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恨劍圓滿
又過了一周，牧雲一直都躺在床上，終日以淚洗面，意志消沉到了極點。
而武馨兒則是一直陪伴在他左右，一刻都未曾離開。
至於梁龍一些人，也是每天來看一次牧雲，安慰幾句便嘆著氣就離開了。
就連糖豆，這次也一直都守在牧雲身邊，並未離開過。
「師尊呢？」牧雲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問著武馨兒。
「啊，師尊……師尊……」武馨兒支支吾吾，眼神閃閃躲躲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告訴我，師尊怎麼樣了？」牧雲突然坐了起來，焦急地問道。
看著武馨兒躲閃的眼神，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師尊……師尊他在……在你昏迷之後，就……就……」武馨兒眼淚忍不住地流了下來，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師尊……」牧雲的眼淚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滴落了下來，武馨兒雖然沒有說完，但是結果牧雲已經猜到了，突然仰天大吼，「啊，大魔神，我要殺了你！」
這一切都是大魔神乾的，除了他，誰能調動那麼多魔族；除了他，誰能如此針對天元。
「牧雲，你不要這樣，你還有我。」武馨兒哽咽著，拉著牧雲的手。
牧雲雙手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雙眼陡然變得猩紅，身上也彌散出血紅的光芒，氣息也漸漸變得狂暴。
「牧雲，你怎麼了？」武馨兒擔憂地問道，同手伸手想要將牧雲摟在懷中。
可是就在她手觸碰到牧雲身體之時，一個強大的力量陡然從牧雲身上爆發而出，將她的手連帶著她的身體，一起彈了出去，撞在牆壁之上。
「咳咳……」武馨兒一陣頭暈，牧雲剛才爆發出的那股力量實在太強了，強到她根本連一絲都抵擋不住。
要不是她身穿牧雲送她的那件鎧甲抵擋了大部分攻擊，而且，這還只是牧雲無意識的本能攻擊，要不然以她的修為，此時已經香消玉殞了。
「哎呀，牧小子發瘋啦！」糖豆從床頭一躍而起，跳到桌子下面躲了起來，驚聲尖叫起來。
「殺殺殺……」
牧雲輕聲念叨著，伴隨著喉間「嚯嚯」的聲音，慢慢地站起了身體。
「牧雲……咳咳……」武馨兒嘴角溢血，掙扎著坐起來，滿是擔憂地喊著牧雲。
聽到武馨兒的聲音，牧雲猩紅的雙眼看了過去，冰冷無情，唯有殺意，然後手臂一伸，天冥瞬間握於手中，緩步踏了過去。
「牧雲，你醒醒！」武馨兒鉚足力氣，帶著哭腔大聲喊道，「你不要這樣，我很擔心！」
「殺殺殺……」
牧雲對外界的一切恍若未聞，依舊緩步朝著武馨兒走了過去，待到其近前之時，便緩緩舉起天冥，天冥劍身之上瞬間便被血色包裹。
然後手臂猛地朝下一揮，直斬向武馨兒而去。
就在這時，牧雲丹田快速地跳動了起來，心臟猛地一抽，一口鮮血隨之噴出，而揮下的劍也停在武馨兒脖頸之前。
「牧雲，你醒醒！」武馨兒眼中全是恐懼，輕聲呢喃道。
她不是恐懼牧雲會一劍殺了她，她恐懼的是，牧雲會一直這樣下去。
「當！」
牧雲手掌一松，天冥掉落在地，然後伸手捂住心臟，又是一口鮮血隨之噴出。
「馨……馨兒……」他雙眼之中恢復了一絲清明，定定地看著武馨兒，然後便是懊惱、悔恨、后怕……
剛才就差那麼一絲，他差點就親手殺了武馨兒，雖然那不是他自己的意識控制的。
「牧雲，你醒了嗎？」武馨兒不顧身上的傷勢，掙扎著站了起來，一把將牧雲摟在懷中。
「沒事了，以後都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牧雲雙手環抱，將武馨兒緊緊地摟在懷中。
剛才他那樣，只是因為他恨劍突破了，而且是如上次一般，一次突破了兩重，他現在恨劍達到了圓滿，也理解了最後一重為什麼叫含恨而終。
含恨而終，並不是真正的死去，而是達到此境界之後，完全失去了自我，心中只有恨意，只有殺戮，如行屍走肉一般。
就在這時，一道七彩光束穿過房頂，落在牧雲身上，並且將環抱著牧雲的武馨兒排斥在外。
「嗡！」
牧雲腦袋瞬間嗡鳴不已，就像有什麼東西在他腦海中攪動一般。
不過下一瞬間，那種感覺消失不見，他的腦海恢復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
不光如此，他還感覺腦海之中多了一樣東西，不過只是能感覺到而已，那樣東西在哪裡，長什麼樣，卻無從找尋。
但是他知道那種東西是什麼，跟他之前天冥決達到皓日境之時得到的一樣，就是天地意志。
不同的是，當初得到的天地意志是融於天冥決之中，而這次得到的天地意志確實存在於腦海之中。
這也是每一個達到尊者境的人，天地賦予的獎勵。
這也預示著，他達到了尊者境，站在了神界的巔峰，與血陽尊者與當初創造恨劍的前輩同屬一個級別。
然而牧雲心中此時卻沒有半點開心，什麼尊者境，什麼位面之主，他統統都可以不要，甚至於連他自己的命他都可以不要，他只要天元的生靈能夠復活。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是煙消雲散，死了就不會再復活。
「大魔神，不管你是什麼位面之主，不管你在什麼地方，我牧雲對天發誓，此生一定要將你擊殺。」他心中暗自發誓，這是對自己的一個交代，也是對天元上億生靈的一個交代。
此生他也會以此為目標，哪怕身死，哪怕萬劫不復。
七彩光芒消失，牧雲深吸了一口氣，伸手輕輕牽著武馨兒的手，柔聲說道：「帶我去拜祭師尊。」
武馨兒微微點頭，然後便帶著牧雲走出了房間。
這時糖豆才從桌子下面鑽了出來，用翅膀輕輕拍著胸口，不斷地低聲喊著：「好險，好險……」
天元樓之外，一個新的墳包，墳前立著一塊墓碑，墓碑之上還是空白一片。
牧雲緩步走到墳前，勁直跪下，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
然後他站起身體，雙指並劍，在墓碑之上重重地寫下「師尊九幽之墓，不孝弟子牧雲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