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醫不自醫
一手托腮，若不是上官老頭對百姓的善舉打動了楚亥，這樣冒險的事他是不會考慮的。
就算對方有上官宰這層關係在，楚亥也不會去舔，救人擔風險，萬一失敗，平白無故得罪一個高手，不劃算。
再者，做腦瘤手術屬於神經外科，自己隻是個閱曆豐富的軍人出身，常見的皮外傷還有招，這樣的大手術需要注意的環節太多了，稍有疏忽就會釀成大禍。
好在自己現在是修士了，有神識和詛咒之眼輔助，再有多名高手一起幫忙，楚亥倒有信心一試。
說來也怪，這上官老頭跟三國時期的曹操有些相同，都是被腦疾折磨的人。
為了醫治腦疾，曹操找來華佗，結果華佗對曹操說：你的病在短時期內很難徹底治好，長期內也隻是延續生命而已。如果想徹底治好，就得使用一些“麻沸散”，把你的腦部麻醉，然後用斧子砍開你的腦袋，取出“風涎”，隻有這樣才能徹底為你去掉病根。
結果這樣的話在原本就多疑的曹操聽來，簡直是荒唐可怕至極！
所以對華佗而言，在那個年代太過先進的治療方式，注定被質疑，結局就是曹操大呼：悔不該殺那華佗。
以三國時期的醫療條件來看，就算曹操讓華佗醫治，風險已然很大，麻沸散隻是口服麻醉藥，能否全身麻醉還是未知數，萬一不當，容易疼痛致死。
第二，開顱不當，內出血怎麽辦？
第三，開顱的斧子可以火烤消毒，合顱過程萬一感染怎麽辦？
第四，麵對腦組織取涎，需要經驗相當豐富的腦組織認知力，萬一華佗取錯了？很容易造成病人癲癇大發作，或是成為植物人。
想到這些，楚亥卻依然止不住對華佗充滿敬佩，不管哪個年代，強者總避免不了被質疑，這是通病。
隨著一碗麻沸湯喝下，上官老頭總算有些好轉。
楚亥：“老爺子，您今年高齡？患病多久了？”
靠著病床，隨著疼痛減少，上官老頭也逐漸恢複了些許氣力，苦笑道：“老夫今年一百多歲了，醫者不自醫，這腦疾也陪了老夫有些年頭了，若不是靠著宰兒以前尋回的大量珍稀藥材，老夫怕是早就撐不下去了。”
宰兒？
看來這老頭是上官宰的父親無疑了。
聞著老頭的話，楚亥不由感歎這異界果然不一般，若是放在前世，像他這樣的重疾恐怕早就放棄治療了，百歲高齡的人，就算做完手術，恐怕也很難下手術台，傷筋動骨一百天，恢複期更是漫長。
異界不同，靈氣充沛，有上官宰這個高手在，能尋回大量的珍稀藥材用來滋補身體，可讓上官老頭一直保持活力充沛。
但隨著年齡的增長，腦瘤與腦涎也會慢慢增長，隻要老頭能忍著不被疼死，依然還可以多活不少年。
眼下看來，老頭很明顯要忍不住了，不然也不會大量服用止痛的中藥了。
楚亥：“你這個病位置特殊，恐怕貴公子也嚐試過用修為幫你，可惜你不是修士，體內五經八脈韌性不夠，根本無法承受靈力在腦子裏折騰，故而一拖再拖，直到如今也沒有辦法解決。”
楚亥這麽說也是有根據的，這異世有續肢藥劑，隻要不是腦瘤、腦涎，不管在身體哪個位置出了異常，斷肢自保總行吧，事後再靠續肢藥劑恢複，這樣一來大多數病都能根治。
偏偏是腦疾，這就讓煉金師也束手無策了，總不能砍掉腦袋再重生吧。
“不瞞領主大人，其實老夫活的也夠本了，隻想再堅持三年，等再見宰兒一麵，我便不撐了，這病越來越厲害了，日日夜夜的折磨我，老夫是真的撐不下去了。”
身為一個醫者，能讓上官老頭說出這番話，足見腦疾的可怕。
楚亥：“都說吉人自有天相，老爺子為百姓做了這麽多善事，沒道理不讓你善終。你若信楚某，我可以給你演示一下救治過程。”
言罷，楚亥找了塊木炭，就著牆體畫出了人體形狀，接著開始描述人的腦部構造，用的方法也是如華佗那般，開顱取涎。
待楚亥說完，讓楚亥意外的是，同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上官老頭對此竟然並不驚訝，反而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上官老頭：“我能感覺到腦子裏多了陌生的東西，老夫也幻想過開顱拿走它，可惜醫者不自醫，一沒把握，二沒經驗，三是擔心，萬一失敗，我就再也看不見宰兒了。”
聞著老者的話，楚亥頓時鬆了一口氣，這要是給普通人解釋，恐怕寧死不從，就像曹操那般，壓根就不敢讓華佗救治。
楚亥：“隻要老爺子肯配合，我就有六成把握了。”
這倒並非楚亥吹噓，詛咒之眼加神識，能讓楚亥精準的鎖定腦瘤、腦涎的位置，可以保證開顱的具體位置，不用大範圍開顱，這就降低了腦部損傷帶來的危險，也有利於術後恢複。
其二，身為老牌靈將，對自身肌肉的控製力極為敏感，不會讓楚亥在切割時出現手抖的現象，隻要切割的快、準、穩，就不會傷及到其他組織。
唯獨要防範的是傷口出血，這就需要其他修士配合了，為了防止術後出現腦積液、腦出血，第一時間要用修為壓製傷口，還不能過激，這就需要一個絕頂高手來輔助了，正巧莫不透就適合。
第三，上官老頭年事已高，但體能充沛，活力十足，不會出現術後修養緩慢的症況。
叫來楚府的郎中，楚亥需要他們一刻不停地給上官老頭搭脈，他要隨時了解病人的脈搏，心率是否正常。
萬一麻醉效果不夠，病人忍不了劇痛，就會出現心率過快，血壓升高，會讓術後的傷口大溢血，甚至讓病人休克。
總之，做手術是個極為複雜的過程，需要層層分配任務，稍有差池就是對病人的不負責。
好在病人配合，好在楚亥如今已是修士，好在他還有自己的郎中，好在還有莫不透這個靈榜高手能搭上手。
大約數盞茶的時間過去。
楚亥終於等到了他所需的人，還有一個讓他意外的人，糟老頭子竟然也跟過來了。
院落裏，楚亥與上官老頭並坐，開始給大家講解手術配合的過程，這其中最震驚的當屬莫不透，第一次聽說救人要先劈開腦門的，差點就要對楚亥動手。
最後還是在上官老頭的解釋下，莫不透才有了聽下去的意思。
“我有話要說！”
正當楚亥逐一分配任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傳出，沒想到是煉金師糟老頭子。
意外地看著糟老頭子，楚亥抬手，示意對方但說無妨。
“麻沸散隻能緩解疼痛，根本不管用，手術中病人很容易出現痙攣，我老黃當年就吃過虧。”
聞著糟老頭子的話，楚亥頓時來了興趣，敢情這家夥和左溢一般，也是個藥係的煉金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