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chapter 411 你只能靠我
明月高掛,鬧市區的花園洋房的第三層樓亮著燈,密不透風的窗帘擋住了裡面的一切。
深夜紛擾,三樓傳來了不知名儀器工作的聲響,不算清晰,但也不安靜。
我看了看手上的體檢報告,微微皺眉。
被乙醚放倒的夜之弦躺在床上悠悠轉醒,眼中有感受到一點模糊的光亮,但轉瞬即逝,一切又歸於黑暗。
他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竟然被綁在了床上,衣服也被脫得只剩下一件背心……
夜之弦心中噁心不已,對這檔子事早就再熟悉不過了。
「韓冰,這就是你要帶我來看的真相?」
他知道,韓冰一定就在旁邊。
原本以為她只是指鹿為馬,顛倒黑白,沒想到她竟然還是這樣變態!
「你到底喝了多少假酒?」
沒有義務為他這愚蠢的問題解惑,我快速地翻完這些報告,一下午地時間沒幹別的,凈是把他從頭到尾、里裡外外地檢查了一遍。
憤怒至極的夜之弦正忙著掙開身上的舒束縛,卻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句話,讓他差點背過氣去。
「你說什麼?」
下一秒,耳邊響起一聲『咔噠』的機械聲響,四肢的束縛便猛然消失了。
他立馬坐起來,奈何一手按空,身體失了重心便要向一邊倒去,突地又被一雙纖細的手臂托起,將他安然無恙地扶下床,淡淡的苦菊香氣似有若無。
然後……
一把推倒在旁邊的沙發上。
「你有病啊!」
氣急敗壞的大吼,只是,夜之弦這一腔澎湃的怒意註定是要喂狗了。
我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報告,冷冷地將他按回沙發靠著。
「想治好你的眼睛就老實點。」
雲淡風輕地甩出一句警告。
但是這對夜之弦來說確實一記重磅炸彈,他知道自己方才地猜測都是扯淡,卻也不想因此服軟。
「哼,你不是個法醫嗎?頂多就是個半路出家的外科醫生,怎麼,你還懂眼科的事?」
「這跟眼科沒關心,跟你沒文化有關。」
「什麼?」
從未有人說過他沒有文化,而且還是一而再,再而三!
太可惡了!
還不等他發難,只覺旁邊的沙發陷下,那該死的聲音又陰魂不散地響了起來。
「那麼就回到我最初問你的那個問題,你到底喝了多少假酒?」
「放屁!老子喝得都是幾千上萬的好酒,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窮酸?」
喝假酒,開什麼玩笑?
夜之弦終於逮到機會挖苦這個狂妄自大的女人了,又豈有輕易放過之理?
我看著自鳴得意的夜之弦,輕笑一聲,起身走到玻璃櫃前,拿了一瓶人頭馬和兩瓶試劑又坐回沙發。
聽著一系列乒乒乓乓玻璃碰撞地聲音,夜之弦有些不適應地皺了皺眉。
「聞聞看。」
我直接把酒灌進了試劑瓶,湊到夜之弦的鼻子下。
夜之弦聞到了熟悉的味道,也知道是對方在試探他,以求驗證自己並非窮酸。
廢話,一瓶人頭馬CLUB昆庭限量版可將近九萬呢!
要說這不是無聲的抗議,誰信呢?
什麼話也沒說,夜之弦十分配合地嗅了嗅,但只是一小會兒,那瓶子就被移開了。
「聞出來是什麼了嗎?」
我開始了下一瓶酒的勾兌。
「人頭馬白蘭地,CLUB昆庭限量版,產自法國干邑,2012年。」
我不置可否,又端起另一瓶湊到他鼻子邊,只不過這一次稍稍拿得遠了些。
「這不跟剛剛聞的一樣嗎?」
我的小動作在夜之弦看來是心虛,是掩飾,這樣一來,他對自己的猜測就更加堅定不移了。
「垃圾!」
手臂一掃,那兩瓶沒用的試劑盡數扔到了廢液處理缸里,玻璃破碎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區域里顯得刺耳。
夜之弦身體一僵,他對這一語雙關的唾棄之語感到怒不可遏。
「你到底想說什麼?」
「夜少,我想說你的答案大體上沒錯,但是根本上錯得離譜。」我拿起桌上的手帕擦著手。
「第一杯兌了乙醇,第二杯兌了甲醇。」
這句話對夜之弦來說無疑是最十萬點的暴擊。
作為一個經常和酒打交道的人,最後竟然還是栽在了酒上,這讓他怎麼能夠服氣?
「你胡說,我要求再聞一遍!」
剛剛那一次可能是意外,要是讓他重來一次,他一定能夠聞出兩者的不同來。
「你要是不想要這雙眼睛,我可以給你聞個夠。」
紅唇輕輕帶起一道微妙的弧度,我現在看他,就像是在看一個耍脾氣的小孩子。
「你是說,我的眼睛會失明,跟酒有關?」
「啪啪啪!」
我輕輕拍動雙手,「恭喜你,終於領會了我要告訴你的真相。」
而坐在沙發上的夜之弦根本沒有心情去計較對方的戲謔調侃,他現在開始擔心起自己的處境。
自從那日和林溪在馬場遇襲之後,他就雙目失明了。
醫生告訴他,他是因為注射的麻藥劑量太大,因而導致了神經性的視網膜損壞。
他當時腦子裡就只有一個念頭,出院之後找林溪算賬。
只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等到出院之後,得到的,卻是那個臭小子死於雪崩的消息,還被一個不負責任的法醫判定為是癲癇發作致使的神經麻痹,很有可能是雪崩前就已經死亡。
對於一個死人還能做出這樣的污衊,夜之弦幾乎是想也沒想就將這種人打上了黑心無良的標籤,將自己身上的黑暗是抹得一乾二淨。
哼,他倒是怎麼都沒有料到,點破自己身陷囹圄的人就是這個心黑的人……
我沒有打斷夜之弦地思考,按常理來說,他現在會有多種猜測,不一定都有用,但是會對我揪出幕後之人帶來幫助。
「我的眼睛還能治好嗎?」
夜之弦迫切地想要活下去,在這種情況之下,他也已然忘記自己之前對此人的態度是多麼惡劣了。
「我能。」
聲音如輕羽淡掃,夜之弦皺了皺眉。
他從這簡單的兩個字里聽出了該死的猖狂桀驁,讓人討厭。
「你以為只有你可以嗎?」
「時間不夠了,你只能靠我。」
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很對,他的確沒有時間了。
「你的條件。」
「我要回警察局。」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