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劫數
“楚兄,蒼兄,好久不見!”
順著聲源望去,開口之人正是老熟人,羌國首富狄家大公子,狄逸歡和他的貼身護衛,碎星穀耶律莽。
“他怎麽來了?”
與蒼澤對視一眼,楚亥有些意外。管自己叫楚兄?貌似咱跟他不熟啊,甚至還有仇,上次可把對方訛慘了,霸占的獅鷲就是對方的。
自來熟,這裏麵肯定有貓膩!
想罷,楚亥與蒼澤頓時心裏有了數,暗中警惕起來。
“嗯!退下吧。”
在楚亥的示意下,聞聲而來的葬迦爾與聖女慢慢退下,蓄勢待發的五轉龍蝶,掃了眼獅鷲後,慢慢地後撤,一臉的耀武揚威。
見楚亥撤離了防禦,駕馭獅鷲的狄逸歡也鬆了一口氣,對方有龍蝶,擅長偷襲,簡直就是獅鷲的克星,要是再丟一隻獅鷲,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從獅鷲背上一躍而下,狄逸歡為了表示自己沒有敵意,讓耶律莽駕馭獅鷲遠離。
“你還來幹什麽?”
好奇地打量著對方,按說訛了這家夥一頓,按道理來講,至少一來就要劍拔弩張,可看麵相,倒不是那麽一回事。
呃……
好不容易帶著好臉色過來,被楚亥一逼問,狄逸歡也懶得裝了,不冷不淡道:“本少爺不是來尋仇的,是來做朋友談生意的,若願和我談生意,以前的事既往不咎,獅鷲就當是我送給你們的,除外,答應你們的十萬匹耕馬也到了。若不願和我做生意,狄某也不是善茬,我將就此離去,後果自負。”
後果自負?
好一個先禮後兵,有點意思了!
移步走出,蒼澤目光深邃,生怕楚亥暴走胡來,衝狄逸歡客氣道:“狄兄果然說話算話,你既然領來了耕馬,那便是給兄弟的臉麵,兄弟不能不兜著,走,有什麽事,咱們便吃便談。”
在蒼澤的邀請下,狄逸歡也鬆了一口氣,自上次離開相府,他便直接回了羌國,憑借狄家繼承人的身份,又向禦獸門購買了一隻獅鷲,用來代步。
為了能挽回損失,他聽取了翁知文的建議,決定和楚亥冰釋前嫌,為了能拿到燒酒與醉翁樓的經營權,他特意挑選了十萬匹耕馬,也算是誠心誠意。
醉翁樓蒼澤的私人雅間,此時已上好了酒菜,一路風塵仆仆的狄逸歡也不客氣,吃菜喝酒,一臉回味無窮。
圍著桌子而坐的一共四人,楚亥、蒼澤、狄逸歡、從蓉。
楚亥率先打破沉默道:“上次的事可以一筆勾銷,說說你的具體來意吧。”
聽聞,狄逸歡一口飲完杯中酒,舒暢道:“楚兄,燒酒的份額能不能分我一些,我羌國乃草原大國,好酒之人不在少數,馬奶酒我是喝膩了,我想搞些燒酒回去賣。”
倒賣燒酒,原來如此!
燒酒貴在稀有,一壇百金,基本沒有哪個修士會買,隻有那些不差錢的豪門巨室不在乎。
羌國國土與風國相差無幾,名望貴族沒有上萬也有上千,狄逸歡的意圖就是用燒酒去掙這些人的錢。
望著狄逸歡,楚亥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歎道:“燒酒我答應了萬寶閣,隻與他們合作,人不能掉進錢眼裏,言而無信,所以我不能答應你。不過我還有其它東西,不知你對靈酒、辟穀丹可感興趣?”
聽聞,狄逸歡眉頭一皺,有些意外地看著楚亥,追問道:“你說的是什麽東西?我怎麽聽著有些糊塗。”
起身,楚亥走向坐著的從蓉,雙手按在從蓉的肩上,低頭耳語道:“蓉兒,你跟他談吧,靈酒暫時肯定沒有,以後會有。如何推銷初級辟穀丹,你看著來,隻要對方吃得下,要多少有多少。”
拍了拍從蓉的肩膀,楚亥不遺餘力的鼓勵著,下定決心要把從蓉培養成獨當一麵的人物。
楚亥接著道:“狄公子,這位是我的管家,也是楚府的二當家,想談生意,怎麽談,她都可以全權代表我,我和蒼兄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留下從蓉後,楚亥招手喚走了蒼澤。
當初蒼澤答應了給自己半年時間,如今時間已到,兩人該好好談談了。
楚府大院裏,兩人邊走邊談,楚亥:“蒼兄,我有兩個辦法可以緩解蒼家的壓力,第一個,我打算與蒼家結盟,我欲將整個風國販賣辟穀丹的生意交給蒼家來做,這低級辟穀丹,市場價賣二十枚金幣,簡直就是搶錢,我打算批量生產後,隻賣一枚銀幣,我要讓所有的百姓都買得起。”
一銀幣?
驚訝地看著楚亥,蒼澤沒想到楚亥會賣的這麽便宜,考慮到楚亥從來不會無辜放矢,每句話的背後,總有其他的含義,於是陷入了短暫沉思。
少焉,蒼澤:“若楚兄真賣一枚銀幣,怕是風王也會下手,這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每位將領都懂,戰時,最怕糧草緊缺或被劫,你隻要敢賤賣,風王說不定全部買下,這樣一來,日後操練將士遠征,以及戰時備戰,將大大提高效率。”
一指蒼澤,楚亥是真的佩服對方的眼界,兩軍交戰,兵貴神速就能搶得先機,如何兵貴神速?就在於補給隨時能跟上,而這初級辟穀丹吃一顆管三天,不正是每個將領都希望的補給嘛。
賤賣,不等於虧賣,而是薄利多銷。
楚亥報價一枚銀幣,說白了就是想掙天下諸侯的錢,一賣就是成千上萬的大批量。
楚亥:“蒼兄不愧是鬼才,總能一語道破真相,我打算初級辟穀丹賣諸王,中級辟穀丹就賣給修士,高級辟穀丹留著自用。你蒼家就負責售賣中級辟穀丹,利潤咱們平分就行。”
衝楚亥一抱拳,蒼澤臉上掩飾不住喜悅,感激道:“能與史上最年輕的傳奇煉金師合作,是蒼家的榮幸,楚兄,我代表蒼家謝謝了。”
這份感激蒼澤完全出於真心,蒼家屹立朝堂不倒,就因為家底深厚,一旦戰爭耗盡家底,就意味著元氣大傷,從此,很可能一蹶不振。
自古道理,花錢比掙錢快,元氣大傷的蒼家,想要恢複以前的榮光,將會難上加難。
沒了財力的蒼家,在朝堂之上將不再有話語權,屆時,麵對廟堂上的明爭暗鬥,蒼家很可能輸得很慘。
眉頭一挑,楚亥接著道:“若不是靈穀出乎我的意料,我就隻能采用第二種方法幫你了,大量煉製猛火彈,先幫助風王拿下北禹省,早一日結束戰爭,你蒼家就早一日解脫。”
聞言,蒼澤點了點頭,第二種方法跟他想的一樣,烈焰焚城,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推。
“楚亥在哪?快叫他來見我,出大事了。”
正當楚亥與蒼澤繼續探討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闖了進來,讓楚亥沒來由的蹙眉。
“楚亥!楚亥……”
投目望去,負責守門的連伯正跟在一人身後,口中不停地勸解對方,不要硬闖,然而來人一點都不在乎,依舊橫衝直撞。
“怎麽回事?”
望著來人,楚亥搞不懂班驍怎麽會突然跑來,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成何體統。
見到楚亥,來人頓時輕鬆了不少,臉上的驚恐明顯消退,正是絕境天牢的獄長,班驍。
“出大事了,老子就知道有一天會被你害死,你自己看,這是東方大人剛剛給我傳的信,說京城刑部的人暗中給他報信了,讓我不許亂跑,刑部要打聽江萱假死的事,問是不是我私放的死囚。”
將書信遞給楚亥後,班驍後悔死了,當初楚亥逼他私放江萱,讓江萱假死脫身,本來這事做就做了,也沒什麽。
結果開陽郡有人認出了從蓉的背影和聲音,具體就是從蓉在城北視察靈穀時,人山人海裏,以前城西老張家的仆人聽出了從蓉的聲音。
那時的從蓉還是官妓,班驍為了利用死囚掙錢,經常會讓女死囚出去接客。
江萱的初夜就是在城西老張家被玷汙的,那一天老張家的仆人許多都見過她,加上江萱姿色上佳,故而記住她的仆人有不少。
結果就是,縱是從蓉每次出門都戴著鬥篷,依然沒逃過一劫,還是讓人認出了背影和聲音,於是被檢舉了。
將書信扔給班驍,楚亥麵不改色道:“怕什麽,你就說人是老子逼著你放的,什麽罪過我擔著就是,這事我不會讓你難做的,你要害怕,就躲在楚府,敢來楚府抓人,老子讓他們連個毛都抓不到。”
嘶!
收好書信,班驍猛吸一口涼氣,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楚亥,這麽冷靜?
見鬼了,難道他真的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