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清心樹
「牧雲，謝謝你。」碧月看著牧雲，眼淚不自覺地就流了出來。
這三年來，她雖然表面很堅強，但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心中的苦，可是為了家族，為了家族一千多子弟，她不得不把這份苦深藏在心底，直到遇到牧雲之後，她才真正體會到自己也是個人，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有感的人。
「牧雲，你剛才那句話說得太棒了，以後我也不要跟狗說話了。」妙思伸手就挽住了牧雲的胳膊，顯得是那麼自然，那麼理所當然。自從在雲霧山脈那次抱過牧雲之後，她就不再臉紅了。
「哼，還想要我跟碧月師姐一起侍奉他，真是做夢。」妙思想起這個事，臉上立即顯現憤憤之色，「我們兩姐妹就是要共侍一夫，那也要找牧雲這樣的。」
聞聽此言，牧雲腦門上冷汗直流，有一種入了虎口的感覺，他想要逃走，可是手臂被妙思死死地抱住，他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他倒不是討厭妙思或者碧月，相反，他倒是覺得二女不錯，碧月有擔當，妙思不做作。只是他現在還不想去想這些，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提升實力，去火神門救出父親，一家團聚。
而這話落在碧月耳中卻讓碧月的臉騰地就紅了起來，心中顛怪妙思：「這種話怎麼能說得出口啊。」手足無措之間偷眼看牧雲，可是看到牧雲毫不心動的表情之時，心中又有些失落，「難道他不喜歡我。」
「牧雲大哥，你答應了蘇赫三天之約，你有辦法贏他嗎？」宋修看向牧雲問道，現在在場最冷靜的就數宋修了。
「沒有。」牧雲搖搖頭，老實地回答道，他確實沒有辦法贏蘇赫，他現在不過武元七重，上次贏了朱榮還是靠隱藏實力，突然襲擊，而朱榮不過武玄二重，蘇赫卻是武玄三重。
「那牧雲你為什麼要答應他呢？」碧月立即從難堪之中恢復過來，面現焦急之色。她心中充滿了自責，她知道牧雲是為他出頭，才會答應跟蘇赫比試的。
「那怎麼辦？乾脆取消比試算了。」妙思歪著頭看向牧雲，「反正你也不喜歡跟狗說話。」
「你們急什麼？這不還有三天時間嗎。」牧雲微笑著搖了搖頭，他答應蘇赫的約戰，也不全是為了碧月，他就是要用這種方法來刺激自己，不讓自己有絲毫懈怠，隨時都要突破自己的極限。
「那你有什麼辦法沒有？」妙思面上出現了一絲擔憂。
「我先回去想想，放心吧，我沒事的。」牧雲笑笑。
其實他心裡也不是很有底，三天時間要想突破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容易呢是要有大量的靈液或者靈草靈藥；難呢就難在這麼短時間上哪裡去找這麼多靈液靈草。
妙思「哦」了一聲，放開了牧雲的手臂。牧雲連忙收回手臂，輕輕甩了甩，只是一會兒時間，牧雲就感覺手臂好似麻木了一般。
……
藍月山莊，藍清秋房間。
藍清秋坐在正中間，神情肅穆，微微帶著怒意，看著下方的牧雲。
本來牧雲已經回到了宿舍，寫好一封家書，剛找人送回去，就被藍清秋叫了去，一到藍清秋房間，就被藍清秋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牧雲，你說，你是蘇赫的對手嗎？」藍清秋冷著面容問道。
「回師尊，弟子不是他的對手。」牧雲老實地回答。
「那你還答應，為什麼？」藍清秋語氣稍微放緩了點，心情也平復了不少，而後不待牧雲回答，就又說了起來，「為師知道你是想為碧月出頭，但是你也要量力而為啊，莫說你現在不是蘇赫的對手，就算你戰勝了蘇赫，難道你能改變碧家的命運？」
「為師為你做主了，等下就去給你取消了這次約戰。」藍清秋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不行，師尊。」牧雲直視著藍清秋，毫不退讓，「我與蘇赫一戰，勢在必行，哪怕是死，也絕不退縮。」
「你。」藍清秋氣得渾身發抖，用手指著牧雲，「你敢忤逆為師。」身上武宗境修為瞬間爆發，氣息直接籠罩向牧雲，冰冷的氣息中蘊含著憤怒以及一絲殺意，好似只要牧雲再多說一句就會身死當場。
牧雲背脊發涼，冷汗直流，但是他依然挺直了腰背，艱難地開口：「就算師尊今日殺了弟子，弟子也不會改變主意的，男兒在世，有可為，有不可為，既然弟子答應了，那就絕不反悔。」
藍清秋身上氣息瞬間又放大了無數倍，不斷壓迫向牧雲，直到牧雲雙腿微曲，快承受不住的時候，藍清秋突然撤去威壓，放聲大笑起來，「好，好一句有可為，有不可為，不愧是我藍清秋的弟子。」
「師尊，你這是……」牧雲現在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剛剛還怒氣沖沖的樣子，轉瞬就開懷大笑了。
「跟我來。」藍清秋踏步出了房間，向後院走去。
牧雲立即快步跟了上去。
後院，很幽靜，也很雅緻，一張石桌，幾條石凳，一個迴廊，一個大院子，種著各種花草。
「過來。」藍清秋在院子中站定，招呼著牧雲，然後伸手去輕輕撫摸著身前的一棵半人高的小樹。臉上帶著笑意，亦有著一絲傷感。
「知道這是什麼樹嗎？」藍清秋問著牧雲，然後自己回答了出來，「它叫清心樹，我栽下它的時候，還只是一截枝丫，那時我還只有十歲，一轉眼，它都已經在這裡陪了我七十年了。」
「啊，那師尊你豈不是……」牧雲剛說到一半，立即捂住了嘴巴，因為他發現了藍清秋那殺人的眼神緊盯著他。
「以後要是外面有人議論我八十歲了，我就撕了你的嘴。」藍清秋狠狠颳了牧雲一眼，那模樣就像是一個少女一般。
牧雲訕訕地笑著，女人還真是怪，自己的真實年齡都不許人說。
「吃了它。」藍清秋一把抓住了清心樹的樹榦，用力一拔，整棵樹就被拔了出來，遞給牧雲。
「啊，師尊，這……」牧雲有些疑惑地看著藍清秋。
「你的功法不是可以直接吸收靈草靈藥嗎？我這課清心樹可不是一般的靈草靈藥，它的主幹起碼有幾千年了。」藍清秋注視著清心樹，表情複雜，眼中有著不舍，亦有著決然。
「剛才碧月三人來找了我，所以我知道你的事，吃了它，戰勝蘇赫。」藍清秋再次說道。
牧雲將清心樹接了過來，拿在手中，心中一陣感動，他能夠感受到藍清秋對這棵樹的感情，可是她卻就這樣把陪伴了她七十年的樹給了自己。
在這棵樹上牧雲感受不到半點靈氣波動，就像一棵普通樹木一樣，但是卻又感覺和普通樹木不一樣，具體哪裡不一樣，牧雲又說不上來。
但是他知道這棵樹一定不是凡品，因為他一踏進後院之後，體內的破劍就一直震動不已，比上次見到靈液池還震動得厲害，特別是他接過清心樹之後，破劍簡直就像瘋了一樣，不斷地在他丹田裡亂竄。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牧雲摘下一片葉子放進嘴裡，葉片入口即溶，化作涓涓細流直接流進腹部，而此時破劍才算是安靜了下來，立即將葉片完全吸收了進去，而後溢散出絲絲靈氣流進牧雲丹田。
牧雲眼睛瞪得老大，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儘管他已經很高估這棵清心樹了，可是真的等他吃下葉片那一刻，才知道還是自己見識少了，就這一片葉子的靈氣就頂得上一瓶靈液的靈氣了。
而且，這還只是葉片，無數葉片中的一片，那枝幹呢？枝幹的靈氣肯定比葉片濃郁無數倍的；還有這還只是一截樹枝栽的，那原來那棵主幹呢？如果都讓自己吃了，那豈不是……
牧雲不敢往下想了，這棵樹豈止不是凡品，這在牧雲眼中簡直就是神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