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獅鷲
草草吃完早飯,連伯便去查看馬車輜重的情況。
一旁剔牙的梵霆悄悄靠近晏一刀,陡然大呼:“哎呀晏兄,你這是怎麽了?”
隻見梵霆一臉吃驚地盯著自己,晏一刀也被迫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著了道,當即查看自身狀態。
“晏兄昨晚沒睡好吧,看看你這對黑眼圈,嘖嘖嘖。”
丟掉牙簽,梵霆雙手環胸,一臉痛惜地看著晏一刀。
隻不過給人的感覺,怎麽看都像是沒事找事。
“老子活劈了你!”
察覺自己被戲耍的晏一刀隻覺胸腔膨脹,拎起隨身的三環寶刀,做勢朝梵霆砍去。
“哎哎哎!晏兄息怒,漫漫長路孤單寂寞,咱兩誰跟誰啊,咋還急眼了呢?要不這樣,下一站百馱村驛站集合,我請你喝酒。”
連忙接住刀鋒,梵霆衝著晏一刀擠眉弄眼道。
長年在外接任務,梵霆已經練就了一身本事,比較愛打趣別人,仿佛隻有這樣他的人生才不甘寂寞。
至於祁霖跟萬古通早就看透了他,甚至不想搭理他,這貨一張破嘴能說出花來,越搭理他越來勁。
“滾,誰稀罕和你喝酒。”
一把推開礙事的梵霆,晏一刀抽刀離去,他也要檢查一下隨行物資。
百馱村仍屬京城管轄,離此地三百裏路,請喝酒是真,能不能喝到是假,三百裏路對於晏家來說是個艱難挑戰。
整理好物資,飲用水,幹糧。
直到太陽升起,春兒跟杏兒才款款下樓,反正楚亥沒催她們,於是就當出門旅遊了,一覺睡到大天亮。
原本乘車將要離去的晏暮芸深深看了二女一眼,頭一回見侍女比主人起晚的,不由讓她思量起二女與楚亥的關係來。
至於趕路,楚亥一點都不急,傳言開陽郡水深火熱,去早了不是啥好事。
等二女洗漱完畢,吃完早飯,楚亥才命令出發。雖然出發晚,以他們的腳力,趕超晏家隻是時間問題。
不過楚亥對待兩位侍女的態度,倒是讓不少人重新定義起來。
尤其是梵霆這種比較愛八卦的人。
“嘿嘿,我說小兄弟,你是不是上過她們了?”
聽到梵霆口無遮攔地問,緊隨的眾人加快了腳步,與楚亥並行,似乎都想知道答案。
無聊的趕路途中,沒有什麽比聊女人更讓男人之間有話題了。
何況都是一群大老粗。
他們真正好奇的是,如此稚嫩的楚亥,雖然個頭發育不錯,下麵那玩意是不是也發育不錯?
要知道房事那玩意他們可都是前輩,一看楚亥就身價不菲,沒準教他幾招,還能掙點外快。
兩世為人的楚亥焉能不知道這群人在想什麽。
直接否定到:“她倆是陪我長大的親人,某願意照顧她們。”
說完,提馬加速前行,留下了一群恍然大悟的眾人,隻不過更多的人是替楚亥惋惜。
午時,豔陽高照,悶熱的氣浪冉冉升起,騎馬的眾人褪去外衣,露出麻衣背心。
奔馳過程中,微風帶走些許汗水,人畜稍一停頓,便是拚命灌水,防止脫水。
騎馬趕路是比較枯燥的,而且水都不能喝多,否則一路顛簸,膀胱會嚴重警告你。
這不,一群大老爺們找了個樹林便隨地解決了。
享受著涼爽的樹蔭,楚亥打算臨時歇歇,早在半個時辰前,楚亥一眾便趕超了晏家人,眼下倒也不急了。
如釋重負的馬兒最是歡騰,就地找了片空處吃草去了。
休憩的同時,楚亥也在四周打量,一路順著大道行走,正午時分,依舊能在路兩旁的田野裏看到忙碌的農夫。
這些農夫正忙著收獲木稷,也就是高粱。
有些意動的楚亥想親身體驗一下,結果猛然抬頭朝天空望去。
“唳”
一道高亢的鳴叫響徹天地,倏忽間,又傳出兩道附和聲。
順著楚亥的視線望去,遠處天空三個黑點急劇放大,不消片刻,黑影便逐漸成型。
卻是三隻異常龐大的獅鷲翱翔天空,剛才的鳴叫聲應該就是這些飛禽發出。
然而最令楚亥吃驚的是,每隻獅鷲上麵還站著三個人,領頭的獅鷲上麵有個看似女扮男裝的人,從楚亥頭頂飛越而過,讓人難以捉摸。
這就是獅鷲嘛?第一回目睹,楚亥不由感慨萬千。
獅鷲擁有獅子的身體及鷹的頭、喙和翅膀。
獅鷲分為幼年期,成熟期。
幼年期統稱銀角獅鷲,成熟期稱為金角獅鷲,從體型上就能識別。
幼年期的獅鷲能馱起三人,成熟期能馱十人。
而且獅鷲本身就是很厲害的凶禽,卻是很少有人用它戰鬥。
“我滴個乖乖,亂世之兆啊!”
望著極速遠去的獅鷲,梵霆說出了讓楚亥震驚的話。因為這話他早先就預料過,沒想到再次聽見。
“敢問梵前輩,何出此言?”
由不得楚亥不關心了,這是他入世以來,第一次遇見類似的事,想要弄個明白。
梵霆沉思一會,便道:“你可知領頭的女人是誰?”
楚亥接道:“你是說那個女扮男裝的嗎?”看來自己猜的不錯,果然是個女的。可惜時間匆忙沒來得及看仔細。
一旁沉默寡言的祁霖難得開口:“這世上能騎著獅鷲瞎逛的娘們可不多。”
接著,萬古通也跟著插話道:“她便是天下首富之一的奕薇。”
“一個以軍火走私犯而聞名於天下的女人,哪裏有戰爭,哪裏就有她的身影。”最後梵霆補充道。
原來如此,看來風國真的要亂了,也不知戰爭源自哪裏?
仔細觀奕薇離去的方向正是京城,楚亥猜測應該是去麵見風王,商榷戰前準備,向風王推薦自己的本事,好趁機撈筆戰爭財。
“對了,這獅鷲上哪買?奕薇身為首富,到底有多少錢?”這還真是勾起楚亥的好奇心了,若不是要去開陽郡曆練,每年一百金的俸祿他都不知道怎麽花銷。
“我沒聽錯吧?”掏了掏耳屎,梵霆斜視了一眼楚亥,那模樣分明帶有鄙視之意。
“哈哈哈,小兄弟,不是老哥我吹,你這輩子要是買得起獅鷲,老子給你當牛當馬。”不善言辭的祁霖破天荒的開起了楚亥的玩笑。
這還真不是他瞧不起楚亥,這就好比現代的人,買得起車的有很多人,買得起私人飛機的就那麽幾位。
“哈哈哈,還有我,咱們小兄弟可是王子殿下,隻要你買得起獅鷲,老子天天把你當祖宗供著。”來了興趣的萬古通也開始插科打諢。
就連其他跟隨的武師、鬥士們,此刻也都笑了,紛紛拿楚亥開涮。
似乎也知道自己問了個白癡問題,可楚亥偏偏不信邪,心裏還暗暗高興,自己可是有底牌的人,暫時不跟他們計較。
“梵前輩,你可是聽到了,若是有一天我買了獅鷲,這兩個人可就歸我了。”斜靠著樹幹,楚亥嘴裏叼著一根野草振振有詞。
“好說,到時候整個震威鏢局,你相中誰就要誰,嘿嘿,隻要待遇好,一切皆有可能。”大咧咧往地上一坐,梵霆似乎有意暗示。
接下來在楚亥地刨根問底下,他終於知曉剛才他的問題有多白癡了。
銀角獅鷲價值一千萬金幣,乃多瑪帝國第一大門派,禦獸門特產。
足足一千萬,楚亥隻覺口舌發幹,價位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更有甚者,金角獅鷲,禦獸門公開叫價一個億,貌似各大王國以及三大帝國沒有一個人願意買。
主要是感覺太坑了。
然,禦獸門就是做的獨一無二的生意,誰讓飛行坐騎隻有他們一家販賣。
就拿風國說,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風國一年的總稅收也就一億多金幣。
沒有人會覺得風王會傻乎乎的拿一年的稅收去買個坐騎。
他若真要做了,估計王位也就到頭了。萬一下年度遇上天災人禍,國家沒有錢財賑濟,還不得亂成一鍋粥。
再拿多瑪帝國來說,一年稅收也就三億多金幣,也不可能去花那個冤枉錢的。
而一千萬對於現在的楚亥來說,確是天文數字,連風王都不敢買的,他就更買不起了。
仔細算算,風國傳承六百餘年,好幾代人的努力,攢到現在也不過配備了十來個銀角獅鷲。
除去每個行省配備一隻,宮裏留兩隻,剩下的便是在重要邊防駐守。
“一千萬……”
嘴角泛苦,楚亥突然發覺自己有些自食其果,好好的打聽奕薇幹嘛!
人與人對比是件很痛苦的事。
望著吃癟不吭氣的楚亥,梵霆閉眼休息,嘴角上揚露出了招牌笑容。
不多時,頂著烈日行進的晏家人終於回歸視線。
疲憊的身軀下,一個個累的不輕。在瞅見楚亥一行人還有空休憩等他們,不由個個怒視於他。
晏家能有今天,全都是因為他的存在,若是風王不收他為義子,晏家又豈能落魄至此。
正是因為他,才給了風王借口。此時此刻,凡是怒目相視的,皆是這樣以為的。
然而這一片空林就這麽大,一下子湧來一百多人,顯然不夠擠,不夠乘涼,若是頂著大太陽繼續趕路,修士能抗住,晏家些許婦女兒童恐怕有中暑風險。
“我們繼續趕路吧。”給了梵霆一個眼色,楚亥也不想跟討厭自己的人待在一塊。
“晏兄,過了百馱村就出了京城,眼下目測還有一半路程,我們先走一步,也不知你們幾點能到?用不用幫你們定好房間?”
顯然晏家昨晚的窘狀被梵霆發現了,同是一路人能幫則幫。
“晏某自有計劃,爾等休管!”三環寶刀杵地,晏一刀不太友善的拒絕了。
“嘁!”
熱臉貼了冷屁股,梵霆聳聳肩一臉不屑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