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盛極而衰
草棚伴湖，午時已過，廚子就開始準備晚宴。
草棚四周，準備了大量柴火，用於篝火。
除外，還備了許多火把，用於照明。
看來對於此次設宴招待，班驍也還是上心的。
佇立湖麵，班驍思緒飄遠，沒有選在絕境天牢裏，也是有原因的。
吃個飯，還得進牢，得多掃興。
故而，隻能就著絕境天牢附近擺桌。
目光掠過湖麵，班驍從懷裏取出手一個精致鈴鐺，鈴鐺上刻畫著奇怪的紋路，像是有著靈魂一般。
手握鈴鐺，班驍麵色一橫，朝著湖麵搖了幾下。
時間不久。
“嘩啦啦”
突然，湖麵產生大量波紋，一頭龐然大物鑽出水麵，驟然睜開了雙眼，猙獰的蛟首之上，一雙磨盤大小的眸子轉動，似是在尋找召喚之人。
待發現是班驍後，巨尾橫掃，掀起一股巨浪，似乎脾氣還挺大。
若是厲天狼在此，一定不陌生。
沒錯，它就是賴皮蛟，四轉妖獸，惡蛟。
被班驍叫醒，賴皮蛟一臉不情願地盯著班驍，被人打擾了睡眠，它很不開心。
“有脾氣一會發，從現在開始，你就趴在岸邊睡。”
在班驍的命令下，賴皮蛟吐出長信子，嘴裏發出了嘶嘶的不滿聲音。
若不是自己的靈魂烙印被封印在鈴鐺裏，賴皮蛟有種想咬死班驍的衝動。
撲通一聲！
惡蛟龐大的身軀靜靜地躺在岸邊，一對碩大的凶目緊盯草棚區域，時而開闔。
動用四轉妖獸，班驍的用意就是震懾，六大家族勾結活殺幫坑他，無非就是覺得他好欺。
所以，這口氣他咽不下去。
把四轉成年惡蛟擺在這裏，就是告誡他們，惹怒我了，隨時帶著它殺上門。
想當初，這可是連暗月兩位長老都趕跑過的妖獸，上了岸，實力減半，那也是新晉靈將也不想招惹的對象。
縱馬狂奔，六大家主領頭，各領九位宗師，趁著夜色未至，直線奔赴班驍這裏。
來之前，他們在家裏也留守了一位宗師，不至於全部帶來。
人頭竄動下，一眾宗師攜威出發，簇擁著六大家主，聲勢浩蕩。
這股陣容，膽氣不足的人，絕對能嚇懵。
另一處，楚亥一行就兩人，聖女陪同。
本不想帶著聖女，隻是邪依嬋忙著幫魯橫修複手臂，脫不開身。
陰乙淼協助晏一刀，負責今晚的搶劫。
葬迦爾護家，有他在，暗月不敢胡來。
那麽剩下的高手，就隻有聖女了。
在楚亥地邀請下，聖女沒有推辭，隻是一路上不言苟笑。
“聽說聖女的使命是尋找新的魔主？”
與聖女並駕齊行，楚亥的性格開朗寬暢，覺得有必要撬開對方的心扉，老這麽端著架子，顯得不近人情。
最主要的還是，楚亥對聖女的幫助心懷感激，愛憎分明是他的作風。
也許聖女不會無緣無故的幫他。
但那又如何，不妨礙他主動了解對方，眼下他缺的就是高手，所以此番開口，兩重意思。
一是，套近乎，想法拉攏對方。
二是，還人情，問清楚後，看看能不能幫助對方。
“是邪長老告訴你的吧？”
言罷，聖女看著像個冰美人，語氣不溫不火。
楚亥頷首微笑：“有什麽我能幫忙的，閣下但說無妨。”
美目掃了楚亥一眼，聖女突然停下馬，神色複雜地看著遠方。
“籲！”
拉住馬韁，楚亥調轉馬頭，一臉意外地看著聖女，也不知對方突然抽什麽風。
杏眼微抬，聖女輕聲道：“曆代聖女挑選的魔主人選，無一不是修煉奇才，可惜都沒有挑起魔主的重擔，收服四派，重振魔神教。”
“他們隻會動用大量修煉資源，一心潛修。末了，部分人因急功近利，走火入魔；部分人因修煉資源供應不夠，心生退意，棄宗門而去……”
“時至今日，四派分崩離析，往後的魔主人選，除了邪靈堡還在堅持外，其餘三派拒不幫忙，連一枚靈石都不提供。”
隨著聖女語落，楚亥能察覺到聖女的無奈。
魔主人選，負衡據鼎。
然，世事無常，王朝顛覆，也不過頃刻間，何況一個修仙門派。
盛極而衰，自古定律。
聽聖女的意思，以往的魔主人選，都是坑修煉資源的祖宗，有實力無能力。
在這亂世當中，實力再高也不過是一介武夫。
沒有領袖能力，又如何得到四派的認同，得不到認同，誰還傻乎乎的免費提供修煉資源。
細算起來，魔主人選到達宗師時，每年至少消耗百枚靈石。
若是一心潛修，靈石會翻幾倍。
到達新晉靈將時，每年至少消耗數千枚靈石。
到達老牌靈將時，每年至少消耗數萬枚靈石。
達到巔峰靈將時，每年至少消耗數十萬枚靈石。
修煉一途，不進則退。如此龐大的需求，試問當下的四派，能撐多久？又願意撐多久？
撐的越久，意味著宗門其他弟子的待遇將削弱，如此一來，一碗水端不平，必然心生怨恨，於宗派而言，百害而無一利。
這也是為什麽有的魔主人選，達到巔峰靈將後，苦於修煉資源的缺少，被迫拋棄宗門，另謀出路。
原因就是窮，宗門能給予的資助有限，隻能靠自己勤奮修煉，拮據著過日子。
所以，世間很少看到巔峰靈將亂跑，大多都是閉關修煉。
靠勤修，掩蓋缺錢的事實。
楚亥：“魔主人選，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盡管提，若是缺靈石，隻要你開口，我絕不吝嗇。”
這倒不是楚亥隨口一說，他欣賞聖女的實力不假，最主要的是，他也有小心思。
不日，他就會厚著臉皮求邪依嬋教他修煉本領，若是能跟聖女處好關係，沒準還能指導一下自己。
就拿陰火來說，這可是連邪依嬋都沒學會的本事。
所以，楚亥的豪言，可以看作是在提前投資。
聞言，聖女的眸光閃過一道異彩。
騎馬上前，盯著楚亥反問：“魔主人選非得是修煉的曠世奇才嗎？”
見楚亥不語，聖女接著說：“一個人武力再高，若是不能服眾，又何以重振魔神教？”
見楚亥還是沉默，聖女繼續逼問：“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既然魔主的責任就是重現魔神教昔日的輝煌，是不是不一定非要是修煉奇才？隻要能把魔神教變強大，何愁找不到魔主人選！”
或許是曆代聖女的失敗，導致邪婠兒有些精神失常，總之楚亥是左耳聽右耳出。
但他也看出來了，魔神教這些年失敗的根本原因還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
一個文武雙全的人才！文，能排除萬難，收攏人心，叱吒風雲。
武，能頂天立地，傲視群雄。
“不對！我說聖女閣下，你不會是在打我的主意吧？”
一道靈光閃過，楚亥驟然驚醒，無緣無故的，人家聖女憑什麽幫自己？
這也是楚亥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騎馬上前一步，在楚亥的反問下，聖女與楚亥對視，片晌，幽幽道：“你想多了！”
聞之，楚亥握拳揮出，做了一個勝利歡喜的動作，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隻是他的這個樣子落在聖女眼中，明顯能看見邪婠兒有一絲失落劃過眼球。
楚亥：“閣下放心，魔主的事包在我身上，隻要有合適的人選，我願意以魔神教的名義做他的投資人。”
楚亥的底氣正是建立在燒酒上。
隻待江萱……哦不，現在該叫從蓉，加大燒酒產量，便有了源源不斷的經濟來源。
在楚亥的要求下，燒酒每月控製在五千壇以內。
秀眉輕蹙，聖女嗔道：“我有名字，不叫閣下！”
呃！
訕笑著摸摸頭，楚亥也不知聖女哪根筋搭錯了。
不就是個稱呼嘛！至於這麽較真？
楚亥鬱悶道：“那我叫什麽？叫聖女，叫邪姑娘，叫婠兒姑娘？”
眸子回瞪，聖女絕塵而去，留下涼言：“叫姐！”
望著遠去的背影，楚亥一愣。
啥玩意兒啊？
叫姐？
提馬追去，楚亥破口而出：“我都不知道你多大，安敢占我便宜？”
想罷，楚亥有點氣餒，這異世的小身板，著實讓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