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六章 萬馬之宗
丁翔讓其他人先行離開的原因，並不是范老三所猜測的要去什麼民間搜尋「天馬」。
或許在早些年，阿哈爾-鐵克綠洲地區，的確會存在一些民間豢養的汗血馬，但在其被土庫曼視為「國寶」、「戰略資源」之後……
你還能想像在華夏的民間，有人養熊貓的情景嗎？
這麼形容，貌似有些不符。畢竟，養馬並不違法，但養熊貓……連養熊都是不被允許的不是？
倒是在美帝，這方面的自由度要高上許多。只要按照程序申請野生動物領養證，再加上滿足一些硬性的領養條件，那麼就算是養美洲獅也是合情合法的。
當然，和大多數你所知道的事情一樣，在美帝，那只是「有錢人」的特權。丁翔為了給阿獃和那幾隻山獅崽子辦理領養手續時，可是大手筆的給當地野生動物保護組織甩了一張高額支票，還向其捐獻了越野車輛等。
但土庫曼……正如科妞所說：在美帝通行無阻的富蘭克林，在中亞的幾個國家並不是那麼的萬能。甚至於，大手大腳露了財的話，還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畢竟，中亞……在華夏古代，稱之為西域的這片地方，歷來便是蠻荒之地，其民風彪悍是出了名的。牧民們的烤囊抓飯不是那麼好吃的，「卡拉奧伊」氈房也不是隨便就可以鑽的。
但丁翔依然想要試一試。當然，不是去普通的牧民那裡淘寶撿漏，而是……《漢書》中曾有記載：大宛國貳師城附近有一座高山，山上生有野馬，奔躍如飛，無法捕捉。大宛國人春天時把五色母馬放在山下。待野馬與母馬交配了，生下來就是汗血寶馬，肩上出汗時殷紅如血，脅如插翅，日行千里。
這種記載，當有不實之處。話說以那個年代人們對於自然以及各種事物的認知水準，將「汗血」等現象誇張神化亦不為過。
可事實上在土庫曼，關於阿哈爾捷金馬的起源，也公認其祖先是生長在偏僻的沙漠戈壁地帶的野馬。
野馬……什麼的，是丁翔的最愛。無論是當年哈韓時的電臀小野馬，還是如今的女騎士、貓女郎，在床上野起來……好吧，這次咱說的，是真正的野馬。
以丁翔如今的靈術水準，只要能夠接近到一定範圍，還有什麼野馬能夠逃脫他的神識感知呢？除非，那些野馬群中，連一匹靈馬都沒有。
但據丁翔的判斷，阿哈爾捷金馬很有可能是最為接近「天馬」的存在，其種群中，出現靈馬的概率一定不會低於其他馬種。畢竟，在華夏古漢，大宛汗血馬，就曾被稱之為「天馬」。
「太一貢兮天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騁容與兮跇萬里，今安匹兮龍為友。」
「天馬」之名，最早出之於雄才大略的漢武大帝之口。「暴利長」獻馬，丁氏領君王之命，入駐天山腳下，圍欄築場，方有「軍馬場」一說。
古籍中皆言：天馬，是漢軍經過兩次血戰，從大宛國奪來的。可丁翔更加清楚，那是丁氏祖先以天山龍馬為種，在軍馬場中繁育出來的全新戰馬。
可滄海桑田，千年之後，為何正宗的華夏天馬終至滅絕，反倒是大宛馬得了「天馬」之稱？其中因由即便在《九方術》中，也未有記載。畢竟，在那位丁氏祖先仙逝之後，玉核靈境便陷入了「沉睡」之中，直到丁翔重新將其「喚醒」。
但不管怎樣，無論是華夏傳說中的天山龍馬，還是史籍中有證可查的天馬，都與那種「奔躍如飛」的野馬息息相關。
奔躍如飛？在其他人眼中，或許用這個詞來形容天馬，亦是誇張。但唯有丁翔心知，不僅不是誇張反而描述未盡。真正的龍馬，又豈是奔躍如飛，它還是「天地之精、馬身龍鱗、類駱有翼，蹈水不沒……」
至於什麼「負伏羲八卦圖而出孟河」之類的，那就姑且聽之、姑且信之吧。但至少可以由此證明，龍馬的淵源比漢代之後才出現的「天馬」還要更加的久遠許多。
現代馬業，視阿哈爾捷金馬為「名馬之祖」。可事實上，龍馬才是「萬馬之宗」。
「三哥，既然你們都不想走，那我們……」
「BOSS，有人來訪，據其自稱是土國畜牧部的官員。」
沒待丁翔說出他要深入卡拉庫姆沙漠探尋野馬群的打算，負責外聯事宜的哈里斯便闖了進來。
「畜牧部官員？」
丁翔眉頭一跳：「這是見咱們和種馬場談判陷入僵局，要有官方介入了嗎？」
「哈哈……」
在之方面，明顯更有經驗的范老三打了個哈哈：「六兒，這事兒太正常不過。在土方看來，你可是個大金主，幾乎可以達成他們全年『招商引資』數額的十分之一。他們不可能坐視你與種馬場談崩的。」
「這麼說……」
丁翔終究不是體制中人，對於官場的這一套還遠談不上遊刃有餘。話說，在美帝的生意，他才是賣方市場的「大爺」不是？而有關商業的法律事務，更是全部由二小姐代為打理。丁翔除了要保證牧場中的牛羊、漁獲的質量之外，更多的時候，他都是處於「甩手掌柜」的狀態。
至於馬場那邊……有老安德烈的全局統籌，有艾婭對馬匹們的精心照料，他去馬場那邊，只是為了騎馬的，有時……女騎士也騎……
「六兒，說到底，土方是想賣馬給我們的，對吧？」
見丁翔點頭，范老三更顯得瑟。帝都世家子弟，又有哪個在推搪拿捏、以退為進的事故方面，不是門清呢？話說，那都用不著長輩的刻意提點，耳濡目染，自打換下開襠褲，他們常玩的，就是這套。
「按我的猜想，從一開始，種馬場那個大鬍子對我們的刁難是故意的，或者說是土方高層授意的。人家這是深諳官場世故呀。在我們對採購種馬一事，有了充分的困難認知后，他們才好坐地起價不是？」
「切！」
范老三搖頭晃腦，一副狗頭軍師的樣子，丁翔沒有說什麼，倒是錢胖子有些看不慣了：「之前你為啥不說，還不是馬後客？」
「你……閉嘴，俺們在談論馬的事，你個二師兄沒有資格插嘴！」
「卧槽，范老三你……」
「打住！」
見這倆貨又要吵起來，丁翔大感頭疼，但轉而又「嘿嘿」一笑：「瑪蛋，如果對方以為，這樣就可以拿捏住咱，那他們還真就想錯了。」
沒有理會范老三和錢胖子不解的目光，丁翔喊過來哈里斯：「告訴來者，因為種馬場方面的不讓步，我們的採購協議已經擱置。另外……休息時間，恕不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