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地下賭場

  周華龍見沒自己兒子的身影，他這個大老爺們悲從中來，一屁股癱坐在地嚎啕大。白煙煙和李墨白看著對方，也不知如何進行安撫。王成虎此時還是蹲在倉庫之中，雙手抱著頭一動不動。


  李墨白想不明白，案子咋從綁架案變成一出鬧劇？現在又假案成真，中間究竟啥情況？

  想到這兒，李墨白衝上前一把拉起王成虎，威逼對方道：“你還隱瞞了啥？趕緊說啊！”


  王成虎一臉驚慌之色，眼看事情已經完全失控，隻好老實交代事情的始末。


  通過王成虎的話，李墨白一行人才整明白了案子的來龍去脈。


  王成虎的口供中提到這場綁架案，一開始確實是周哲自導自演，因為他在外麵惹了點麻煩事，有一夥人好幾次說要揍他，而且跟賭博有莫大關聯。原來在海城市隱藏著一個頗具規模的地下賭場，賭場內部實行了專門的會員製。若要進入其中必須有介紹人或擔保者，周哲跟賭場扯上關係竟和他的女朋友有關。


  王成虎與周哲相處多年，彼此可以算是一對無話不談的老鐵。周哲的女友叫小娟，是周家會所的常客。周哲和跟小娟在會所見過幾次，漸漸開始變熟絡了，三周後就確定了男女朋友關係。小娟表麵上看似普通，背景卻相當複雜——她老哥是遠近聞名的大混子朱二，這朱二就是引周哲進入地下賭場的人。


  周哲成功加入賭場後不久，從小賭開始越玩越大，後來全都萬元起步的局。


  僅僅過了七八天，周哲已經輸了十萬，而這錢是和周哲找黃月梅暗中所求。黃月梅不想讓兒子受苦，啥都沒問就直接給了錢。周哲拿到錢後不知收斂，還經常去賭場玩兒，在其他賭客的慫恿下，賭債逐步堆積成山。


  起初，周哲還能去跟媽媽索要錢，但時間一長黃月梅心生懷疑，便停止提供錢給兒子。


  周哲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開口問小娟借錢花，小娟也很豪爽每次都借了。


  可惜長久下來，周哲也覺得比較丟人，費了好大勁才還清欠小娟的那些錢。


  朱二不知從何處聽到周哲和自己妹妹的事兒，強迫周哲離開小娟。最終，周哲迫於朱二的威脅，同意跟小娟分手。就在周哲決定分手前，朱二說周哲需賠自己的妹妹一筆精神損失費。周哲怕遭到朱二的打擊報複，唯有硬著頭皮答應下來，最終逼急了才想以綁架案來騙錢還債。


  至於倉庫為何有打鬥痕跡，王成虎大膽猜測道：“估計是這夥人內部起了爭執。”


  王成虎說完又低頭沉默不語，李墨白有些失落，其實他猜到這是一場鬧劇，但沒料到結局會突變。在古董吩咐出警時起，他的腦海中便展開了一番推理，綁匪怎會用周哲的手機聯係家屬？另外交易時間也不對，正常的綁匪會定在夜晚交易。最關鍵的地方在於，準備贖金的時間過短，綜合上述幾點綁架案根本不成立。


  李墨白用網絡模擬電話之所以能打通，可周父打不通是因為被設置了呼叫轉移。他當時是推銷保險的名義打通了電話。最終，李墨白的推測變成現實，心頭隱隱感到後悔，明明可以靠電話定位調出周哲的位置營救，他用手狠狠拍了下額頭。


  在眾人心灰意冷時，倉庫中的某個角落傳來微弱聲音，一開始則是人太多根本沒聽見。


  白煙煙順著聲源悄悄繞到倉庫的另一角，那個怪聲是從角落的木箱後傳出，用手勢示意大家往後退，緊接著她原地直接躍起來，右腳使出一招旋風腿踢向木箱，活生生將箱子給踢散架了。


  箱子散架後的一瞬間，大夥欣喜若狂，因為木箱後躺著周哲，他同樣也是怪聲的源頭！

  周華龍飛奔過去抱住自己的兒子，周哲確實遭到了毆打，眼眶和嘴角都還有明顯的傷痕。


  周華龍看著小孩這般模樣也是心如刀割，立馬掏出電話撥打120叫救護車。


  李墨白心中感慨萬千，他暗下決心以後做事要認真謹慎，不能把群眾的性命當兒戲。


  一念至此，李墨白不禁有些臉紅，周哲受這些皮肉之苦，算起來他也該負些責任，如果自己盡早行動，後麵自然能順利不少。不經意間，李墨白抬頭掃了一眼王成虎，他的眼神卻讓人毛骨悚然。因為王成虎的眼神夾帶著輕蔑跟恨意，上揚的嘴角似乎在幸災樂禍，拳頭亦暗暗緊攥。


  李墨白懷疑自己看錯了，可二次觀察依然如此，他萌發出一股不詳之感，由於周哲還沒接受審訊，真正的真相都還是未知階段。這時候救護車已鳴笛呼嘯而至，周父扶著自己的兒子匆忙上救護車趕往醫院，現場隻剩下三人互相看著彼此。


  李墨白耐不住疑惑，還是上前開口問道：“王成虎，你和周家人的關係不太融洽吧？”


  王成虎被這突然一問，嘴角有些抽搐，尬笑著說：“還行吧，畢竟我隻是一個員工。”


  李墨白盯著王成虎看了數秒，最終也沒發現異常之處，三個人一起趕回了派出所。


  由李墨白負責給王成虎做相關筆錄，筆錄完畢後者便獨自匆匆離去。


  臨近派出所下班的時間，醫院方麵傳來一個好消息，經過詳細檢查周哲的身體並無大礙，受了些皮外傷跟輕微腦震蕩。很快李墨白跟白煙煙去醫院對周哲進行筆錄，果然如王成虎所說，全是周哲自導自演，最終弄假成真。至於周哲身體上的傷，就是因為在交談中與朱二一等人爭執所致，而朱二打完人知道事情敗露便逃之夭夭。


  李墨白聽罷隻希望周哲以後能吸取教訓，變成一個有擔當的男子漢，少讓父母操心。


  李墨白完成筆錄工作，周華龍嘴裏不斷說著謝謝，將二人送出了病房。李墨白走前還表示自己會繼續跟進此案，爭取早點將朱二一幹人等捉拿歸案。很快眼看又過去了兩天，朱二等人還沒抓到，王成虎的異樣也未找出原因。李墨白心頭猶如亂麻纏繞，他坐在自己的桌子前開始整理工作記錄，可總是心不在焉。


  李墨白最近一直有種奇怪的預感，他還會和這幫人碰上，不管是王成虎或朱二，以及那神秘莫測的地下賭場。畢竟，正邪總會交鋒的那一日，太多謎團等待著他去一一破解，直至抓出幕後黑手。


  李墨白正頭疼腦熱，恰好唐海城又前來瞎湊熱鬧，跟往常一樣拉著李墨白閑扯。


  沒過一會兒，唐海城見李墨白壓根不想搭理自己，就閃人與一旁的協勤小顧吹水了。


  白煙煙其實同樣對案子有巨大的疑惑，左思右想後她決定去找古董問個明白。


  古董坐在辦公室內仿佛猜到二人會來詢問，但結果讓他大吃一驚，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李墨白想明白了，而他最看好的白煙煙依然一頭霧水。古董實在抵不住死纏爛打，主動耐著性子道出用意，原來一切都是想磨煉兩位菜鳥新警。


  白煙煙方知所長用心良苦，她再次想起昨天的那個發現，遲疑片刻道：“所長，我昨天又看見毒蠍紋身了！”


  因為白煙煙的這句話，古董停下了翻閱卷宗的手，神情激動地說：“趕緊仔細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