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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零六章 攤牌

  陸冠英手中提著天劍,自機關暗道中走了出來,神情冰冷的望著程迦瑤,「你可真是我的好妻子!」


  程迦瑤面色蒼白的低下頭去,下意識的想掩蓋身體,卻發現身上衣服完整,不禁愣了一下。


  慕容復倒沒有半點被捉姦在床的覺悟,探頭看了看陸冠英後面的暗道,「怎麼就你一個人?」


  陸冠英沒明白他什麼意思,但見他一點羞愧的神色都沒有,不由大怒,「你這個衣冠禽獸,淫人/妻子,你……你……」


  「行了行了,」慕容復不耐煩的擺擺手,「少扯犢子,直接攤牌就是了。」


  「你……」陸冠英彷彿一拳打在空出,不由氣結,「都死到臨頭了,你還這麼囂張!」


  「過獎了,我一向這麼囂張,」慕容復抹去嘴角的黑血,施施然的坐到桌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吧,你想要多少?」


  「什麼?」陸冠英一愣。


  「多少錢?」慕容復一副「我就知道你想訛我」的表情看著他。


  「你……」陸冠英臉色鐵青,已經有發綠的跡象,「你以為我做這一切是為了錢?」


  「難道不是么?」


  「哼!」陸冠英冷哼一聲,「你知不知道你中了什麼毒?」


  慕容復聞言面色微滯,隨即淡淡一笑,「誰說我中毒了,我沒中毒。」


  「呵,」陸冠英見他這副模樣,臉色稍微好看一些,「慕容復,你就別裝蒜了,告訴你,你中的毒叫『金波旬花』,這種毒來自西域,堪稱天下第一奇毒,我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不管你內力多深,中了此毒都無藥可救。」


  慕容複目光一轉,落在程迦瑤身上,「這麼說,你的妻子也無藥可救了?」


  程迦瑤聽了這話,猛地抬頭看向陸冠英。


  陸冠英不敢與她對視,「總之你這狗賊今天是死到臨頭了。」


  慕容復攤了攤手,「既然我死到臨頭了,想來你不介意多回答我幾個問題。」


  「你說,我對死人一向寬容,不管什麼問題,我都不介意回答你!」陸冠英得意洋洋的笑道。


  「好極了,」慕容復笑了笑,「其實你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你的妻子活著對嗎?」


  此言一出,程迦瑤渾身一緊,死死盯著陸冠英。


  陸冠英得意的神情微微凝固,似乎有些痛苦,半晌才吐了口氣,「不錯,我陸冠英沒有跟人分享妻子的愛好,既然一定要她犧牲色相,那便只有犧牲到底,全了她的忠貞。」


  程迦瑤臉色煞白無血,瞳孔一片黯淡。


  慕容複眼底卻是閃過一絲笑意,「恐怕不是這樣的吧,等我死了,你還要將此事公諸於眾。」


  陸冠英聞言一驚,「這你也知道?」


  慕容復嗤笑一聲,「不管怎麼說,襄陽城總歸有我的人,你若不給我安個死得其所的罪名,你也走不出襄陽城,而且你手上拿著我的劍,沒有足夠的說服力,你休想將它據為己有,至少道義和名義上是這樣,我說的沒錯吧?」


  陸冠英面色變幻一陣,「不錯,從一開始我就沒想讓這個賤人活著。」


  他確實算計的很周到,明暗兩層都算計到了,先讓妻子接近慕容復套取神劍,等神劍到手再下毒殺人,屆時暗處有一眾敵對慕容復的人抵擋慕容家的怒火,明面上又有大義支撐,畢竟勾引他人/妻子致人死命,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是江湖大忌,一件極為不齒的事情。


  甚至他還可以對外說是慕容復用了強,他的妻子為保貞潔只有一死了之,到時慕容復死在他手上,天劍也落在他手裡,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沒人能說出什麼不是來。


  程迦瑤想明白這點,登時心若灰死,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不住往下掉,「別說了,別再說了。」


  慕容復似乎偏要跟她作對,「就算她沒有失/身於我,你也不會放過她對嗎?」


  「不,她一定會失/身給你!」陸冠英似乎也完全豁出去了,猙獰道,「以你的武功和你的勢力,縱然金波旬花再厲害,我下不了毒一樣於事無補,所以下毒之人非她莫屬,就算她不願意,我也會採取別的手段。」


  說到最後,他臉龐近乎扭曲,「可我沒想到這個賤人竟如此水性楊花,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程迦瑤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慕容復微微一笑,收回了目光,「你是不是已經跟蒙古那邊搭上線了?」


  陸冠英悚然一驚,「這你怎麼知道的?」


  「那就是你自作聰明了。」慕容復不置可否,他只不過試探性一問,現在看來,這陸冠英顯然沒把希望寄托在襄陽城的烏合之眾,還聯合了蒙古,以期換取最大利益。


  話鋒一轉,他又問道,「整個謀划應該不是你一個人的手筆吧,那些人在那裡,不妨叫出來認識認識。」


  陸冠英搖搖頭,「可惜你沒這個機會了,我就是不想讓他們知道,才提前動手的。」


  「哦?」慕容復眉頭微皺,「你就這麼有把握一個人能對付我?」


  陸冠英臉上閃過一絲鄙夷,「現在的你還剩幾成功力?何況我有神劍在手,你覺得你有幾成勝算?」


  慕容復大失所望,搞了半天,跳樑小丑還是只跳出來一個,目前只知道一個提供金波旬花的凌退思,其他一無所知,算來算去,似乎除了程瑤迦一個收穫,就沒什麼了。


  他尤不甘心的問了一句,「可否替我引薦一下,讓我知道我的仇人都有誰?」


  陸冠英臉色說不出的古怪,「這個……還重要麼?」


  「當然重要,如果不知道他們是誰,我怎會後悔得罪他們,又怎麼死得瞑目!」慕容復語重心長的勸道。


  陸冠英哈哈一笑,「你只要後悔得罪過我就行了,其他的,我偏要叫你死不瞑目!」


  「唉……我真是……太失敗了。」慕容復幽幽嘆了口氣。


  陸冠英卻來了興緻,「你還不知道怎麼得罪我的吧?你慕容家在太湖,乃至整個江南橫行霸道,我歸雲庄大好的基業落魄到如今這步田地……」


  慕容復不耐煩的揮手打斷他,「行了行了,以後都沒有歸雲庄了,你還說個幾把。」


  「你……」陸冠英勃然大怒,「慕容復,你還不知道吧,等你一死,燕子塢馬上就會步你的後塵,可惜啊,本來我是很想讓你看到那副美妙畫面的,但你這個人實在太危險了,不除掉你,後面的計劃都沒法展開。」


  他見慕容復愈發從容,心中就越惱火,拚命的想透露一些東西,好叫對方知道害怕,知道後悔。


  可慕容復偏偏不叫他如願,自始至終就沒什麼害怕的神情,實際上他在得知其他跳樑小丑根本沒有跳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失去耐心了,神色恢復了風輕雲淡,整理了下衣袖,


  「說實話,歸雲庄雖然沒落,但依舊能夠好好的生存下去,你陸大少爺的日子,過得比天下絕大多數人都要幸福,偏偏不懂得珍惜。」


  「你什麼意思?」陸冠英有點愣神。


  慕容復繼續道,「不過我也得謝謝你,若不是你鬧這麼一出,我還得不到這麼水靈的女人,也算沒白忙活一場。」


  「你……你……」陸冠英已經被震得說不出話來,準確的說,是被氣的,他現在還沒明白慕容復為什麼突然說這些話。


  慕容復略顯失望的嘆了口氣,「先前還有點佩服你,但你這腦子,我看也只有背後陰人的份,實在見不得光啊。」


  「你什麼意思,說清楚點!」陸冠英沒由來的一顆心直往下沉,刷的一聲,將天劍拔了出來。


  「嘖嘖嘖,」慕容復搖頭晃腦,「你是不是覺得,拿著我的劍膽量會大一些?如果我是你,我得到這柄劍后,一定會先遠遠的離開襄陽城,找一個隱秘的地方躲起來。」


  說話間一步一步朝陸冠英走去。


  「你別過來!」陸冠英有種拔腿而逃的衝動,但又生生忍了下來,忽然手腕一翻,刷的一劍朝慕容復面門刺去。


  慕容復身形微一閃爍,陸冠英竟然自他「身體」中穿了過去。


  這當然是一個虛影,只不過速度太快,旁人難以分辨虛實罷了。


  陸冠英身形一個踉蹌,顫巍巍的指著慕容復,「你……你……」


  慕容復轉身看著他,「先前你問我,我中了金波旬花,你神劍在手,我還有幾成勝算,現在我就告訴你,我根本就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為從一開始,你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你沒中毒?」陸冠英失聲道。


  慕容復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伸手一招,天劍嗡的一聲清鳴,一下掙開陸冠英的手,徑自飛到他身前。


  他沒有立刻去接,而是抽出一方絲帕,仔細的擦了擦劍柄,又擦了擦劍刃,嘴中輕聲道,「委屈你了,稍後我自會用這人的血,來洗刷他留在你身上的污垢。」


  那語氣,就好似對待他的情人一樣。


  陸冠英見此詭異一幕,背心涼氣直冒,框的一聲,劍鞘也掉在地上。


  慕容復伸手一招,劍鞘飛了回來。


  陸冠英已經冷汗連連,渾身抖如篩糠,就連牙齒都打結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慕容復將天劍收回鞘中,隨意的擺在桌上,「說吧,除了你之外,還有哪些人要跟我慕容家作對?」


  (書群號,四六三五八七七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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