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雞蛋和石頭
降龍十八掌、凌波微步、天山六陽掌、六脈神劍、北冥神功、生死符、少林七十二絕技、小無相功.……幾乎包含了整個武林中所有頂尖武學，從六人的手裡乍現。
後天巔峰、半步先天、先天。這六人聯手，幾乎可以橫掃整個中原武林，但今日，他們卻只是一顆雞蛋。而這顆雞蛋要面對的卻是一塊石頭。
回應這些驚艷武學和狂暴氣勁的是一根手指。沒有招式，也沒有半點氣勁，簡簡單單的隨意凌空一劃。一條條巴掌寬的黑色空間裂縫便被划拉出來，裂縫裡星星點點的煞是好看，卻讓所有人心裡發寒。
因為，不論什麼手段，什麼兵刃，只要被這種裂縫劃過，就會消弭不見，一如被無形的大嘴一口咬掉一樣。
看看躺在地上沒了半邊身子死的不能再死的慕容博便知道這種聞所未聞的手段有多恐怖。
「你的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是本君幫你找到的。如今你拿它們來對付本君，可算是君子之道？」薛無算一個閃身貼到了段譽的身邊，兩人不足半尺。在段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薛無算一掌便印在了段譽的小腹上。一個掌形的虛空裂縫同時出現！下一秒，段譽便沒了動彈，瞪著雙眼張著嘴，合著血，呼，吸，呼，吸，呼……
「三弟！」喬峰和虛竹雙眼通紅，不要命的朝薛無算這塊石頭上撞了過來。
「你的機緣本君沒有動它，你現在拿它來對付本君？如此不知感恩可是你佛家教義？」薛無算的身形就像柳絮，毫無軌跡，不快卻根本沒辦法預測。眨眼便從眼前消失，然後聲音就在身後響起。
虛竹甚至感覺到了身後來自薛無算身上的陰冷，渾身汗毛倒立，就要回身，卻感覺後腦一痛，接著便沒了意識。一條從他鼻子橫切過來的空間裂縫將他的腦袋切成了兩半。
「砰砰砰！」
連續三掌狠狠的拍在薛無算的身上，卻連衣角都沒能掀起，一層虛幻如鏡面般的黑色光罩擋在了三人掌下。
「噗呲！」
鏡面上的陰寒侵入三人的手掌，不到半息，手掌便如同被高溫炙烤的油脂，不見了手指，不見了手腕，飛快的融化。如不是三人當機立斷把自己的小臂一起斬斷，估計這一下就能讓他們融成飛灰。
「本君妹子中意於你，本君也有意跟你結交，而你卻不顧情分，朝本君出手。可算得上半點恩怨分明？」
「大哥！不要！」
已經一掌按在喬峰頭頂，卻聽到阿朱的哭腔，薛無算撇撇嘴，手掌動作一變，掌化指，一下點在喬峰右邊的太陽穴上。後者跟著便癱倒在地。不過還有呼吸。
「蕭遠山。殺妻大仇也能三言兩語被人蠱惑得放下，你也算是足夠奇葩。苦苦尋覓數十載，到頭來卻忘了初衷，還要反過來自我懺悔。你就是一個笑話！也罷，本君送你下去，下輩子當頭畜生也好過如此這般沒有半點腦水。」
一掌拂過，蕭遠山的表情便凝固在臉上。左胸口一個拳頭大小的空洞對穿，還能看到空洞里星星點點的虛空異芒。
彈了彈袖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薛無算這才重新站定，似笑非笑的看著已經臉色凄苦的掃地僧。
「掃地和尚，你本來是個武學奇才，能夠靠著自己領悟踏入先天實在難得。這份天賦本君也不得不說一聲佩服。可惜，你這從前的匪徒偏偏想要玩兒斬妖除魔的把戲。死了，也該沒什麼好怨的吧？」
「阿彌陀佛！施主如此行事真不怕傷了天和日後遭到報應嗎？」
薛無算哈哈的大笑開來，似乎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
「掃地僧啊，你可知你所謂的「報應」就在本君手裡拿捏著嗎？本君沒設立「報應」又哪裡來的「報應」？算了，等你死了，你才知道你剛才說的話到底是多可笑。」
沒有意外，也沒有抵抗。掃地僧明白自己的結局，雙手合什跪坐地上，閉著眼，神態安寧。在薛無算動手前自己震碎心脈，全了自己「誓死保全少林」的承諾。應該也算無憾了。
天龍三雄加上蕭遠山慕容復兩個幕後黑手，外帶掃地僧這個唯一先天武者。六人圍攻閻羅，結果卻是五死一重傷。用時不到半柱香。
「大人饒命的啊！我等願降！」
「丐幫願降！」
「三十六洞願降！」
無數求饒在殘餘的群雄中此起彼伏。即便少林，也有不忍寺中僧人慘死的玄字輩高僧朝著薛無算彎腰告饒。表示願意奉神農幫為尊。
薛無算卻視而不見，搖開扇子，一步三晃的到了自家義妹身邊。笑道：「如何啊？大哥還是給你面子吧？這喬峰都朝大哥動了手大哥都留了他的狗命。大哥對你好吧？」
「謝謝大哥饒了喬大哥。」
薛無算擺擺手。道：「喬峰這人義氣太重。是非觀念有些奇怪，而且如今又被大哥廢了一條胳膊，你真得要鐵了心跟著他？不後悔？」
「不後悔！」
「好吧。是好是壞也就幾十年的事情，等以後你們也都下來了大哥再給你安排一番就是。」
阿朱聽不懂，卻也知道薛無算是在給自己考慮。當即再次拜謝。只不過心裡卻是苦澀不已。喬峰的命她是救下了。可自己的義兄卻成了喬大哥的殺父、殺兄的大仇人。自己和他今後又該如何面對？阿朱心裡一點底也沒有。
再過得半小時。司空玄和鍾萬仇渾身染血的回來複命。
「大人，不願尊我神農幫的一千四百三十二人已經全部清理乾淨！」
「請大人示下！」
薛無算搖搖頭，指著不遠處輝煌的紅白建築群，對司空玄二人道：「少林的武僧都被滅得差不多，他們拿這座龐大的寺廟也沒了用處，平白耽誤剩下的僧人禮佛。去，把他們用不著的東西都帶回幫里廢物利用。廟子嘛，燒了！」
「是大人！」
殺了人，自然就要收刮，要報復。千年古剎被自己付之一炬，估計之後再不會有人敢大鳴大放的跑出來朝神農幫呲牙咧嘴了吧？
視線微微上移，半空中千餘亡魂還沒散去。段譽、虛竹等等一個個都還在。
震蕩魂魄發音：「爾等還不速速輪迴，愣著幹嘛！」
聲音宣於亡魂耳中，如神明的咆哮，威嚴、偉岸，不可違逆！直到此時它們才明白，死不是終點，而眼前這位「閻羅大人」也不止它們活著的時候需要仰視，如今它們成了亡魂，更是需要仰視，而且對於它們來說這是唯一的神明，至高存在！
世上，真的，有神！
名閻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