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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苦衷

  城北。


  這裏本荒涼,在死囚的開墾下,楚亥在這裏還有千畝良田。


  挑了幾畝比較平整的良田,楚亥喚來些許死囚幫忙,準備將旱田改為水田。


  為種植水稻提前備好秧田。


  挽起褲腿,楚亥親自示範如何捯飭秧田。


  給耕馬套上犁車,先要翻土,接著放水灌溉,解下犁車,換上耙犁,平整田麵,開溝作畦,秧田就逐步成型了。


  田埂上,護送死囚的班驍目睹這一幕,直呼:“看不出來楚小子還是個多能手,這他娘的簡直就是天生的泥腿子。”


  班驍的話,也讓跟隨楚亥而來的護衛,諸如魯橫等人,聞之,深以為然。


  教會死囚後,楚亥便不在多留,秧田成,接下來就要把水稻浸種催芽。


  浸種,楚亥的做法是把種子浸在水裏,喂飽水分,接著放進溫水裏掏種,舍棄漂浮水麵的癟殼,沉在水底的才是好的種糧。


  催芽,就找個灶台,用餘燼適溫催根,保溫催芽。


  待芽穀長出,搶晴播種,塌穀落泥,使其紮根長芽,直到出苗。


  這期間還要多次施肥,待長到秧齡,就可以移栽了……


  就在楚亥廢寢忘食,緊鑼密鼓的壯大之際,風王悄悄離開京城,直撲北禹省,打算督戰。


  沙丘使臣衛釗,在風國朝堂上地咄咄逼人,可謂讓風王顏麵掃地,為此,風王隻能以硬碰硬,要讓沙丘帝國看到風國的決心,那就是國土不容染指。


  至於主持朝堂,風王又一次丟給國相了。


  風王走的很急,甚至沒有告訴任何人,主要是擔心大臣們墨跡,或是找法子阻攔他,為了擺脫繁文縟禮,風王直接開溜。


  然,翁知文本想將燒酒的事找個機會告訴風王,怎料陰差陽錯,與風王再次錯過。


  也正是這一錯過,導致風王在後期對楚亥判斷失誤,差點釀成大禍。


  北禹省交界處,往後十裏處,駐紮了風國三十萬兵馬,不光如此,每天都在遞增。


  為了一舉拿下北禹省,阮越連續幾日都在軍帳推演戰事,得出的所有結果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攻城前,必須要擊破對方守城的修士。


  考慮到難度之大,七星宮這次更是出動了一大批高手,光是巔峰靈將就有十人,目的就是為了解決沙丘帝國的魔蠍。


  上一次猝不及防下,讓五轉魔蠍毀掉不少投石車,這一次風王一咬牙,從國庫取出不少價值昂貴的寶物,諸如紫鐵、秘銀,借給七星宮高手禦敵。


  “報!大統領,鴻睿狗賊故技重施,又將城中百姓綁了充當擋箭牌。”


  探子報完,阮越臉色難看。


  殊不知有玄陵這個廢太子躲在京城當臥底,風國朝堂上的一舉一動,幾乎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也正是有了玄陵的提前告密,暗月得到消息後立即通知了鴻睿,這才有了故技重施的一幕。


  “該死!我這裏還沒製定出攻擊方案,鴻睿就嗅到了危險,這狗鼻子太靈了吧!”


  軍帳裏,阮越身為統帥,占據高位,左右兩方分別站著樓炎冥、亓楷二位總督,也是風王親點的副統帥。


  亓楷站出,神情緊繃道:“大統領,我王當真不顧百姓生死了嗎?”


  亓楷身為錦州總督,內心深處還存在抵觸風王的看法,弑父殺兄,毫無人性,亓楷多多少少接受不了。


  跟風王相處的這段時間,風王愛兵如子,一直沒有下決心攻城,主要還是怕誤傷百姓,為此,亓楷多次懷疑坊間傳言是不是有誤。


  然而今日,當阮越將風王破城的決心告知後,亓楷終於忍不住了。


  他沒想到,風王為了破城,什麽都不顧了,這是要屠殺百姓的節奏啊!


  聽聞,阮越盯著亓楷目光深邃,歎道:“該做的努力我王都嚐試了,鴻睿賣國求榮,已經觸動了我王的底線。


  亓將軍可知,就在前幾天的早朝上,沙丘使臣當著百官譏諷我王,還暗示我王割地求和,此舉別說我王聽著憤怒,就連我都無地自容,我等身為武將,國難當頭,理應為國分憂,而不是猜度我王。”


  唉!

  默默一聲長歎,亓楷仰望帳頂,失神道:“這便是我王篡位奪權的代價。”


  嗯?

  瞳孔閃過一抹憤怒,隻聽“鏘”的一聲,阮越拔出了佩劍,劍鋒指著亓楷,厲道:“亓將軍,當著我的麵大逆不道,你莫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一旁,樓炎冥盯著亓楷如見鬼了一般,口無遮攔也得分時候,風國誰人不知阮越乃風王心腹,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不等於是自投羅網。


  “啪啪啪……”


  忽然,軍帳外響起了掌聲,當帳簾掀起時,風王一臉陰霾地走了進來。


  風王的突然出現,頓時讓軍帳裏的人都緊張了起來,就連亓楷也不例外。


  他是情急之下說出口的,縱然口誤,他也不擔心阮越會告密,眼下風國亂成一鍋粥,阮越若揭發他,豈不是亂上添亂。


  收劍,三人連忙施禮,阮越急問道:“王上,你怎麽來了?”


  我怎麽來了?


  沒有理會阮越,風王腳步挪向亓楷,就那麽靜靜地站在垂首不敢抬頭的亓楷麵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風王不言,亓楷垂首不敢直視,也沒有替自己辯解什麽。


  少焉,風王打破死寂道:“寡人自幼在軍營成長,與蠻國的數百次交戰,讓寡人見慣了生死,此後回京,寡人便立誌,一生的宏願,就是讓風國稱帝,我的太子大哥得知後,嘲笑我癡人說夢,好高騖遠。”


  腳步輕移,風王走向一旁,給亓楷騰出了呼吸空間,也讓亓楷不由得感覺壓力大減。


  稍頓,風王接著道:“父王曾問我,若大哥做了風王我會不會擁戴他,我毫不客氣地就回到,隻要他有能力讓風國稱帝,我便擁護他。


  父王聽聞,隻是怪異地看著我,莫須有的來了句,若讓你當王,你當如何讓風國稱帝?


  我當時的回答是,我若為王,便做明君,拓土開疆,國強則民自安,我將用我的一生守護風國,在我手中不會讓風國丟失一寸領土。


  此後,父王便封我為親王殿下,朝堂之上,給了我與大哥分庭抗禮的實力。


  亓將軍,寡人篡位隻是諸國用來覬覦風國的幌子,今日寡人就問你,你若為王,對待北禹省,又當如何?”


  在風王的自述下,亓楷沒想到風王還有這等陳年舊事,眼下被風王逼問,亓楷跪拜道:“末將隻是體恤百姓,一時失言,請我王治罪。”


  探手,風王扶起亓楷道:“非議我的人多了去了,寡人早已習慣,寡人不可能去治所有人的罪。放過北禹省就等於是割地求和,寡人絕不同意,亓將軍,寡人現在就像是被架在了火爐上,隻要有一個辦法可以繞過百姓,寡人立刻鳴金收兵。”


  風王語落,亓楷一臉落寞,他實在是找不出反駁風王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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