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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官人湖

  數息過後,感覺手上的人掙紮氣息越來越弱,連伯才停止了“打樁”。


  隨手丟出了半死不活,有氣進沒氣出的百斬,苟延殘喘猶如死狗一般。


  先前祁霖被百斬偷襲一腳,同級別的偷襲讓祁霖直接受傷。


  目下,百斬也嚐到了被同級別偷襲的感覺,半條命都快沒了。


  “去看下竹林什麽情況?這裏交給我了。”連伯看似和藹可親,直到露出一手,沒想到頗具威嚴,竟讓梵霆奉令承教,拱手後領著一行人前去查看。


  跑出不遠的楚亥,當即返回,看向連伯的目光帶有讚許。


  至於是不是監管他的,他有選擇嗎?

  凡事先保命,命在一切都好說。


  “殿下,把你的驅靈散喂給他,這人身份不簡單。”


  當即,連伯將對方的刀取下收好。同時扒掉對方的護甲,一個黑色馬甲,胸前繡著“半月”標識。


  一眼,連伯就認出了來人身份。隻是他沒有說破,選擇了沉默。


  接著讓人將驅靈散喂下,而後五花大綁,開始救治對方。


  直到這時,心驚膽戰的春兒與杏兒才敢靠近查看,一臉擔憂,也不知接下來的行程會怎樣。


  要知道,現在的他們還沒有完全出京城,又怎能不擔心。


  死去的人很快得到了安葬,就地掩埋,楚亥也隻能替他們默哀,有機會在安撫他們的親人吧。


  至於那把摻雜了紫鐵的槍箭,連伯將其收好,稍微改造,也是一把不俗的兵器。


  時間不久,梵霆便返回了,還推著一輛車駑。


  當他趕到竹林時,發現了車駑的痕跡,似乎被人剛剛拉走,隻不過竹林往後便是山林小道,車駑笨重,兩名暗月武師眼見計劃敗露,又見敵人追上,隻能棄車而逃。


  最後便宜了梵霆,一臉喜悅的將車駑拉了回來,反正有多餘的馬,運送方便,有這玩意在,我看哪個不長眼的敢惹事。


  不多時,正常趕路的晏一刀隨後而來,在瞧見地上的血灘時,眉頭緊鎖。


  “怎麽回事?”騎馬上前,晏一刀疑惑不解道。


  “沒事,遇到不長眼的刺客,差點著了道,你們先趕路吧。”顯然梵霆不想分享剛才發生的事,被刺客一挑三,還傷了他們一個,說出去有些丟人。


  “哼!”


  鼻孔朝天,晏一刀瞧見梵霆就來氣,不願說拉倒。瞥了眼車駑,好奇心又上來了,環顧一圈,終於有了目標。


  “楚賢侄,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怎麽還有車駑?”


  難怪他會問楚亥,風王降旨托他照拂楚亥,楚亥有意外,他問問理所當然。


  不過未等楚亥回話,一旁的連伯站了出來,衝著晏一刀拱手道:“晏家主,此人乃暗月成員,欲刺殺殿下,懇請借信鴞一用。”


  信鴞,一種凶猛飛禽,速度奇快,比信鴿飛得高飛得遠,也更安全,常被用來當做信使。


  當然,信鴞的價格也不便宜,隻有大戶人家用得起。看來連伯想通過晏家的信鴞傳信給風王,告訴風王,暗月在京城露麵了。


  “來人,把信鴞取來。”


  暗月的凶名,晏一刀早有領會,當初晏家沒少吃過虧,尤其是他兒子斬殺玄陵那晚,暗月分出一批敢死隊血洗晏家,多虧家族裏有晏梟坐鎮。


  “諸位,接下來還是一同趕路吧,暗月可是個大麻煩。”


  晏一刀不是傻子,看見被俘虜的百斬時,心中有了答案,他晏家拖家帶口,大多都是普通人,真要是百斬偷襲他的話,那死傷可就慘重多了。


  他的提議贏得了所有人讚同,就連愛挑事的梵霆也無話可說,晏一刀的三環寶刀可是出了名的厲害,多個宗師,多份安全。


  因為晏家的緣故,行軍速度大打折扣,二十裏路外的“官人湖”,花了兩個時辰才趕到。


  暖風吹過,帶來些許清涼,入鼻能聞到一陣湖水的魚腥味。


  湖水微波蕩漾,像一朵朵漣漪。


  湖是活的,層層鱗浪隨風而起,伴著跳躍的陽光,讓人賞心悅目。


  湖岸邊有戴著鬥笠的漁夫悠閑垂釣,約莫十數人,湖中央一座城堡聳立而起,波瀾壯闊。


  據說每到傍晚時分,湖麵張燈結彩,停靠的上千艘小船便會活躍起來,用來接送來往的客商,進入城堡的大門便會打開。


  城堡裏麵據說是溫柔鄉,足以讓人醉生夢死。


  白天城堡關閉,來往的遊客,隻能在岸邊碼頭等待,那裏有高級客棧、酒樓讓人借宿,不過價錢昂貴。


  待馬兒喝飽了水,晏一刀領隊轉身離去,趁著天色還早,繼續趕路,爭取今晚能趕到百馱村驛站。


  可憐的梵霆,一臉不舍地望著湖中央,心底暗暗發誓,等護鏢任務完成,說什麽也得再進去一趟。


  人不風流枉“中年”。


  ……


  京城禦書房,風王玄璟正在批閱奏章,一對眸子時不時掃過掛在牆上的地圖。


  諾大的地圖上標識了整個荒洲大陸所有已知的地盤,風國在上麵猶如滄海一粟。


  玄璟弱冠之年時,從與蠻國交戰的戰場返回,翁知文對其曰:“日後想做明君?還是賢君?”


  玄璟疑惑,回話:“何為明?何為賢?”


  翁知文扶須大笑,跟他解釋道:“明君擴土以強國,賢君尊禮而安民,是謂先王後聖。”


  玄璟望著自己身負戰甲的模樣,十分堅定地指著蒼穹說道:“我願做明君,開疆擴土以強國,國強則民自安。”


  聞此言,翁知文大感欣慰,越發盡力的輔佐玄璟。


  然而近些日,玄璟有些魂不守舍,蠻國邀約武國舉兵壓境,給風國帶來了巨大壓力。


  國內又是內亂四起,二者相加,令風王抽不出手來整頓,隻能期望阮越的五萬精兵強將,將叛賊盡數殲滅。


  而後讓阮越坐鎮東防邊境,原來的守城統帥趙之牧乃先王冊封異姓王,坐鎮邊防十餘年,功不可沒。


  玄璟最擔心的還是他,有密報說趙之牧公然大罵自己畜生不如,弑父殺兄,乃風國罪人。


  可把風王氣得夠嗆!


  為此,玄璟已動殺心。


  “王上,楚亥殿下身邊的管家來信,說暗月浮出水麵,欲在官道行刺楚亥殿下,已被他抓到一個俘虜,敢問王上作何處置?”


  禦書房外,收到密信的葛荒趕緊向風王稟報了此事。


  整個風國,最氣憤暗月的當屬玄璟,本來暗月歸曆代君王所掌握,結果棄明投暗,分明對他視若無睹。


  鐵了心要和自己作對!

  “好!你親自帶人去審問,還敢在京城冒頭,查!查出來一個都不留。”


  放下手中奏折,這算是風王連日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


  且說楚亥一眾,臨近傍晚時分依舊在趕路,長途跋涉,滋味盡在不言中。


  “唳”


  陡然,一道高亢地鳴叫聲自身後而來,在頭頂響起。


  卻是葛荒領著一位麵若寒霜的劍客而來,在衝楚亥打過招呼後,直接將百斬帶走審問了。


  至始至終,跟隨的劍客閉目養神,仿佛能讓他感興趣的事不多。


  望著消失天際的葛荒,一旁的梵霆陷入沉思,一拍腦門驚呼到:“殷午來,沒錯,就是他,風國第一大門派七星宮長老,實力高深莫測。”


  靈將,褪去凡胎,真息貫通全身經脈,能夠靈力外放,隔空傷人。


  最令人羨煞的是,不用再隨身攜帶兵器,可以用真息塑形,通過不斷練習,能夠快速變化出自己想要的兵器。


  每位靈將隻能塑造一種兵器,或是其它防具,想用真息塑形兵器,需要強大的精神力支配,不斷練習,短則數月,長則數年。


  比方說梵霆,擅長匕首,若是他達到靈將,直接用真息塑造一柄匕首,對敵時招之即出,用完再凝,除非真息耗盡。


  這殷午來在七星宮比較另類,他塑形的是一把巨型護盾,攻敵時則用兵器,整個人攻防兼備。


  搖搖頭,楚亥不作他想,他現在關心的隻有自己,也不知何時能達到武師。


  夜色降臨,借助明亮的月色,晏一刀有心繼續趕路,結果晏家人不樂意了,他們好多都是普通人,實在禁不起折騰了。


  無奈,隻能就近找戶農家,在其不遠的地方駐紮下來。


  婦女兒童睡在馬車上,修士則就著篝火圍成一團。


  這一晚注定好多人天為被,地為床。


  “梵長老,今晚你有點魂不守舍啊,是不是又想去官兒湖逛窯子去?啥時候帶帶我們唄。”


  篝火下,一幫大老粗又開始討論起女人來,漫漫長夜,無心睡眠。


  “嗬嗬,想當年老子也闊綽過,在官兒湖連待三天,但凡裏麵的娘們見到老子就得叫聲爺,知道為什麽不?”


  盤膝而坐,梵霆搶過一人的酒袋,狠狠灌了一口濁酒,在眾人翹首以盼的神色裏,唾沫橫飛的講道。


  “為什麽?莫非梵長老給的銀子比別人多?”


  “放屁!那是因為老子厲害,凡是被我睡過的娘們,一個個軟綿綿的好幾天起不來床。”


  望著一幫不信的鏢師,梵霆一臉膩歪。


  “梵長老,你這麽厲害,那娘們還問你要銀子不?啥時候帶我們嚐嚐免費的啊。”


  大口地嚼著肉幹,震威鏢局的鏢師們,紛紛起哄。


  “就你們這腦袋長的像夜壺,還想免費?給銀子都不好使。”


  接過一塊肉幹,梵霆舌戰群雄,顯擺的樣子,讓一旁盤膝而坐的祁霖、萬古通直搖頭。


  “得得得,就你長得好,那梵長老啥時候帶我們見識一下唄,你要請客的話,大家肯定不反對,是不?夥計們?”


  在眾人的哄抬下,梵霆樂得享受。不過一聽說請客,立馬哭窮,指著天,指著地,又指指自己,苦澀道:“請不起請不起,俺上有老下有小,中間還養個鳥,不行不行不行。”


  “梵長老,你不是孤兒嗎?不是,你啥時候有媳婦有孩子了?”


  眾人皆驚,內心深處都明白他是在推諉。


  “去去去,十個金幣一晚,老子可請不起。有錢啥貨色都有,不是我吹,有些女修士功夫了得,老子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


  獨處一處,楚亥遠離了喧囂的鏢師們,否則你別想休息。


  手裏提溜著一個酒袋,淺嚐一口,感覺味道怪怪的,有點像前一世的黃酒,度數跟啤酒差不多。


  看來這異世的釀酒方法比較簡略,也不知有沒有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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