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她很漂亮吧
洛洛跟隨著老管家走進他身後的小樓,穿過有些幽暗的走廊,上到二樓,女孩兒注意到走廊兩邊擺放的風之旅者,可惜已經過了開花的季節。
老管家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開口道,「這些花是主人專門為您準備的,明年春天的時候您就能看到了。」
「可惜我沒法在這裡待那麼久。」女孩兒遺憾道。
「凡事皆有可能。」老管家的腳步最終停在了書房外,他伸手在門上敲了三聲,隨後對洛洛道,「您可以進去了。」
「你不來嗎?」
「我還要招待您的那位同伴,就不打擾您和主人的重逢了。」老管家欠了欠身,走向樓梯,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洛洛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面前的屋門。
一股熱浪撲面而來,雖然已經是初夏但屋裡卻還在燒著火盆,有些悶熱,一進門洛洛的目光就被對面牆上的那張油畫所吸引,畫上是一個年輕的見習修女,她的臉上帶著無憂無慮的笑容,眼眉間和洛洛有幾分的神似。
「她很漂亮吧。」
「嗯?」洛洛扭頭,看到了一個披著狐裘的男人。
那個男人大概四十歲左右的樣子,面容英俊,身姿挺拔,然而臉龐上卻帶著深深的病態,他咳嗽了兩聲,指了指女孩兒身後那扇門,「介意嗎?」
洛洛搖了搖頭,伸手把門重新關上。
「我們終於又見面了,我知道現在你的心中一定有很多的疑問,別著急,稍後我會一一回答的,不過在此之前,讓我們先一起敬你母親一杯吧。」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書桌前,取出了半瓶酒,擰開瓶蓋,倒進兩隻高腳杯中,隨後示意洛洛先選,而他則端起剩下的那杯一飲而盡。
這種不知名字的酒味道很好喝,醇厚甘甜,而且一點也不辛辣,后味還有水果的清香。
「這是艾露莉亞當年最喜歡喝的酒,可惜那座酒坊在十年前已經停產了,神殿抹掉了這個世界上和她有關的一切。」
洛洛放下杯子,開口道,「您認識我的母親?」
男人點頭,「當然,我和艾露莉亞認識的時候卡羅夫那傢伙還沒有來里斯坦頓,哦,我好像忘了自我介紹,我的名字叫做多蘭·肯道爾,是你母親的……一位朋友。」男人目光灼灼。
「多蘭?您就是多蘭子爵?」洛洛有些意外。
「你知道我的名字?」男人挑了挑眉毛。
「特瑞莎嬤嬤和我提起過您,說我們如果在希亞遇到麻煩可以來找您。」
「你見過特瑞莎老師?看來我們分開的這些年,你的身上也發生了不少事情。」多蘭道。
「您當年交給我劍法後為什麼就不辭而別了?」
「我遇到了點麻煩,」多蘭用手帕捂住嘴,咳嗽了兩聲,又飛快的把手帕收了起來,「如你所見,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太好,實際上我已經有差不多一年半沒有離開過這座莊園了,平時的時候都是內德在幫我打理所有事情,你來的時候應該也見過他了。」
多蘭口中的內德應該指的就是之前在門外迎接兩人的老管家。
洛洛聞言色變,「誰把您變成這樣的,神殿嗎?」
「諷刺的是,我之所以能活到現在靠的就是教會的治癒藥水,除此之外每周基頓主教還會來幫我處理傷勢。」多蘭拉為女孩兒拉開一把椅子,自己則坐在火盆邊的另一把椅子上,「而把我變成這樣的人,你恰好也認識。」
洛洛的心中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只是她有些沒法接受這樣的答案。
「沒錯,那個人就是你的父親。」多蘭淡淡道。
「怎麼會這樣?」
「我不知道卡羅夫在自己女兒面前是什麼樣子的,總之,我當年遇到他的時候,那傢伙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身上有著權貴子弟所慣有的那些壞毛病,傲慢,狂妄,自負,一天到晚到處惹是生非,把對生命的蔑視稱之為勇敢……」多蘭頓了頓,「但是不得不承認,那傢伙也很討人喜歡,尤其是女孩子們,她們總是會愛上一些身上帶著危險氣息的男人,不是嗎?」
「如果您身上的傷的確和我父親有關,那我代他向您道歉,不過現在我的父親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希望您也能尊重一下死者。」
「我真正的傷不在身體上,而是在這裡。」多蘭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卡羅夫從我的手中搶走了艾露莉亞,這才是最讓我痛苦的事情,當時我去找他理論,反而被他打成了重傷,如果不是有位紅衣主教正好在里斯坦頓,那晚我就會死掉,而現在的我只能靠藥劑和神術延續生命,呵呵,他管這叫做用男人的方式來解決,不愧是布雷頓家族一貫的強盜風格。」多蘭冷笑。
「我對父親當年給您帶來的傷害致以最誠懇的歉意,但是我能肯定,父親和母親他們那時是真心相愛的。」
「你什麼都不知道。」多蘭搖頭道,「你不在那裡,根本不清楚我和你母親的事情,她是迫於布雷頓家族的強權不得不和卡羅夫在一起的。」
洛洛看到了男人眼中瀰漫的悲傷,因而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和對方糾纏,開口道,「您現在是打算報復我嗎?」
「不,我是永遠不可能去傷害艾露莉亞的孩子的。」多蘭望向洛洛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溫情,「如果沒有卡羅夫,現在你的父親就是我了。」
然而下一刻女孩兒卻無情的戳碎了他的美夢,「可我的身上現在流著布雷頓家族的血脈。」
「我答應過你的母親要保護你。」多蘭又開始咳嗽了起來,洛洛看到了手帕上滲出的血跡。
「別擔心,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多蘭從抽屜里取出一瓶中級治癒藥水,倒進自己的嘴裡,之後他的臉色看起來也好了一些,調理下氣息才又重新開口道,「一件有趣的事情是,人只有在困境中才能見證自己的潛能,只是這麼一小瓶藥水就要一千枚金幣,每天一瓶的話一個月下來就要三萬枚金幣,再加上請主教出手的費用,我雖然是貴族,但我的家族只是很普通的那種,以我之前的身家根本無法負擔的起這麼昂貴的治療費用,所以我後來不得不離開學校,開始嘗試著自己經商賺錢,我以前是很討厭那些貪得無厭的商人的,不過現在看來我似乎做的還不錯,我是海法商會的第六大股東,手中還掌握著兩個海港和超過二十座礦山的經營權,老實說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有多少財富。」