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殺機
李青蘿檀口半張,好半晌才回過味來,登時又羞又怒,羞的是自己被外甥誤會成饑渴難耐想要出去尋歡的女人,怒的是他竟對自己懷有那種心思,臉色一陣白一陣紅,「你……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是你舅媽,你怎麼能……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難道真是我會錯意了?」慕容復見她神情不似作偽,不禁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一時間饒是他臉皮之厚,也大感臉頰發燙,不過話都說出來了,自然沒有收回的道理,當即硬著頭皮說道,
「怎麼不能說,你雖是我舅媽,卻沒有血緣關係,你只是一個女人,一個寂寞了十幾年的女人,而我是一個男人,一個喜歡了你十幾年的男人。」
「你……」李青蘿完全被震住了,幾乎忘記了思考,尤其是那句「喜歡了你十幾年的男人」,更叫她心頭髮顫,泛起絲絲異樣。
慕容復也是豁出去了,繼續道,「不錯,自從我來到……哦不,自從我懂事以來,就對你深深著迷,做夢都想著有一天能夠擁有你,你還記得么,當年我曾說過,等我登基當上皇帝,就封你為妃,你當時可是答應了的。」
李青蘿腦海中不禁浮現當初那個半大孩子信誓旦旦說將來要做皇帝,還要封自己為妃的畫面,但跟眼前之人怎麼也聯繫不起來,嚅囁半晌,她道,「那……只是一句戲言,你怎能當真?」
慕容復臉上露出一抹無賴式笑容,「那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認真的……」
頓了頓,他閃身來到床前,用一種深情又霸道的目光盯著她,低沉道,「你也必須認真。」
李青蘿目光躲閃,不敢與他對視,「復兒你別這樣,拋開別的不論,我還是嫣兒的娘,你將來可是要娶她的,這……這怎麼成!」
語氣出奇的鬆動了不少,慕容復心頭暗喜,得寸進尺的抓住她玉手,「這有什麼,我們不讓嫣兒知道不就行了。」
李青蘿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急忙掙開他的手,整個身子也縮到床角中,厲聲說道,「慕容復,不管你在外面如何荒唐,如何亂來,嫣兒都容得你,可如果你對我起什麼壞心思,嫣兒她絕不會原諒你的。」
慕容復並不如何在意,雖說一旦讓王語嫣知道,確實會很麻煩,但這個表妹在自己面前是完全沒有智商的,很輕易就能糊弄過去,至少他是這麼覺得的。
而且此時的李青蘿媚眼如絲,雙頰暈紅,渾身散發著無窮媚意,怎麼看都有點口不對心的樣子。
心中如此想著,他一隻腳跪在床上,伸手去抓她,不過伸到一半又忽然頓住,不知怎的,方才一瞬間,他竟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
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慕容復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手,嘴中問道,「舅媽的意思是,如果嫣兒同意,你就願意跟我?」
「你……你胡說,滾,快點滾!我不要見到你。」李青蘿聲音都在顫抖,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慕容複目光微微一閃,「看舅媽的樣子,似乎病的不清啊,還是讓小侄留下照顧你吧。」
「不……不用你……」李青蘿急忙搖頭,話未說完,慕容復忽的往前一撲,將她整個人壓在身下,低頭便朝她臉上胡亂親去。
「你……唔唔唔……」李青蘿想要掙扎,但四肢軟綿綿的,使不出半點力氣,漸漸的,心裡生出一個瘋狂的念頭,或許就這樣來一次也沒關係,嗯,就一次,以後絕不再讓他碰就是了。
就在她快要完全失去理智的時候,慕容復的動作戛然而止,嘴角一扯,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舅媽這麼緊張,不會在屋裡藏了個男人吧?」
話音未落,他猛地翻身,反手朝架子床上方拍出一掌,掌力磅礴渾厚,砰的一聲,床頂四分五裂,連帶這更高處的房梁都晃了幾晃,抖落大片灰塵。
李青蘿吃了一驚,眼中恢復一絲清明,「你做什麼?」
慕容復恍若未聞,凌厲的目光四處掃視著,整個房間十分簡潔,除了一張床之外,也就一個梳妝台,兩個衣櫃。
他目光一頓,落在兩個衣柜上,手腕翻轉,遙遙揮出兩掌,頃刻之間,兩個衣櫃化成碎片,連裡面的衣物也震成了碎片,沒有半個人影。
「難道是我感覺錯了?」慕容復不禁喃喃一聲,原來方才他心生警兆,以為床頂藏了什麼人想偷襲他,可現在卻連個影子也沒找到,屋裡其他地方也沒有異常,他不由懷疑自己產生了錯覺。
被他這一嚇,李青蘿臉上的媚意消退不少,「你在找什麼?」
慕容復搖頭一笑,「看來是我想多了,舅媽屋裡怎麼會藏男人。」
李青蘿橫了他一眼,「你胡說八道什麼!」
「是是是,是我胡說八道。」慕容復訕訕一笑,一手摟過她的腰身,「咱們繼續吧。」
李青蘿剛才只是莫名失了理智,這會兒清醒過來哪會容他放肆,急忙掙開他的懷抱,「繼續什麼!慕容復我警告你別胡來,不然我……我就告訴語嫣。」
慕容復哪裡聽得進去,強硬的將她拉了過來,壞笑道,「你想說儘管去說好了,我也會告訴嫣兒,這是你為了拆散我跟她而編造的謊言,你可真是不擇手段啊。」
「無恥!」李青蘿嘴中罵了一句,威脅不成,她語氣一軟,近乎哀求的說道,「你已經佔了我不少便宜,到這就夠了好么?今天我身子不舒服,你先放我出島,當我求你了。」
「身子不舒服?」慕容復自動無視了前半句話,一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正想探查,李青蘿觸電般縮了回去,略帶哭音的說道,「難道你非要逼死我不可么?」
慕容復怔了怔,「怎麼會逼死你,我只想給你把脈,就算你要出島醫治,我也必須知道你得了什麼病。」
其實到了現在,他哪還察覺不到李青蘿身體有異,因為即便隔了兩三尺之遠,也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上的熱氣,這種情況,倒跟中了某些春.毒有點相似。
「我……」李青蘿登時語塞,遲疑了下她說道,「就是一種熱病,不勞你費心了,你這樣拉拉扯扯,若給什麼人瞧了去,叫我往後怎麼活?」
說到後面,她聲音陡然提高倍許,「什麼人」三字咬得極重。
慕容復立時明白了什麼,也就是這一瞬間,心中警兆再生,他想也不想的一拍床板,另一手摟著李青蘿,二人翻身而起,幾乎與此同時,噗的一聲,一根透明絲線穿過床板,以極快的速度朝他屁.股戳去。
「我x!」慕容復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腰身一扭,憑空翻滾出去,堪堪避過。
二人落地,回頭望去,一道黑影閃過,床前站著一人,黑衣蒙面,胸口染了大片血跡,右手纏著一根透明絲線,不是哈桑又是誰。
慕容復神情淡漠的瞥了李青蘿一眼,「這就是你要出島的理由?」
李青蘿被他眼神一刺,沒由來的有些心慌,語無倫次的解釋道,「不,不是的,我沒有想害你,也不認識他,他突然出現制住了我,給我服下毒藥,如果不送他出島,我就會……就會……」
就會什麼她沒有說,或許是難以啟齒,又或許是覺得這樣的解釋太過蒼白。
慕容復暫時不跟她計較,目光一轉,落在哈桑身上,「說實話,我真的很佩服你,這身隱匿功夫是我見過的高手中最厲害的,沒有之一,先前若非你忍不住先動了殺機,此刻說不定已經得手了。」
這句話沒有半點水分,儘管先前他大意的沒有查看床底,不過也仔細用意念掃過一遍,根本沒有發現半點異常,而且哈桑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流了這麼多血竟連血腥味都沒有泄露一絲,如此精妙的隱匿功夫,只能說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哈桑眼底閃過一絲遺憾,「老朽也很佩服你,僅僅是動了一點點殺機,竟能被你察覺,以致後面你有了防範,得以逃脫老朽的必殺一擊。」
隨即他又看向李青蘿,「還有你這個女人,那蘭提花的解藥你是別想要了。」
「那蘭提花?」慕容復聞言一愣,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聽過,李青蘿卻是面色大變,「你說話不算數,我已經照你說的做了,是你自己壞了事,怎麼能怪我頭上?」
哈桑冷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暗中提醒了他幾次,而且我似乎說過,如果出島不成,你必須犧牲色相引誘他,你做到了么?」
「你……」李青蘿既羞且怒,氣得說不出話來。
哈桑若有深意的掃了二人一眼,「二位兩情相悅,感人肺腑,老朽便送你們一點小禮物,保重,後會有期。」
說著揮手撒出一把白色粉末,跟著身形一陣恍惚,漸漸變淡。
「哼,」慕容復立即屏住呼吸,嘴角閃過一絲冷笑,「說的好像你能走掉似的!」
天劍「刷」的出鞘,反手朝窗戶方向斬去。
只聽噗的一聲,劍光劃過,窗戶瞬間破碎,一塊黑布緩緩飄落。
他正欲動身去追,卻在這時,腰身一沉,一具柔軟的身子緊緊貼著他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