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案件2:《懸吊血屍》
特殊案件2:《懸吊血屍》
案件提供者:李大龍
性別:男
年齡:25歲
任職單位:海城市公安局刑偵重案大隊刑警
2019年的七月中下旬,李大龍破了一個離奇的上吊自殺案,案件細節非常詭異。
當時的海城市酷熱難耐,最高氣溫已經超過38度,地下水位下降了七八米,機井已經幹了。太陽還是不依不饒地掛在天上,把整個天空都給燒紅了。熱歸熱,但農民依然要幹農活。虎門村村西的菜地內,三名中年婦女正在采摘最後一波西紅柿,秧子部分已經枯黃。快十點鍾了,汗水早已打濕了幹活人的衣服,實在是太熱了。
“咱們休息會兒吧。”其中一個留著時髦短發的婦女發話了。
在她的周圍連一棵小樹都沒有,盡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菜地。隻有在西南角上有一座機井房,自6月以後就因為沒水而停用了。3人不約而同地走向機房後邊的陰影處遮擋烈日。
走在最前麵的那名婦女在靠近機房時,發現原來鎖著的機房門居然是虛掩著,便想進屋裏納涼。當她推開門一看,房梁上居然懸吊著一個人,嚇得她魂飛魄散,汗毛在瞬間直立,熱汗變成了冷汗,跌跌撞撞地向外跑,衝著跟上來的兩個人喊:“裏麵吊著一個死人!”
接到報案之後,李大龍開車帶著局裏的法醫銘軒一起趕到現場,果然在機井房內吊著一個人,兩腳拖在地上,腿還有點兒彎曲;上身赤裸,滿身血汙和蠅蛆。
“吊死的怎麽那麽多血啊?”李大龍看了一眼屍體,轉頭對銘軒說道,“咱們還是先想辦法保護案發現場,盡量別讓無關的人員破壞現場。”
很快,當地的刑警隊也趕來了現場,配合李大龍等人把屍體給取了下來。
這具屍體因為天氣過熱,早已高度腐爛。銘軒簡單看了一下屍體頭部,有明顯的兩處大傷口,都聚集在頸部。他根據傷口能夠判斷,這根本不是單純的吊死案,具體還需要進一步鑒定。
銘軒又冒著酷暑和惡臭,先對現場地麵進行了處理,將屍體運回法醫中心解剖大樓進行檢驗鑒定。直到下午五點,屍體檢驗完畢。案子算是暫告一個段落,李大龍一行人則在分析從現場采集的物證。
下午六點半,一幹刑警聚在一起吃飯。飯後,李大龍提議大家聊聊案情。
“各位,這地方挺安靜,咱們探討下案情吧。”李大龍的提議自然沒人反對。
“這個案子真有點邪氣。”銘軒身為法醫先開了口,然後喝了一口水繼續道,“從現場和頸部的傷口來看,是典型的吊死,一般來說應該是自殺,他人是很難辦到的。但頭部的損傷都在頸部,雖不是致命傷,但自己是不易形成的,而是被他人打擊所致。從損傷形態特征看,像磚頭傷,這就有問題了。”
“軒法醫,這其中有什麽特殊含義?”一個年輕警員插嘴追問銘軒。
“特殊含義有兩點:一是死者被人打昏後,又將其吊起來直到死亡;二是被人打傷後又上吊自殺。兩種可能都存在,從血液流動方向來分析,基本上是自上而下流注狀,但由於腐爛和蛆蟲破壞,詳細情況已看不清,結合吊死的方式、姿勢等,我還是傾向於後一種可能。但必須完全排除前一種情況才行,需要結合現場勘察結果和人際關係調查的情況。”
銘軒遲疑了一下,又繼續說:“從現場看,主要是把地麵情況看了一下,足跡提取不太理想,但絕大多數都是死者的足跡。將進入現場的人員和報案婦女足跡排除後,剩下的都不太新鮮,特征也不明顯,同一認定都不能用,傾向於沒有和死者足跡同時遺留的他人足跡。門鎖是鏽的,門框都糟了,稍一用力,螺絲釘便立馬脫出。所以,撬、拉都很容易掉下來。室外若想操作就更難了,但發現了一塊帶血的石頭。”銘軒說完了自己的一番推論後,坐在位子上靜靜觀察眾人的麵部表情。
“我同意銘軒的看法。”李大龍立馬站起來說,“這是一宗很特殊的案子。首先,這個人在吊死之前被人打傷了,必須要先找到打人者。想找到打人者,便要先確定屍源所在地,看看死者到底是誰,然後擴大線索。”
李大龍說完,又一名年輕警員站起來,看著銘軒問道:“軒法醫,您看死亡時間多久了?咱們回頭查找走失的人怎麽也要有個範圍,也能給以後定案提供依據。”
“目前來說,確定死亡時間,難度還有點大,因為屍體腐爛太嚴重了,通過一般的推算手法肯定不行。我提取了屍體上的蠅蛆,還沒出具體結果,估計還要等昆蟲研究室報告出來才行。”
時間走到晚上8點,銘軒馬上趕回法醫中心,走進了昆蟲實驗室,裏頭有一位年輕法醫在負責觀察和記錄昆蟲變化。
年輕法醫笑著對銘軒說道:“銘軒,你過來看看,這個案子提取到的蟲子叫螞蠅,它前後一共有六個節。從發育情況來看,已經到了第三階段了。但它比較特殊,需要12天左右才能進化成功,而且生活周期極短。”
銘軒定了定神,望著螞蠅說:“如此一來,它的進化周期的也就4天時間,今天晚上可能化成蛹。我是在五點左右送來的,從現在開始計算,今天是19號,就算一天了,應該是16號上午孵化的幼蟲,死亡時間倒推回去應該是16號上午7點鍾之前,最早在15號晚上8點以後。”
年輕法醫一聽,頓時豎起了大拇指:“銘軒,你真厲害!不愧是移動的屍蟲百科大全!”
銘軒對年輕法醫微微一笑,拿著最新出爐的報告離開了法醫中心。案子有了很大的突破。
7月21日,李大龍一大早打電話給銘軒說:“銘軒,調查有了很大進展,屍源我們找到了,你趕緊過來研究一下吧。”
上午,專案組第二次開始了案情討論會,所有相關人員均已落座。
“人都到齊了,咱們開始吧。”李大龍今天顯得很輕鬆,好像心裏有了底,他頓了頓繼續說,“死者是村裏的司機,叫鄭大山,27歲,7月15日晚飯後失蹤。那天是星期六,喝了不少酒就出去了。他原來有個女朋友,交了半年多。不知道什麽原因,前些日子鬧掰了。根據他的家人講,好幾天情緒低落,基本上沒出車,天天都喝個爛醉。”
“走失時間與銘軒推算的一致,不過,你把另外一件案子也講講吧。”局長在李大龍說完之後插話道。
此話一出,大家都是一頭霧水,怎麽還有另外一個案子?
李大龍知道,這樣一來,案件又變複雜了。他掃過在場的每個人說:“不久之前,也就是7月17日上午,市局來了一名女青年,在母親的陪伴下來報案,稱7月15日晚被人強奸了。這名女青年叫吳璐媛,21歲,是鄰村的農民。當天晚上,她獨自一人騎車到同學家裏玩。結果,半路被一男子劫持。”
“被劫持之後,男子威脅吳璐媛說要跟她談朋友,如果對方不同意,就把她活活掐死,丟到井裏去。於是,吳璐媛為了穩住對方,就假裝答應,並把他引到了機井房處。結果,發現門是鎖著的。男子隨手找了一根木棍,撬開了鎖。在對方開門的瞬間,吳璐媛撿起一塊石頭,從後邊照著男子的頭部連打了兩下,回頭拔腿就跑。男子一邊罵著一邊追她,很快就追上了,打了她兩個耳光,用胳膊死死卡住她的脖子,將人拉到了機井房內,強奸了對方。”
李大龍這番話讓在場的參會者都氣憤不已,在他們眼裏,強奸女性簡直就是畜生行為。
接著,局長接過話茬,繼續說:“之後,吳璐媛穿好衣服,迷迷糊糊地向鎮裏走去。她渾身疼痛,下身流血,沒過多久便摔倒在地人事不省了。過了十來分鍾,被一老者發現,送往鎮衛生院急診。根據醫生病例記載:麵部青腫,兩眼結膜充血,左乳房被抓傷,下體撕裂……她保留了內褲,上邊有血。”
聽到此處,大夥都明白了這兩個看起來完全不相關的案子,其實來龍去脈並不複雜。強奸吳璐媛的罪犯已經死了,也就是司機鄭大山。鄭大山生前因戀愛失敗而喪失了理智,心情鬱悶,萌生了想死的念頭。這時,正好遇見吳璐媛,心裏頓時起了歹念。在犯罪的過程中,遭到被害人偷襲。被害人離開後沒多久,鄭大山覺得人生無望了,於是就選擇了上吊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