:「原來是您的詩作,太好了,雖然我不懂詩,但是我還是挺喜歡讀詩的,希望不會讓您失望。」
「祖師爺爺!」蕭晟徹卻是擰著眉頭,固執的推舉:「她不要,她根本不懂這些,您不要這樣。」
楊清歌愕然。
蕭晟徹都這麼說了,她自然是要聽蕭晟徹的,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只是,看蕭晟徹的反應,她實在是很奇怪,不就是一本書嗎?難道裡面的詩詞都是絕代佳作?好的她承受不起?
這越發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了,不過,她還是挺蕭晟徹的。
旁邊的蕭父端然的對蕭晟徹說道:「徹兒,又不是給你,讓你媳婦兒自己選擇。」
蕭晟徹鬱結,似乎根本不想讓楊清歌接受,他伸臂攬住楊清歌的肩膀,一切是那麼的自然,他對她說道:「媳婦兒,咱們不要。你想讀詩,我改日給你買幾十箱回來。」
楊清歌被他這樣子隨意又親昵的舉止給弄的有些羞澀,她垂眸抿了抿唇瓣,也不太好意思掙脫開。
不過,蕭晟徹餓的話,卻覺得越發奇怪了,既然只是詩作,那為什麼不能收呢?
她只得點頭說道:「好,我都聽你的。」
蕭晟徹聽她這麼配合,自然挑眉略微帶著一絲得意說道:「祖師爺爺,我媳婦兒說了,一切都聽我的。您這個還是自己留著吧!」
祖師爺爺氣的直瞪眼:「你這個混小子,你說這個我不傳給你,還傳給誰?你不要,難道要爺爺我帶著它入土嗎?你要我抱憾離去?」
蕭晟徹倒是也不怕,雖然師祖爺爺的氣勢十足,可是他也不差,他說道:「我看您的身子骨還硬朗著,再存個幾十年,遇見更合適的人傳下去,豈不是更好?」
師祖爺爺揮動著手裡的書,氣呼呼的說道:「好好好,既然你們都不要,那我留著它也是廢紙一堆,反正我也是要入土的人了,要它何用,不如毀掉!」
「師傅,不要啊!」幾個看起來比他還要老的徒弟們,紛紛站起來去奪。
蕭晟徹抿唇看著他們亂成一團。
楊清歌抬眸,捏著他的喜袍綉角晃了晃,「不如咱們就收了吧?那是他一生的心血,愛寫詩的人很看重自己的筆墨能流傳下去,咱們就如了他的願吧?」
「不行.」蕭晟徹果斷的說道。
楊清歌心裡很不忍,因為她聽人說過文人都是很愛惜自己的筆墨的。
楊清歌繼續說道:「為什麼呀?只是一本書而已,何必讓他傷心呢?這只是舉手之勞,咱們收下之後,就算不看,他起碼是開心的,何樂而不為呢?」
蕭晟徹啟唇,想要說什麼,眸色複雜的摸了摸她的發頂:「咱們用不上那本書。」
「不一定非要用上啊,許多人家買書都是為了充點門面,咱們不看,可以收藏起來啊?」楊清歌勸著。
那邊,已經鬧的翻天覆地,老頭子似乎很生氣,想要撕掉,一群看起來足以做他父親輩兒的老人圍著他,左搶右奪,一個個面色驚恐,像是生怕他真的撕掉了,都在勸著他不要撕。
楊清歌很是擔憂和著急:「他要撕了它了!這怎麼行,眼下是衝動,撕了之後,豈不是更傷心了?」
「無礙。他是裝的。」蕭晟徹神色淡淡的低聲對她說道。
他若是想撕,別人攔不住的。
楊清歌卻是被他這樣的態度和話語搞得很愕然。
卻是正在驚愕間,只聽那邊一聲「刺啦刺啦」的聲音傳來。
是紙張撕碎的聲音,祖師爺爺還激狂的嚷道:「罷了,都復歸塵土吧!」
「師傅!」一群人大驚失色,攔都攔不住。
「……」蕭晟徹似乎也微微的吃了一驚。
「他撕了,他真的撕了!」楊清歌急的了不得。
卻見那師祖爺爺突然踉蹌著後退,然後捂著胸口好像喘不上氣來了。
一旁的黑袍老人立刻掏出一丸小巧的藥丸塞到了他的嘴裡喂他下去。
「祖師爺爺!」蕭晟徹和楊清歌一看情況不對兒,連忙奔過去。
蕭晟徹擰眉:「您這是何必?」
祖師爺爺倒在獨眼龍徒弟的懷裡,伸出一根手指頭,氣呼呼的指著蕭晟徹和楊清歌:「我畢生心血,到最後,竟無人稀罕,叫我怎麼能不心寒!你們這些不肖子孫,氣死我了!」
楊清歌實在不忍心,覺得把人氣到這樣的地步,過意不去,只是一本書,糾結的這麼決然,也太說不過去了。
她連忙說道:「您別生氣了,我收下,我們收下、」
「真的?哈好好好,咳咳!」祖師爺爺激動地兩眼似乎放光,這麼一看,這樣的表情顯得他更加的年輕了。
只是他的舉止和聲音實在蒼老的不像話,讓楊清歌也並不怎麼齣戲了。
楊清歌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蕭晟徹,見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楊清歌歉疚的咬了一下唇瓣,她沒有按他的要求做,她是他的妻子,應該挺他的,可是,她實在做不到那樣熟視無睹。
「罷了,你想收下,便收下吧。」蕭晟徹卻是看不得她有一絲難過的樣子,伸手將祖師爺爺手裡攥著的詩作拿了過來,揚了揚,說道:「我們收下,祖師爺爺,你可以起來了吧?」
楊清歌覺得蕭晟徹這個態度可真是不敬老,但是又不好意思說什麼。
只是沒想到,他這般一說,那祖師爺爺果然立刻直挺挺的站了起來,看起來哪裡還有一絲氣的虛弱的樣子。
根本就像是一個精神抖擻的陽光之人,他還撫掌哈哈大笑:「好,這是給我孫媳婦兒的,你可要妥善收藏好啊,以後交給我的重孫子!」
楊清歌雖然也被他這般搞得有些忍俊不禁,但怎麼會忤逆,只得道:「我會的。」
蕭父一直都很淡定的坐著,見一切塵埃落定,才開口說道:「你送了這麼貴重的禮物給他們,也不怕他們承受不起?」
楊清歌挺蕭父這般一說,不由得吃驚了起來。
旁人怎麼說她倒是有一種好像是在說笑的感覺,但是蕭父都開口說是貴重之物,那應該不會說錯了吧?
可是,這本書,看起來真的好像一本普普通通的書啊?
「我給的,他們都能承受的起。」那祖師爺爺昂頭很是傲嬌的說道:「以後看誰敢說我後繼無人了。」
蕭晟徹把這本只撕爛了一頁無關緊要的封皮的書交給了楊清歌,說道:「你收著吧。」
「哦!」楊清歌心下疑惑,猶豫了一下,拿在了手裡,簡單的翻了翻。
方才聽他們言語,似乎都很看重這本看起來破舊無比的書,好像特別的金貴似得。
她粗略的翻看了一下,裡面的確是寫了一些古詩,有山河篇,有事物篇,有抒情篇,等等之類的。
其實,大體上,和書鋪里賣的那些詩書好像也沒有多大不同,而這些詩詞,雖然看起來也確實比較有韻味,但是以她一個俗人的眼光來看,也還達不到令她驚艷的地步,真看不出來,為什麼會被蕭父等人認為是貴重?
一定是她不知道什麼,所以,看不出來罷了。
楊清歌疑惑,決定回去了再問問蕭晟徹,這本書估計有著不簡單的秘密,就沖著蕭晟徹的祖師爺爺那麼大年紀了,還能看起來像是二十多歲,這點就看出來他閱歷不凡,這樣的人,說是畢生心血都在裡面,那會是什麼呢?
楊清歌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想問題簡單了些,方才蕭晟徹拒絕的那樣果斷,可見真是一個貴重之物。
眼下,這本看起來沉甸甸的書在手裡突然如同舉著一塊兒石頭。
「你會不會怪我?」楊清歌小聲問道。
「傻瓜。」蕭晟徹勾唇:「我怪你做什麼。你想做什麼便做。」
楊清歌被他這樣的口氣和湊在耳邊的熱息給瞬間撩撥的心頭微跳。
不過,因著祖師爺爺送上了禮物,其餘的幾個蕭晟徹的師傅自然是不會空著手的,一個個都拿出來了自認為比較珍愛之物給了楊清歌。
大師傅給了楊清歌的是一個古銅色的稀奇口哨,說吹響這個,可以召集一些小動物,簡單的教了她幾句,交代讓她隨身帶著,在危險的時候用。
這次蕭晟徹倒是沒有拒絕,只是淡笑著頷首,示意她可以收下。
楊清歌這才拿在了手裡,瞧著,她的眼睛都發亮了,只覺得好稀奇!
二師父給了楊清歌一件金絲軟蝟甲,讓她防身用的,這東西楊清歌只是聽人說起過,但是從未見識過,只覺得好像在做夢似得!
三師傅給了楊清歌一個削鐵如泥的寒冰匕首,看起來就鋒利無比,這個楊清歌本來是不大想收的,
特別是三師傅還惡狠狠的對她說道:「徹兒這小子若是敢對你不好,就用這個,扎他幾下,看他敢不敢對你不好。」
這句話說的讓楊清歌更加膽寒,她不想收下,但是三師傅不樂意,說不能收了別人的,不收他的。
蕭晟徹卻是興味的環臂說道:「三師傅,十年前我就向您要過這把匕首,你今日怎麼這般大方?」
「這可不是給你的,是給你媳婦兒的,你若是不好好待她,讓她用這個收拾你。」三師傅說道、
蕭晟徹倒是不怕三師傅說的,反而還頗有興趣的讓楊清歌收下:「那娘子快快收下,別寒了我三師傅的心意。」
看得出來蕭晟徹似乎對這把匕首很感興趣,楊清歌只得吶吶的收下,但是心裡想著,自己估計無論如何都用不上這個的。
接下來的四師傅,五師傅,六師父都給了楊清歌奇奇怪怪的禮物,楊清歌都感謝的收下了。
這些人對待楊清歌的態度,都好像很歡喜她成為蕭晟徹的妻子似得。
楊清歌心裡覺得很溫暖,雖然他們一個個看起來都是無比的神秘,奇怪的詭異,可是楊清歌心裡卻是一點兒也不害怕,反而越發的覺得和他們有種很親近的感覺。
直到祖師七人起身說要離開的時候,楊清歌心裡真的是覺得很不舍的。
她覺得太快了,他們甚至都沒有動幾口桌上的飯菜,好像來就是為了喝一口他們的喜酒,然後看一眼蕭晟徹娶的新媳婦兒,接著送上賀禮而已。
見他們提出要離開,蕭晟徹沒有挽留,那些人很快便離去了。
楊清歌不禁對蕭晟徹說道:「咱們蕭府那麼大,讓祖師爺爺和師傅們在家裡玩上一段時間再走也不遲啊?」
大約蕭晟徹也是比較了解他的師傅們的,目送著他們消失,說道:「他們不習慣在這裡,留下來只會覺得不自在,他們若是想要留下,自會留下的。」
楊清歌想自己畢竟不了解他們的相處模式,想來蕭晟徹有自己的考量,她自是不好再說什麼了。
蕭母是很開心的,拉著楊清歌的手噓寒問暖:「今日成親,折騰了一上午,累不累啊?」
「娘,我不累,今日您才辛苦了。」楊清歌坐了下來,微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