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有不詳的預感
女侍者不由得多打量了羅布幾眼，一時有些拿不準少年是真的認識這種酒，還是只是因為運氣好。
羅布沖她笑了笑，論品酒蒂斯特皇家魔法學院如果教務主任稱第一，那羅布就敢稱第二，自從他那驚人的天賦被發現，少年就過上了囚徒一般的生活，德曼總說外面的世界太危險，因此一年四季都把他摁在魔法塔里做死宅，這些年少年的娛樂活動不是一般匱乏，有時候無聊的狠了羅布都能用左手和右手玩兒猜拳。
或許是他這悲慘生活就連斯坦因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超魔導師每隔一段時間也會允許少年去教務主任那裡放放風，其實校長的原意是想讓羅布多和教務主任學習下古代魔法的知識，在這方面就連斯坦因斯都很佩服教務主任的才華。
但結果往往總是不盡如人意的，或許是因為早年和少年受過同樣的折磨，同病相連的原因，教務主任和羅布一見如故，前者頗為大方的向少年敞開了他的秘密酒窖，兩人一邊喝著教務主任滿世界搜刮來的名酒一邊互相爆料正副校長的黑暗歷史，頗有相見恨晚之意。
古代魔法知識羅布從教務主任那裡學來多少還不好說，但少年品酒的功力和鑒酒的眼力卻是與日俱增。永遠不要低估一位大魔導師的收藏，教務主任那座不起眼的小酒窖，裡面很多藏貨就連皇室都沒聽說過。
聖夜之詩羅布其實早就喝過，這玩意兒據教務主任介紹是從某個小精靈村落里搞到的，就在不久前，村裡的祭祀在煉製草藥的過程中無意間搗騰出來一些副產品，因為味道不錯，大家就都開始釀造，主要是村子里自己喝，多餘的部分也會拿出來賣掉，所用原料其實都很普通，成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唯一的問題是那座村子的位置比較隱蔽，一般人很難摸到那個地方，因此導致這種酒知名度很低，幾乎很少能在酒館看到。
衛隊隊長是個很健談的人，尤其幾杯酒下肚后，兩人長時間未見的陌生感也淡去了很多，肯尼斯和羅布聊了一些小時候的趣事，說著說著就扯到大家的近況上去。
如今鎮長已經光榮退休，自從無盡樹海中的地下城被發現，安黛拉公國和神聖同盟很快就意識到這背後所潛藏的巨大利益，經過一番協商，最終從上面空降了一位名叫奧利弗的男爵來管理瑞恩。
提到男爵大人，肯尼斯忍不住皺了下眉毛，「奧利弗倒也不是不好，只不過總覺得在某些事情上有些太過急功近利，瑞恩能在短短的半年時間裡發展到這種程度，他的確是功不可沒，但現在治安下滑也是事實，這和他允許盜賊公會入駐，以及對違禁品的地下交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很大關係，」衛隊隊長喝了口酒，嘆息道，「我們當然也知道他的難處，現在這個位置表面上看著風光無限，可其實並不是那麼好做的，奧利弗大人不是瑞恩本地人，在瑞恩支持他的人不多，公爵和教廷那邊想必也給了他不少的壓力，我好幾次看他都是神色憔悴的樣子，可憐的人吶，他從上任第一天起就沒好好睡過覺。」
羅布靜靜聽著，老實說他對瑞恩現在的情況有些準備不足，這裡已經不再是記憶中那個世外桃源一般的小鎮，就像肯尼斯所說，瑞恩現在的情況很複雜，由於地下城的出現，吸引了許多目光，包括一些大人物，而小鎮現在的人口流動也很大，大街小巷都是陌生的面孔，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定還會有越來越多的高手趕往這裡。
嘛，從開麵包店的角度來講生意倒是更好做了，但對於想要掩蓋身份安靜生活的羅布卻是大大的不妙，那座建到一半兒的魔法師協會辦公樓就是最好的證明，一想到德曼和斯坦因斯隨時都有可能開著傳送陣傳出在他面前，少年就覺得這裡真是一點安全感也沒有。
不行，不能在這地方呆太久，等見過那個男人後就離開吧，再找找看有什麼景色不錯，人口稀少，適於隱居的小鎮，少年打定主意。
只不過口袋裡剩下的錢還足夠支撐自己再進行一次長途旅行嗎？羅布不得不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臨別前矮人送他的那筆錢這一路下來也被花的七七八八，如今少年全身上下加起來只有不到三枚銀幣的資產。
不過只要能找到那個男人，從他那兒拿回先前寄存的十枚金幣，就可以解決目前的困難了吧。
等兩人喝的差不多，羅布問，「肯尼斯哥哥，你知道我老爹現在在哪裡嗎？」
「誒？老瑞克斯嗎。」衛隊隊長搓著下巴，「說起來我上次見到他好像已經是半個多月前的事情了，他當時看上去行色匆匆，還帶著一個大箱子，似乎是要出遠門的樣子」
羅布聞言心中頓時咯噔一下，心道不是吧，難道那傢伙又去賭錢了，聽肯尼斯的描述他這十有八九是輸了個血本無歸，迫不得已下只好外出跑路。
以少年對那個男人的了解，這種情況發生的概率還真不是一般大，羅布開始後悔自己當初幹嘛非要把錢一股腦的全寄給他，早知如此還不如寄一部分給肯尼斯，讓騎士先生先幫他保管呢。
儘管已經有了不詳的預感，但羅布的心中始終殘存著一線希望，他還是決定先去雜貨鋪那邊看一眼。
「反正我這會兒也沒什麼事情，就陪你一起去吧。」
肯尼斯起身結賬，女侍者卻並沒有接過他遞來的那枚銀幣，反而微笑著道，「老闆對兩位很感興趣，說從今以後兩位的酒帳就都免了，希望你們可以多多賞光，常來我們這裡玩兒。」
衛隊隊長並不吃這一套，冷哼一聲，把錢塞進女侍者的手中，「零錢不用找了，我知道你們老闆在打什麼算盤，想賄賂我沒那麼容易，我和我兄弟如果想喝酒自然會掏錢買，你們老闆如果私底下做些違法的事情也別想我會通融。」
「肯尼斯哥哥說的好。」羅布在一旁點贊，瑞恩的原住民們或許都不算聰明，可他們無一例外都很可愛，心中有著一套自己的行事準則。
女侍者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忿忿，忍不住道，「賄賂？這位騎士大人，你好像是誤會了什麼，你知道我們老闆是誰嗎？他……」
「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商人而已。」一個挺著大肚子的胖子微笑著從二樓走下來，目光掃過女侍者，後者頓時臉色慘白，甚至就連身子都在顫抖，再也不敢開口說一個字，沖羅布二人深鞠一躬，匆匆退下。
「抱歉，讓你們見笑了，小女孩講話不過腦子，等下我會好好教育她。」胖子笑著道。
肯尼斯皺眉，「我希望你所謂的教育不是我理解的那種，需要我提醒下嗎，這裡是瑞恩，不管你是誰，來自哪裡，有多大的能量和勢力，都要遵守這裡的法律。」
「我簡直不能更同意你的說法，」酒館老闆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笑容不改，「任何遊戲都有它的規則，那些不按規則來玩的人最讓人討厭了，不過我想我也應該補充一點，據我所了解瑞恩隸屬於安黛拉公國，而安黛拉公國和這片大陸上的其他國家一樣，都是承認奴隸法案的，換句話說，奴隸作為我的私人財產，我想怎麼處置都可以，這一點希望騎士先生您也能充分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