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chapter 437 赫拉克勒斯
孟醒沒有說話,想要反駁我可是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我突然笑了,說:「你覺得楊昭是什麼樣的男生?」
聽我無厘頭地問了這麼一個問題,孟醒有些怔愣,旋即乾脆利落地甩出幾個詞語,「善良,堅強,溫柔,害羞。」
我抿了抿唇,覺得不太對,這四個詞兒怎麼聽怎麼都不像是在形容一個少年,倒像是在誇一個花姑娘。
而且,楊昭給我的感覺都完美地避過了她這幾個蒼白的形容。
孟醒有些不自在地喝了口茶,「你問這麼多問題沒有用啊,這根我們現在的案子都沒有什麼關係。」
「有沒有關係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還得靠證據說話。」
「那你是個什麼意思?」
「你去楊絲雨的宿舍查過嗎?」
「肯定去過啊!」孟醒激動地站起身來,只不過一會兒又尷尬地坐下來,「沒有查出什麼來也不能怪我啊!」
楊絲雨的宿舍里並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東西,不過我並沒有參與,這都是聽他們的判斷。
我隨手拿起桌上的報告翻看著,裡面有一些照片,都是在楊絲雨的宿舍拍下的,乍看之下是沒有什麼問題。
不過……
「孟醒,在你看來,楊絲雨是個愛美的姑娘嗎?」
「你這不廢話嘛!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可能你……就有些欠缺,只不過最近還是有點女人味了。」
我知道她在吐槽我的穿衣品味太過硬朗,也懶得跟她計較,畢竟現在還有更加要緊的事情要探討明白。
「你們去檢查的時候難道沒有注意,她的桌子上都沒有一張自己的照片嗎?」
不僅僅是她自己的照片,連楊昭和費鵬的照片也一併沒有出現過。
這一點本不該被懷疑,但是書桌上明明有擺放著一台拍立得,抽屜里的照片紙消耗了一大半,而搜遍了整個寢室都沒有看到一張照片。
哪怕是拍風景用的,也沒有見到。
這有些不太正常。
孟醒的心臟是避無可避地提了起來,她猶豫地湊過頭來,拿起幾張照片來回地翻看著。
實在是找不到什麼可供辯駁的有力之語。
我拿回孟醒手上的照片,繼續往後面翻閱著,指著日記的某一篇說道:「你看這裡……」
「我不想做孤獨死去的喀戎,不想在天空閃亮,所以,我先救下了受苦的普羅米修斯,好讓赫拉克勒斯不要登上高加索山上,有將我拋棄的理由……」
「這,說明了什麼嗎?」孟醒不太明白,「青春期的女生多愁善感一些也無可厚非吧?」
我瞥了她一眼,直接將日記翻到最後一頁,「那這裡呢?」
孟醒被我看得心虛,視線徑直往下,待看到那一行清秀的字跡時,呆愣住了。
「喀戎決定去死……」
看到這裡,我的腦海中大致形成了一個令人唏噓的猜測。
我撇了撇嘴,拒絕心中的武斷猜測,還是找找證據去吧。
「這日記里的喀戎是指的楊絲雨自己,那赫拉克勒斯和普羅米修斯又是指誰呢?還有,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完全讓人搞不懂!」
孟醒嘆了一口氣,一副傷腦筋的樣子。
「你沒有聽過希臘神話故事嗎?關於普羅米修斯偷盜天火的故事嗎?」
「沒有。」孟醒誠實地搖頭。
「那射手座的由來呢?」
「我對這種偽科學不感興趣。」
「閉嘴吧,文盲。」我皺了皺眉,「喀戎是赫拉克勒斯的師傅,普羅米修斯是因為偷盜天火而被宙斯困在高加索忍受惡鷹啄食肝臟的倒霉蛋,赫拉克斯為了尋找金蘋果遇到了受苦的普羅米修斯。」
「為了救普羅米修斯,赫拉克勒斯把喀戎當做是普羅米修斯的替身留在了懸崖上,而把普羅米修斯帶離了山崖,喀戎失去了永恆的生命,被掛在了天上,成為了射手座。」
「嗯……So What?」孟醒有些無奈地表示了自己想象力的貧瘠。
我沉默了。
孟醒突然笑出聲來,拍拍我的肩膀,「好啦好啦,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說楊絲雨是死於一場惡俗三角戀,是吧?」
側過頭看著孟醒的大臉,我緩緩地搖頭,「不,我是想說,這故事裡有三個人,三角戀……抱歉,我八歲就不看這種狗血八點檔了。」
「是,你都看《開膛手傑克》之類的紀錄片。」
「雖然我對你的智商抱有相當程度上的懷疑,不過不得不承認,你有一個問題提得很好。」
「哪個問題?」她問的問題太多了,天知道是哪一個。
我沒有回答她,自顧自說道:「我覺得,楊昭更像是赫拉克勒斯。」
「為什麼?」
「一種直覺。」
「……呵!直覺!這能往報告上寫嗎?上了法庭法官會認嗎?」孟醒翻了個白眼。
「找證據是你的問題,我也只是幫你理清思路。」唇角微勾,我從口袋裡拿出錄音筆扔給她,「那個楊昭可一點都不害羞,撩妹挺有一套的。」
聞言,孟醒瞪大了眼睛,顫抖地伸出手指頭,「你,你,你……你有男朋友了啊喂!對未成年下手是不是太沒有人性了?」
「你給我滾,我說是他對我出手,我是被動防禦。」我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你最好派人盯著楊昭,我覺得楊絲雨的死跟他脫不了干係。」
退到門口,我敲了敲腦袋,道:「另外,楊昭的病房裡也沒有擺上楊絲雨或是和楊絲雨的合照,這兩個人在這一點上出奇一致,如果不是那種見面就打起來的關係,那麼就是在掩飾一種極其親密的關係。」
「喂,你又去哪裡啊?」
「有了男朋友不用去陪的嗎?」
看著被關緊的大門,孟醒有了一種晴天霹靂的感覺。
兇手會是楊昭嗎?
不會的吧?
對,不會的,她一定會找出反駁韓冰的證據,這樣一來,誰都無話可說。
孟醒握著手中的錄音筆卻怎麼都不敢按開開關鍵,她有些怕聽到不那麼合乎自己印象的話語。
她怕,到最後無話可說從頭到尾就只有自己一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