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休年假
牧珽淡然的神色在聽完牧言的話時，突然就寒意四起。冷峻的神色添上幾分狠厲。
“誰？”牧珽冷冽的聲音，蝕骨灼心。
“天璣。”牧言低下頭。
“天璣？”牧珽冷聲重複。他雙眸微眯，抬起手向身邊的牧言一揮，說：“把易從找來。”
“是。”牧言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薑湖晃悠悠的從後麵走到前廳，經過流水走廊的時候，他看著煞有介事坐在那裏討論的小孩四人組，也坐了下去。
“你們聊什麽，我也加入吧！”薑湖開心的往成吟身邊湊了湊。
成吟斜睨他一眼，不屑的說道：“我們在聊要不要去讀書，你加入嗎？”
“啊？”薑湖嫌棄的站起身，“一群屁娃娃，我和你們，可不是一個級別的。”
說著他站起身，拍拍屁股往徐家怡這邊走來。
“啊哈，果然還是洗刷一下才會美美的。怎麽樣？是不是特別絕望的時候我們像神仙下凡，拯救你於人販子手中。”
“是的是的，非常感謝你，三公子……”徐家怡配合的說。目光卻期許的看著成吟他們。
薑湖也不介意，看見徐家怡好好的站在那兒，他就放心了。又晃著向牧珽走了過去。看著牧珽的神色不對勁，他收斂起笑意，問道：“九爺，怎麽了？”
“牧之在國內出事了！”牧言正好進來，接過話頭說道。
“怎麽了？”薑湖吃驚的問。敢動牧之的人，這不是在九爺頭上動土麽。何況，牧之還帶了人去的呀！誰有那個本事傷他們？
易從跟在牧言身後進來，靜靜的聽著。
“是天璣！”牧言說道。
“天璣？”易從聽說過過韓家北鬥，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物。
薑湖是級成人，對於這些，雖然薑家不問俗事，也了如指掌。他麵目一沉，蹙眉看向牧珽：“九爺，現在要怎麽做？”
牧珽垂眸，思忖片刻，沉聲說道：“易從，天痕八子什麽情況？”
“都在！”
“讓老三帶著幾個人先回去！”牧珽沉聲說，然後他抬眸看了一眼流水走廊處的幾個孩子和不遠處的徐家怡，對牧言說道：“安排一下，我們很快出發回去。”
“是。”
……
立城，一家貴族醫院的高級VIP病房。
牧之身上裹著白色的紗布，滲出的血跡在一片白色裏，格外的奪目。旁邊的呼吸機發出一陣嘈雜的聲音。心率檢測儀，有節奏的跳動著。
而他的旁邊病床，裴隕的情況就要好多了。他隻是被一隻腳上打了石膏，吊了起來。
因為他們身份特殊，所以，被安排在一間病房。門外，牧家的保鏢盡數到齊，在門外換班看守。
裴隕覺得睡的太久，腰疼，想動一動，挪個窩。卻不小心動到了受傷的腿。
“我的腿……啊！！”裴隕躺在床上，呻吟了起來。哼到一半，他側目看向隔壁的牧之，收住聲。
他看了一眼呼吸機，輕輕歎了一口氣。
“哎，點兒背！你就是點兒背！！”裴隕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沒有意識的牧之說，“還兩個人都躺這兒了……這下好了。你可以休年假了，我也落得個清淨。”
除了一堆堆機器發出的聲響，病房裏，並沒有任何回應。
“哎，這九爺是給你們都灌了多少迷魂湯？一個二個，都這麽賣命……”
還是一片安靜。
裴隕覺得沒有意思便沉沉的又閉上了眼睛。他做了一個夢。夢裏，牧之和他依舊站在映途山的破廟前，斑駁的牆壁在夢裏，特別的清晰。連那天晚上他沒有注意到的牆上的苔蘚，夢裏麵都看得特別的清楚。
夢裏，他觸感朦朦朧朧，他試圖往旁邊過去拉一把牧之，楞是沒有拉住。他依舊是在雙方沒有動手的時候，便被天璣用鞭子束住了手腳。他努力的掙脫，夢裏，似乎在身上，也有束縛的印記。他努力的想要掙紮，身體卻不聽使喚的站在那裏，所有的嘶吼聲，都變成支吾聲，消失在喉嚨裏。
牧之再一次，在他的身邊，滿身鮮血的倒下。那些想要上前幫忙的人，都被對方的人製約住。
故意如此挑釁，故意如此為難。牧之依舊緊緊護著西裝內袋的信封。
似乎“牧家”這個身份，讓天璣頗為介意。
似乎夢在與現實交疊起來，牧之滿身是血的模樣，映在裴隕的眼裏，明暗交疊。
天璣淡漠的表情，手中揮舞的鞭子，襯著牧之渾身的鮮血，在裴隕的夢裏，揮之不去。
你跑啊！
快跑啊！！
裴隕用盡全力，像被掐住了嗓子，隻發出一陣聽不出原樣的嘶吼聲。
他的掙脫，用盡全力，抬手……
“醒醒，醒醒……”一雙秀氣的小手，拍打著裴隕的臉頰，他一睜開眼，看見帶著護士帽的小姑娘，神色擔憂的看著他。
“唔……”他遲鈍的抬起手，捂上眼睛。
夢裏的感覺太過於真實，那種無力感，再次如潮水般洶湧澎湃而來。
“你剛才做噩夢了吧！”護士小姑娘，笑著問道。她一邊說，一邊在本子上記錄著一些數據。
“嗯……好像是……”裴隕支吾著捂上臉。
是夢，還是那晚牧之受傷，太過於深刻。
素來九爺重情義，裴隕早有耳聞，沒有想到，他的手下，也是如此。裴隕腦海裏閃過牧珽那一身淡漠的樣子，他究竟有多讓人信服，裴隕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從他用一批罕見於世的東西，換下他的自由時，他也體會到了。
安靜的走廊裏突然響起嘈雜的一陣腳步聲。為首的人，不怒自威，他身後跟著幾個隨從，幾人匆匆向這邊走來。
在病房門口的時候，他們放緩了腳步，一個隨從上前輕輕扣門。
護士停下手上的動作，將門拉開。
“你好，你們是……”這裏的護士都被叮囑過，隨時看著可疑的人，不要讓人輕易探訪。
“薑河。”為首的人說道。
病床上的裴隕聽見這個聲音，忙說道：“你終於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見裴隕那激動的模樣，護士側身走回儀器前。
“你小心自己的傷。不要太激動……”護士緩緩的說。
裴隕哪裏顧得了這個，就差坐起來了，他向門口的位置掙紮著看去，嘴裏說道：“進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