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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離奇失蹤

  最慘的人其實還是唐海城,因為他這些天飽受精神折磨,被一遍又一遍地輪番盤問。不過幸運的是,最終他還是被放了出來,因為事情還沒完全調查清楚。上級為了避嫌,決定先將他暫時停職。但唐海城對這個結果已經很滿意了,他原以為自己會被不明不白地送進監獄,成為一個警界眾所周知的叛徒。


  有一段時間沒踏進派出所了,唐海城感覺有些陌生,這裏的一切仿佛都變了。


  唐海城獨自站在派出的所門口遲疑了很久,最終還是李墨白將他強行拖了進去。


  派出所裏很安靜,小顧和白煙煙坐在辦公椅上。二人看到唐海城之後,皆是沉默不語。


  唐海城也不知能開口說什麽,他發現自己的辦公桌上還留著之前沒吃完的餅幹。那張亂糟糟的辦公桌從前看起來並沒啥特別,可如今看來卻是那樣讓人不舍。那些曾經寫過的便簽,那一份份加密的卷宗,以及他曾經最引以為榮的警察證……


  唐海城開始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內心滿是委屈,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身後的李墨白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他又何嚐不是這種感覺。朝夕相處的同事兼多年死黨,共同經曆了那麽多案子。更何況李墨白一直堅信唐海城肯定是無辜者,他不可能出賣警隊。畢竟,當警察是這家夥的夢想。


  “海城,你有空就來看看我們吧。”小顧忍不住開口說道。


  唐海城聽著,出言調侃小顧道:“你小子幾個意思呀?讓我沒事來看你們?你是嫌我進局子的次數不夠多?非要讓我多來幾次變成超級VIP才滿意?你管吃住和工資不?要不然我可不考慮來。”


  “海城,以後別瞎貧嘴了。你現在不是警察,小心挨人揍。”小顧隨後轉念一想,又繼續補充了一句,“不過沒關係,如果有人故意揍你,你就回來找我跟小白,我們倆給你主持公道。”


  唐海城不禁搖搖頭,然後笑罵道:“小顧,閉上你的烏鴉嘴吧,反正老子打不過就跑。”


  李墨白也跟著接茬勸了一句:“你小子以後悠著點,反正有事隨時給我們打電話。”


  唐海城微微頷首,把自己的東西都放到了一個箱子裏,然後抱著箱子走出了派出所。


  白煙煙目送唐海城離開,看著那張空蕩的辦公桌,她自言自語道:“對不起,唐海城。”


  唐海城被停職之後,又開啟了他剛畢業時的生活狀態。曾經,他最大的願望就是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現在,這兩個願望注定隻能實現其一。原本指著當警察這個鐵飯碗混口飯吃沒問題,誰知如今連維持生計都成了大問題。


  自那天離開派出所之後,唐海城其實還悄悄回去過兩次,每次都隻敢站在派出所的大門外,做賊心虛那樣朝裏頭偷看,既害怕看到熟人遭到白眼,但又想見到昔日的好哥們小白跟小顧。


  這個場景還被古董抓到過一次。看著那個曾經熟悉的麵孔,他不免有些辛酸。唐海城這個孩子秉性不壞,不應該落得如此結局。雖然之前的獵蠍行動失敗了,但市局和省廳依然沒放棄這個計劃,正全力製定著新的行動方案。毒蠍近期並沒收斂的跡象,而且活動的範圍越來越大,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上一次警方獵蠍行動失敗,在罪犯的眼中卻成為放肆的資本。這讓齊大軍無比憤怒,更加堅定了要將毒蠍徹底鏟除的決心。


  照舊,派出所又開始了忙碌的加班生活。現在,沒有了唐海城這個活寶,連加班都變得索然無味。小顧和李墨白做完工作之後就坐在椅子上,什麽話都不說,兩個人跟神遊太虛一樣。


  突如其來的變故,也讓白煙煙一時難以接受,她不禁又想起了唐海城跟她吵嘴的那些日子。


  今天照舊是加班到快十一點鍾,白煙煙收拾好自己的辦公桌,就獨自走出了派出所。


  夜晚的海城市氣溫有些微涼。白煙煙拉了拉衣領,快步走到路邊,想攔一台出租車。


  白煙煙等了半天都沒車經過,這讓她相當無奈。於是,她決定走路回家,就當鍛煉身體了。


  因為夜已深了,街上的人並不多,車輛也開始變少。外帶這一片為舊城區,夜晚出行的人就更少了。白煙煙就算膽子再大,終究也還是個女孩子。還沒走出幾步,她就開始糾結要不要打電話叫父親來接自己。


  思前想後,白煙煙決定打電話。電話被接通後,她開口問道:“爸,你方便來接我嗎?”


  “方便,爸爸馬上去接你。”電話那頭,白父很爽快地答應了。女兒從高中起就很獨立,白父即使想保護一下白煙煙,也沒太大的機會。今天,白煙煙居然主動要求,反而讓他分外驚喜。


  “煙煙,那你發個定位給爸爸。”說話間,電話那頭傳來了幾聲輕輕的咳嗽。白煙煙一聽,就想起父親的身體向來不好,前幾天哮喘剛有所緩解,如果讓他來接自己,萬一受了涼怎麽辦?

  “不用了,爸爸,我攔到出租車了。”白煙煙假裝後麵上來了一輛出租車,“好了好了,我已經坐上車了。爸爸,你先休息吧,我待會兒就到家了。”


  電話那段的白父有些失望,叮囑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白煙煙鬆了一口氣,也回過頭去看後麵是否有出租車。可一回頭,她卻看到身後站著一個黑影,猝不及防的驚嚇讓她險些失聲尖叫。


  “怎麽會是你?”白煙煙成功認出了對方,此人正是許久未見的胡之銘。


  此時,胡之銘一身黑色西裝站在自己身後。他的車停在路邊,還沒有熄火。


  “實在是太巧了,我剛看到你在路邊打電話,於是就來和你打個招呼。”


  胡之銘仍舊滿臉的溫柔。他盯著白煙煙,讓白煙煙多少有些不適。


  “那是有點巧,現在都這麽晚了,你怎麽會到此處?”


  “我和客戶剛吃完飯,正好路過而已。你今晚又加班了?”


  白煙煙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她不知如何麵對眼前之人。


  胡之銘見狀,主動提議道:“你是打算回家吧?要不,我送你一趟?”


  白煙煙下意識搖了搖頭,感覺有些太過生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用了,你應該和我也不順路。我家離得不遠,自己走回去就好了。”


  “咱們就算不順路,難道憑借你我之間的關係,我就不能特意送你一回?”


  於是,胡之銘把白煙煙拉上了車。白煙煙也不好拒絕,在副駕駛位上係好了安全帶。


  結果,剛進車不久,白煙煙突然覺得自己很疲憊。她打了個哈欠,眼皮越來越沉。白煙煙此時才意識到胡之銘的車裏,貌似有某種古怪的味道,而她早已失去了意識。昏迷之前,白煙煙聽到胡之銘跟她說了“對不起”這三個字。


  另外一邊,白煙煙的父母正苦苦等待女兒歸來,可女兒遲遲未歸。


  一個小時後,白母質問丈夫:“老白,女兒人呢?她咋連電話都不接?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父其實也心急如焚,隻好下樓繼續等。可一直等到午夜零點,女兒還沒回來。


  情急之下,白父撥通了古董的電話,向古董說明了情況。


  “您先別急,我這就發動同事們幫忙找煙煙。”古董聽聞白煙煙失聯,心中突然浮現起不祥的預感。最近這段時間,派出所裏的孩子們接連出事,這到底是純屬巧合,還是有別的原因?古董沒時間多想,趕緊走出了家門,給齊大軍通了電話,讓他安排警力尋找白煙煙的下落。


  今夜對唐海城來說,注定也無法輕易入睡。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點開短信等待數秒後,才發現他收到的是一張照片,而照片上的白煙煙小臉慘白,手腳都被繩子捆綁著,正側躺在地板上。


  正當唐海城打算聯係古董與李墨白時,他的手機又收到了一條新的消息。他點開之後,小聲念道:“如果你不想她這麽早死,就獨自來這個地方。如果你敢報警的話,她肯定會馬上去見閻王爺!”


  短信的末端還有一個地址,那地方是一個未建成的教育基地,離唐海城家半小時車程。


  唐海城還在想,到底是誰綁架了白煙煙。左思右想之後,他認為最大的嫌疑人是胡之銘。


  唐海城趕忙穿好衣服,一邊用手機回信息拖延時間,一邊向短信中的地方趕去。


  電話另一頭,胡之銘看著最新的短信罵道:“唐海城,我就要看你這個廢物能奈我何!”


  角落裏,昏迷的白煙煙漸漸恢複了知覺。她睜開自己的眼睛,慢慢適應了周圍的環境之後,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見。胡之銘自然也發現白煙煙醒了,主動走上前將她嘴上的黑色膠帶撕下。


  “你這個魔鬼,快點放開我!”白煙煙惡狠狠地罵道。


  胡之銘並不生氣,用手輕撫了一下白煙煙的臉頰說:“煙煙,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等過了明天,我就把你放走。”


  白煙煙瞪著胡之銘問道:“你發什麽神經?突然把我綁過來,現在又說要放我走?”


  胡之銘微笑著回答道:“因為你不是義父的終極目標,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


  白煙煙心中一緊,她居然變成了吸引目標的魚餌。既然如此,毒蠍的終極目標會是誰呢?

  胡之銘溫柔地替白煙煙擦了擦臉頰上的灰塵,又將黑色的膠帶貼了回去,依然麵帶微笑說:“煙煙,你現在最好什麽都別做,隻要耐心等待就行,因為明天一過,我就立馬放你離開。”


  白煙煙身體劇烈扭動著,她想要掙脫捆綁著自己的繩子,但最後還是徒勞無功。


  因為胡之銘綁得很牢,她這個魚餌絕不能逃脫,還要靠她引出那個終極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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